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如刮骨鋼刀
嬌娘和阿清看著滿桌的珍饈美味,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緊接著,她們看到了一旁威嚴肅穆的教主,這才從美夢中驚醒了,又回到了冰冷而又殘酷的現實。
教主沒殺我,還在這裡擺了這麽一大桌美食,這是要幹什麽?
未知往往是恐怖的源頭,而且是越未知,越恐怖。
“肚子餓了吧?”
楚平淡淡開口問道。
“嗯。”
嬌娘和阿清條件反射地答應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了,忙不迭地搖頭,跟撥浪鼓似的。
楚平在心中暗暗發笑,卻拚命忍著不表現出來。
教主嘛,還是應該保持著教主應該有的那一份威嚴,否則怎麽來服眾?
這時,不知道是嬌娘還是阿清,肚子突然發出了“咕”地一聲,響動還挺大,聽起來格外地明顯。
接下來,“咕咕”聲一發而不可收拾,簡直就像比賽似的,此起彼伏,綿延不絕。
“肚子是不會撒謊的。”
楚平淡淡地調侃了一句,端起碗筷,夾了一塊鴨腿肉,放進了嘴裡。
果然不愧是香酥鴨。外皮酥脆爽口,鴨肉軟糯嫩滑,只在嘴裡停留了片刻,便像自己長了腿一樣,一骨碌從食道裡滑了下去。
“咕唧!”
嬌娘和阿清這一回受到的精神折磨更加厲害,除了肚子“咕咕”叫以外,開始大口大口地咽起了口水。
“給她倆各準備一副碗筷。”
楚平吩咐道。
兩副碗筷擺在了二人的面前。
“屬下是戴罪之身,不敢受此功勞。”
就是借她們倆膽子,也不敢坐下來和教主同一桌吃飯。
“用碗盛點飯菜,讓她倆去隔壁房間吃去。”
楚平吩咐道。
嬌娘和阿清此刻已經完全猜不透這位教主葫蘆裡到底賣著什麽藥了,精神恍惚地跟著丫鬟走了出去,然後坐在隔壁房間的餐桌旁,定定看著碗裡的珍饈美味發呆。
這不會是做夢吧?
美食晃晃悠悠地送入口中,香味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填入了空空如也的腹中,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把二人徹底征服了。
碗筷撞擊的聲音格外清脆悅耳,而且顯得迫不及待,緊鑼密鼓。
很快,滿滿一碗飯菜就見底了。
楚平聽著隔壁房間碗筷碰撞的聲音,知道碗已經空了。
“給她們再盛一碗,直到讓她們吃的飽飽的,再也吃不下為止。”
很快,飯碗裡又盛滿了香氣四溢的飯菜,看上去讓人食指大動。
二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答案。
或許,這就是這輩子最後一頓飯。斷頭之前,總是要有一頓飽飯吃的。
教主果然是講究人,不讓下屬臨死前做一個餓死鬼。
想通了這一切,二人看著碗裡的美食,眼神都變了。
此刻,就是把全世界所有的珍寶放在她們面前,也抵不過這一碗香噴噴的飯菜。
每一根菜,每一塊肉,她們都細細咀嚼,一絲不苟地咽進肚子裡。仿佛,她們吃下去的不是尋常的飯菜,而是她們的生活,她們的希望,她們的一切!
楚平也早已經饑腸轆轆了,可是總還是要顧及一點教主的身份,開始細嚼慢咽起來。
這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小時。
楚平吃到了八分飽,也就不再動筷子了。
可是,嬌娘和阿清卻好像著了魔一樣,無休無止地吃著飯菜,到最後連一根菜,一口湯都沒有剩下。
吃飽喝足,二人連站立起來都有些吃力了。
不過,她們也想通了,想透了,等待著命運最後的審判。
“你倆輪換著照看盈盈,另一個人趁機走動走動,消消食。”
誰知道,楚平撂下這句話,竟然走了。
教主不是要處死我們嗎?怎麽什麽都不提了,就這樣走了?
嬌娘和阿清徹底看不透這位高深莫測的教主了,他的這一系列表現,與之前簡直是判若兩人,就好像脫胎換骨了一樣。
這時,盈盈醒了過來。
兩位奶娘立馬把所有的胡思亂想通通拋到了腦後,開始跑前跑後地忙碌起來。
喂奶,換尿布,逗聖姑開心,唱兒歌,講故事……
楚平回到房中,伸了個攔腰,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倒,愜意地閉上了眼睛,準備打個盹,享受一番午休的舒爽。
咚!咚咚!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傳來。
楚平皺了皺眉,誰這麽不長眼,竟然敢這個時候過來,打擾本教主午休?
“誰啊?”
“教主,是我。如畫。”
門外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女子聲音。
楚平想起來了,這個聲音太耳熟了,正是那天領頭的那個侍女。
大中午的,她跑過來做什麽?
“進來吧。”
楚平的心微微跳動了一下,一陣浮想聯翩。
房門打開了,一陣淡淡的香味飄了進來,與今天清晨在臥室裡聞到的香味一模一樣。
“教主。昨天夜裡,您讓如畫獨守空房,等的好苦!”
如畫輕咬櫻唇,露出雪白的貝齒,眼神看上去幽怨極了。
“本座可以給你,但是,你不能伸手來要。”
楚平雖然心中已然心猿意馬,可是總要把教主的架子擺足了,否則不就露餡了嗎?
如畫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驚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敢發出任何響動。
“抬起頭來。”
如畫微微頷首,一張明豔無儔的俏臉頓時映入楚平的眼簾。
果然是絕頂的佳人尤物,任何男人在這張絕美的容顏面前,都不會有絲毫的抵抗力。
“教主,您是不是另有新歡了,對奴婢厭倦了。”
如畫輕咬著下唇,明眸中浮起一絲淡淡的朦朧之意。
“已經半月有余了,您對如畫不理不睬,好不容易昨天夜裡可以共度良宵,您卻狠下心來舍下奴婢一人獨守空房。”
楚平坐在床榻上,表面上不動聲色,卻已經漸漸回過神來了。
看來,任我行因為修煉吸星大法走火入魔,不過是半月之前的事情,而且已經嚴重到影響基本的身體健康了。
如此看來,女色對於修複內傷是百害而無一利。
色如刮骨鋼刀,在這個生死攸關的節骨眼上,任我行不愧是江湖中的一代梟雄,還是果斷把持住了自己。
楚平想明白這一切,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千嬌百媚的如畫,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