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靈界”相遇

  莫文第一次接觸靈之門的時候，門是從外往內推開，此刻，門是從內往外開啟，仿佛有誰在門後面一樣，夢琉璃小小身軀和力量根本無法將門關閉，縷縷灰霧通過縫隙蔓延第七條“路徑”平台，持續擴散。

  “我就知道，這扇門遲早出問題！”

  精神一震，不敢多想，莫文起身衝向門邊，身體猛地撞在門戶上，拚盡全力想要關閉靈之門，歇斯底裡地詢問：
  “老師，到底發生了什麽？”

  夢琉璃側身抵住門，難得露出一絲苦笑道：

  “這段時間，我閑著沒事，就研究星河內的星辰軌跡，刻畫了許多不知效果的儀式，半小時前，其中一個儀式與靈之門產生了共鳴，門毫無征兆就開啟了……”

  “你……你閑著就睡覺嘛，又坑我！”一聽，莫文氣得差點吐血。

  “怪我咯？我還不是想研究一些對你有實際用途的儀式。”夢琉璃鋒利貓爪隱隱在門上劃出痕跡，半張臉貼上去，“別廢話了，這次靈之門狀態不對勁，半小時，始終保持拳頭縫隙大小，不打開，也關不上，你用力推了試試。”

  我已經用全力了……莫文心中呐喊，咬緊牙關，可惜，這扇古老厚重的門就是紋絲不動。

  就在這時，灰霧停止蔓延，一秒，迅速從下到上纏住莫文，原本推不動的靈之門倏地開啟，未知力量攜帶灰霧，就這樣將他拖入“靈界”！
  事情太過於突然，夢琉璃反應過來後，靈之門合攏到指縫大小。

  白貓徹底暴怒，眉心赤紅植物圖紋閃耀，靈之門劇烈晃動起來，似畏懼，似反抗，似警告。

  “……莫文……”夢琉璃嗓音沙啞地呼喊道。

  門後，光明一點點消失，莫文伸手想要抓住門外的最後一縷光，但身體特別輕，沒有力氣，更無法擺脫灰霧的束縛。

  他就像失去靈魂的提線木偶，表情呆滯，不斷深入黑暗，眼睜睜看著靈之門關閉，世界恢復安靜，貓咪老師的叫喊聲也消失耳畔。

  ……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要做什麽？
  光怪陸離滿是灰霧和白色沙礫的死寂世界裡，莫文離地半米飄著，黯然眸子注視地面白沙，記憶混亂。

  我……我是莫文.維爾多，我是生命起源會的幕後黑手……

  渙散的思維逐漸凝聚，他想起了自己是誰，也想起了自己在哪兒，褐色眼眸瞬間光澤晶亮，那股想要消除他記憶和思維的能量蜷縮陰影。

  “靈界”！我來到了“靈界”！
  嘶，這裡可是只有靈魂才能夠生存的地方，等等……我進入夢境空間本就屬於靈魂體，恩~沒問題，還活著！

  剛才應該是“靈界”規則打算清除新進的靈魂的記憶……

  老師啊老師，你這次可是害死我了，我該如何回去……

  砰！飄著，飄著，莫文腦袋撞在一個柔軟物體上，視線內，多出了一雙紅色高跟鞋。

  靈！亡靈！他集中精神控制輕飄飄的身體，好不容易讓雙腳平穩落地，抬了抬頭，看見的卻是一張熟悉又驚悚的面孔！
  “紅，紅伯爵！”莫文驚駭瞪眼，趕忙將腦袋從對方胸口移開，轉身就要逃跑，暗自吐槽——確認過眼神，這是惹不起的大佬！
  這位高貴女士優雅站在斑駁城堡的鐵門前，一襲深紅晚禮服，頭戴同色玫瑰花紗帽，雙眸淡紅，脖子掛著紅寶石項鏈，肌膚蒼白，美豔外貌下，隱藏的卻是一顆比亡靈可怕千萬倍的心。

  紅伯爵嘴角泛著瘮人微笑，平靜如水地看著難以控制身體、慢悠悠逃跑的男人。

  噠踏，她往前緩步，低聲笑了笑道：

  “維爾多先生，好久不見，想不到你還能夠進入‘靈界’，這讓我非常意外，畢竟，活著的生靈是無法進入此處，而我呢，本身更偏向於靈魂，可以在‘靈界’生存。”

  散步式走在龜速逃跑中的莫文身側，她似乎很享受這個男人見了自己就逃跑、自己慢慢追逐的過程，這讓她長期空靈的心，多了一絲樂趣。

  紅伯爵手指戳了一下對方臉蛋，笑靨如花道：
  “別白費力氣了，初入‘靈界’，靈魂生前記憶會被清除，成為遊魂，雖然不懂你是如何抵擋了記憶清除，但想要適應這裡的環境，至少要一兩個月，簡而言之，你跑，還沒我走得快。”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撞到你是我的錯，能否請你別跟著我……靈能可以運轉，職業能力也沒被“靈界”限制，不過，想從這家夥手中逃跑，似乎，似乎沒希望……恐懼過後，莫文念頭貫通，駐足白色地面，轉身一看。

  目之所及，荒涼淒冷的灰霧和白沙世界，一座城堡巍然聳立不遠處，這座城堡他見過，和“百靈圖”中繪畫的一模一樣！
  古老陳舊的灰色牆壁，城堡外圍斷壁殘垣，白骨森森，枯樹宛如張牙舞爪的怪物，左側通往城堡的石路渲染殷紅的血跡，無數墓碑凌亂傾斜，鮮血雕刻碑文。

