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排名
  黑發微許遮住眼簾的莫文定睛細看，這是艘純白和淺藍線條交匯的飛行艇，速度不算快，薄薄一層靈能包裹著，預防被空中襲擊。

  他去過兩次守護之城停放飛行艇的地方，很明顯，這並非守護之城七艘飛行艇之一。

  “希望之城派來支援的戰士們？是打算撤離？”莫文呢喃低語。

  “看樣子，守護之城似乎被攻陷了。”蘭伯克推了一下鼻梁上架著的黑邊眼鏡，“其實也在預料之中，我們退出戰場時，數萬進化者和不少巨型變異獸已經攻到城外邊緣地帶，拚數量，兩三萬守護戰士根本不夠看，彈藥裝備同樣有限。”

  雙手緊握胸前，古冰瀾語氣偏低道：
  “大叔，那麽城裡數百萬人，豈不是……”

  “你預料的事情有多少準確過？”見多識廣的海納斯冷言諷刺，抱手述說，“守護之城是蘭蒂斯幸存者建立的第二座庇護所，迄今有八百多年歷史，經歷過數以萬千次進化者襲擊，雖然這次襲擊凶猛，但絕對不會導致這座城市淪陷，最多只是部分區域沒守住。”

  “走吧，進去看一下，都保持謹慎。”莫文沒什麽表情變化，視線移向原本羅修斯屍體的位置，早就被沙土和進化者屍骸掩埋。

  這種未知情況令戴維爾不安，趕忙對扶著自己的奧斯頓和路蘭克道：
  “咳咳，平時我待你們不薄，要是遭遇危險，你們可千萬別拋棄我！”

  路蘭克：“哎呀，最近耳朵不太好，沒聽見你說些什麽。”

  奧斯頓：“放心，你可是吸引危險的最佳人物，我會很果斷拋棄你。”

  “我……”戴維爾在心中將兩人狠狠罵了一遍。

  踩著渲染血紅的泥土，走過屍橫遍野的戰場，感受徐徐冷風的輕撫，嗅著惡心作嘔的腐味，莫文步伐緩慢，表情沉凝，看著那些血腥的殘肢斷臂，看著那些還在蠕動的進化者，看著那些未成年孩子的屍體。

  這就是殘酷現實！他從未想過親臨戰場，即便上次“雨王”襲擊，也就遠遠觀望而已，這次更深刻體會到人類的絕望。

  為什麽要讓蘭蒂斯存在與北大陸，教會真的如此殘忍嗎？明明具備殲滅所有進化者、變異獸、吸血鬼和畸形者的實力，卻圈養起來。

  很快，他們從森林邊緣橫跨戰場抵達高聳鐵門前，由於城垛沒有人類，他們進不去，便選擇繞到側邊窟窿處。

  海納斯望著堆積成山的進化者屍骸，眉頭一挑，邊往前踱步邊釋放寒氣，凍結，形成冰之階梯。

  進入城內，莫文目之所及：附近黑暗風格建築物基本坍塌，數百馬車摧毀街邊，馬匹橫屍倒地，一些似乎正在運輸彈藥的戰士還來不及逃跑就被撲到，子彈和武器零件散落血液中，幾盞路燈閃爍，幽暗寂靜，杳無人煙，只有屍體。

  “難不成這座城市真的淪陷了？”此情此景令龍婉婷發出質疑。

  輕搖頭，莫文有氣無力開口：
  “應該沒有，假設城市淪陷，這裡就不只是屍體，必然會有活著的進化者徘徊，看，遠處高塔燈光亮著，人類還在，我猜測，當時南邊區域守不住了，戰士們就撤退到後方加固防線。”

  “探長，我們是去中心城，還是西邊索羅德區新塔街？”路蘭克架著戴維爾出聲追問。

  莫文想了下，張嘴說道：

  “先回租房，伊莎利亞獨自照顧孩子，也不知情況如何。”

  打定主意，一行人改變方向朝著西邊區域走去。

  沿路，越往城市內部走，進化者屍體越少，不過，依舊沒有見到任何人類，近兩個小時，眾人終於抵達索羅德區域，遠遠就看見道路被沙土和樹乾等障礙物擋住，兩側樓房窗戶口，守護戰士持槍值守，障礙物後面更是有幾十位全副武裝的戰士守著。

