第248章 責任
不管是在政事還是私事上霍光一直都是個乾脆的人。當然了,這個乾脆是在薑雲楓掌政之後的,如果是劉徹還在的那段時間他可不敢這麽做,或者說最起碼不會這麽做。
現在的他和薑雲楓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利益共同體了,不過這個利益共同體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他們是在政事上的利益共同體,但在私事上霍光是依托於薑雲楓的。
如果不是薑雲楓,現在的霍光已經以任職大將軍和大司馬之位而位極人臣了,那些所謂的私人利益自然也是不缺的。
其實以前薑雲楓就知道一些西漢的歷史,但那部分歷史絕大多數都是他在學校裡學的,先不說裡面有多少偏頗,就是那些只是在步入社會後也忘了個差不多了。
其實這還是好聽的,實際上的他基本上是學過了就忘。
在來到西漢,成了西漢這段歷史中的一部分之後薑雲楓才發現自己以前對這段歷史還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霍光也算是其中之一了。
在穿越之前他對霍光的印象是模糊的,基本上就只有那個連著輔佐了兩代帝王還抬走了一個海昏侯的霍光,而在親身經歷之後他才知道霍光也不似那些史籍上記載的那般清白。
劉徹還在的時候霍光就在劉徹的默許中摻和到了酒的事情裡面,而榷酒酤的實行讓酒成了朝廷官方的東西,而負責這些東西的是當時的財政大臣桑弘羊。
所以說當時的霍光和桑弘羊肯定是有利益往來的,不過這個程度卻沒有人知道有多深,而且薑雲楓也不想去深究。
人死如燈滅,他不想去追究一件和死人相關的事情,更何況現在的霍光依然還是那個進出宮闈二十余年依舊謹小慎微的人,在政事上更是從未反對過自己。
不過事情永遠都是雙面性的,人則要比事情多出來很多的不確定性,因為自古以來人心是最難以揣摩的東西。
他暫時不想打霍光的主意,但並不代表著霍光不想打他的主意。
只不過霍光的這個“主意”有些特殊。
從丞相府離開之後霍光對他的霍氏一族未來的方向已經有了明確。
說實話他很佩服薑雲楓,本來薑雲楓把製冰的方法教給他的時候他在心裡就已經很感激薑雲楓了,因為這個時代的基調導致了人們往往都會敝帚自珍。
製冰這個東西在這個時代很賺錢,而霍氏在長安東市的店鋪單是這個月的收入就遠超他以前在酒上面的收入。
而且這還是合法的收入,不似之前的酒業收入是灰色的。
對於薑雲楓的大度他很是佩服,但今天在聽了薑雲楓對他說的這些話之後他就對薑雲楓這個丞相更加佩服了。
雖然情感是一樣的,但是情感的出發點不一樣。
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佩服薑雲楓,感歎仙人的視金錢如糞土,但現在他更多的還是在感歎薑雲楓的想法,也讓他在敬佩的同時也升起了一種無力之感。
他感歎,也敬佩薑雲楓的想法之多和思維之靈活,但卻也因此而生出了一種無力之感。
霍光覺得這應該就是凡人眼界和仙人眼界的差距了。
然而,霍光卻不知道這並不是什麽狗屁的仙凡之別,只是時代和發展所帶來的差距罷了。
要說差距也只能說是教育的差距。
人總是有一個劣根性,那就是趨利,只不過這種劣根性會因為環境、時間和人際關系等種種原因表現的程度不一樣,但現在霍光心底的這種想法已經完全升騰了起來。
甚至隱隱有一點壓製不住的意思。
不過霍光是什麽人?歷史上的他位極人臣接連輔佐昭帝宣帝兩代皇帝都沒有露出一點點不合適的想法或者是動作,又怎麽會因為這些利益而動搖?
但不得不說現如今的環境和人際關系已經對霍光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了。
他的肩上負擔著兩個霍家和一個衛家,但歷史上的他位極人臣,根本就不需要依靠別人,只要他自己穩如泰山那麽他背後的三家也就會穩如泰山。
可現在不一樣。
現在的他和歷史上的那個他不一樣,他不是西漢的一把手,薑雲楓才是。
所以,霍光的心中升起了一個想法。
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過此時的的薑雲楓並不知道這些,畢竟他不是真正的仙人,無法直接的探查到霍光的心理活動,自然也就不知道霍光的想法。
現在的薑雲楓正在面對兩件事。
第一是雋不疑。
春天的時候劉長和劉澤兩個劉氏皇族的宗室反叛,被時任青州刺史的雋不疑提前察覺而避免了一場動蕩的發生,而雋不疑在押解那些謀逆的罪首入京的時候薑雲楓還陪著劉弗陵接見了他。
也正是那時候薑雲楓決定將雋不疑從青州刺史提任至京兆尹,不過一個官員的任命雖然是簡單,但到真正上任還是需要不短的時間的。
首先雋不疑要去對接京兆尹的事務,其次還要將他的家室從青州那邊接過來,這些都是需要時間的。
如今已經入夏,雋不疑無論是在京兆尹的對接工作還是安置家眷的方面都已經步入收尾階段了,也是時候把他正是提任到京兆尹這個位置上了。
而除了雋不疑之外還有第二件事在等著薑雲楓去做,那就是派天使到下面的各州縣巡查。
這其實算是一種慣例,但到了現在卻成了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以往在新帝登基後的第一年,按劉徹留下來的習慣就是改年號的第一年就要派人去巡視下面州縣的。
一是因為新官上任三把火,總是做一些懲罰貪官汙吏啊,為那些冤案平反以及問民疾苦之類的事情,以此來顯現新帝的決心和廉明,是給百姓們的心中添個底。
二來也是想要以此震懾一下那些貪官,不過一般來說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話也就不會追究了。
畢竟是新帝登基,只是表明一下自己的決心,懲處貪官這種事兒是不可能在一個新帝登基,根基還未穩固的時候進行的。
而今年才是始元元年,劉弗陵作為皇帝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年,再加上仙糧、南遷等各種事情的拖遝讓這件事也一直拖到了現在。
不過眼下這個時機也挺好的,正好要趕上夏收的時候,這時候派人下去巡視也不失為一個好時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