  莫文隱約看見灰霧裡飄蕩著樣貌猙獰的亡魂，它們徘徊城堡邊緣。

  驀然間，紅伯爵完美身姿擋住他視線，饒有興致地笑道：

  “‘靈界’環境基本一樣，這是我通過紅月兮創造的城堡，跟我說說，你是死了呢？還是用了什麽辦法來到了‘靈界’？”

  ……你才死了，要不是貓咪老師亂來，我也不會進入這裡……莫文腹中嘀咕，穩住情緒，搖頭回答：
  “我沒死，我無意間闖入了一扇門，就來到了‘靈界’，那應該是現實連接靈界的門，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不能。”紅伯爵摘下紗帽，篤定講述，“你以為靈界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除了‘靈皇’，沒誰能夠把靈界的靈魂送到現實。”

  “這樣也不錯，你就留下來陪我聊天，等我傷勢完全恢復，心情一好，就去找‘靈皇’，請求她送我回現實，順便帶上你。”

  “起源之城一戰，烏爾多擊殺了紅月兮吞噬的十萬靈魂，別看我很輕松，實則，我傷勢嚴重，這麽久才恢復了一半實力。”

  “唉，第七階層，半神，比我預料的複雜，想要穩定階層，穩定‘神識’和‘神性’，怕是要十幾年。”

  ……

  也許太久沒與人類說話了，紅伯爵半是感歎半是陳述了很多。

  莫文聽得是苦不堪言：

  留下來陪你？你這是要我的命呀！還有四天，軒轅皇朝就會派人來雲霧天門索要凶手，我不去解決，被解決的就是我！
  再說，等你心情好，我TM怎麽知道你心情何時好？

  要不是打不過你，我非……

  他硬著頭皮，尷尬而不失禮貌地追問：

  “紅女士，我不能留在‘靈界’，你能否帶我去見‘靈皇’？”

  話語被打斷，紅伯爵也不生氣，不答反問：

  “怎麽，你是在擔心現實中的肉體？你沒在明朗？”

  莫文點了點頭，誠實說道：
  “一個月前我就離開了明朗，8月6日，‘天碑’碎裂，我去了東大陸，身處的環境不能讓我離開太久。”

  “東大陸！”紅伯爵臉色一變，深深盯著莫文雙眸，沉吟片刻，語氣不快不慢地表述，“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連接現實與靈界的門只有北大陸存在，你在欺騙我！”

  ……糟糕，知識盲點，怪我學識淺薄……莫文面無表情，腦海快速組織語言道：
  “欺騙你，對我毫無意義，我確實身處東大陸，你活了一千多年，應該了解過，軒轅皇朝、傲世皇朝、聖地皇朝、雲霧天門。”

  紅伯爵的確知曉三大皇朝，但沒聽聞過雲霧天門，看著目光真誠清澈的莫文，她有些信任了，旋即伸手滑過對方肩膀，挑逗了一下道：

  “維爾多，既然你在東大陸，那我們來一場交易……”

  我擦！又交易，夢先生跟我的交易還沒幾天，你也想跟我交易，呵呵，我該慶幸自己真受歡迎嗎……莫文攥緊拳頭，又松開，低聲一句：
  “你先說內容。”

  紅伯爵優雅轉身，紅霧凝聚成兩把惡魔圖紋的椅子，愉悅開口：
  “別這樣，上次我就說了，我們之間沒有本質的仇恨，害了你和米拉的是圖爾瓦斯，不是我……隨意點，坐。”

  提及舊事，莫文冷漠了幾分，坦然坐下，靜靜等待下文。

  這位美豔的女士拿著紗帽放於膝蓋，悠悠續道：
  “我和‘靈皇’之間有一個交易，祂幫我晉升半神，我幫祂尋找一扇門，叫‘東之門’……祂早就預測了未來，‘天碑’會瓦解，四塊大陸暢通無阻，而‘東之門’就在東大陸。”

  “交易內容很簡單，你幫我一起尋找‘東之門’，尋找期間，我就跟著你，保護你。”

  “你看起來很疑惑？事實上，我培養的棋子不能離開北大陸，他們要為我收集資源和擴建勢力，更重要的一點，‘天碑’碎裂那天，‘靈皇’找到我，祂說，我只要找到‘命運的鑰匙’，就可以找到‘東之門’。”

  “我想了很久也想不通，誰會是‘命運的鑰匙’？今天，你來了，你還就在東大陸，你是我遇見過最奇跡的男人，我覺得，你就是‘鑰匙’！”

  聽見“命運”和“鑰匙”兩個詞組，莫文一陣背脊發寒，夢先生挑明說過，他就是開啟“東之門”的鑰匙。

  現在，“靈皇”要找“東之門”，也提及了“鑰匙”。

  種種線索連接，莫文感到深深不安，表情一正，肅穆道：
  “我拒絕，我不是什麽‘鑰匙’，我也不需要你保護，你以為一兩句話就能消除我們之間的仇恨？”

  “你要麽殺了我，如果我回去了，未來，我一定殺了你！”

  仇恨……這位五官精美到巧奪天工的女士忽地站了起來，歎息一聲：
  “我明白，仇恨的種子一旦種下，就難以清除，我承認，我利用圖爾瓦斯，也利用拉爾夫來達到目的，間接性害死了不少你在乎的人。”

  說著，紅伯爵一把抓住莫文肩膀，口吻平淡道：

  “別反抗，帶你去個地方，我很欣賞你，希望我們之間可以放下本就不存在的仇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