  砰！還未接近，一顆黃銅色澤子彈精準命中莫文腳邊，粗獷聲音響徹，“都不準動，不準再靠近，放下所有武器，雙手舉高，我們要對你們進行檢查！”

  “切，檢查就檢查，居然開槍威脅，要不是本帥哥傷得嚴重……”戴維爾絮絮叨叨，不爽地罵道。

  “特殊時期，配合他們工作。”莫文雙手張開，表示沒有武器。

  噠噠噠，十幾位守護戰士持槍跑近，槍口時刻瞄準這群古怪的人，其中一位男性和一位女性出列，分別對他們進行詳細檢查，主要兩個方面，一是檢查有沒有被進化者咬傷，二是檢查牙齒是否吸血鬼獠牙。

  檢查完，沒等為首中年男子詢問，莫文搶先開口解釋：
  “我們是守護之城市民，剛從城外回來，你不信的話可以跟我去新塔街23號，那是伯爾娜.卡利安太太住所，我是她的租客，住在24號，我還認識月寒雨.冷霜女士。”

  聽著詳細講述，中年男子沉吟幾秒道：

  “進去吧，我得提醒你們，守護之城目前處於最高戒備狀態，別隨意走動，除了購買生活物品，盡量待在家裡。”

  “好的。”莫文禮貌地點頭，帶著眾人從街道邊緣繞過障礙物，進入安全區域。

  如今，新塔街和以往截然不同，街邊公園搭著一個個帳篷，許多衣裳襤褸，體型消瘦的市民露宿街頭，甚至有的一家十幾口就順隨便找個避風處抱團取暖，黯然眼睛裡充滿對生活的無望。

  守護之城五個大區，南邊屬於人口最多的一個區域，近八十萬人，經過兩次襲擊，只有七十萬不到的人口活著離開南邊，暫時被分配在另外三個區域，可人數實在太多，管理者們短期內根本安置不了所有人，只能盡全力提供食物，保證市民們不會餓死。

  此刻，23號房屋寂靜無聲，隔壁24號房屋亮著燈光，角落有兩家人蹲坐著昏昏欲睡。

  莫文走到門口，咚，咚咚，敲響大門，那兩家人抬頭看著他們，緘默不言，等待十幾秒，腳步聲靠近門邊，裡面的人似乎在通過貓眼勘察是誰敲門，三秒後，棕色木門從內被拉開，銀白秀發捶背，淡藍色長裙遮膝的伊莎利亞驚喜呼喊：

  “探長！你們回來了！”

  面容蒼白的莫文溫和微笑道：

  “回來了，辛苦你守家，孩子沒事吧？”

  “小家夥很乖，剛喝過奶粉，正在睡覺。”伊莎利亞莞爾淺笑回答。

  眾人進入房屋，來到沙發區域，莫文看見壁爐裡燃燒著無煙木炭，窗戶半掩，令空氣流通，不遠處有著一張嬰兒床，丹尼的孩子安詳休息著，嘴角展露甜甜笑容。

  壁爐旁，青玉天馬舒服地趴著，屁股處的毛發烤得冒煙，貼牆有著棕色染血皮箱，純白被褥遮蓋著人形物體。

  它劉海一甩，咧嘴笑道：

  “你小子厲害啊，連瘋王都能乾翻！對了，那是羅修斯的屍體，還有你東西，瘋王死後不久，戰場局勢愈發混亂，人類一方守不住，雪戰那家夥趕來，命令戰士們撤退防線，馬大爺順便拿著你的東西就跑了。”

  “這孩子挺乖，一天到晚沒有哭過，你和誰的？”

  對於一匹“八卦”馬來講，它可是很想打探莫文不為人知的秘密。

  認真傾聽，莫文輕輕頷首，沒回答它的問題，而是轉向身後眾人道：
  “小雅，你帶著溫莉莎小姐、龍婉婷女士和古冰瀾女士去二樓盥洗室處理衛生，客房有新浴巾，男士們就在一樓盥洗室隨便處理一下吧。”

  “耶！終於能夠洗澡了！”古冰瀾高舉雙手，淺米色長裙全是暗紅血跡，腥味特別重，這對有輕度潔癖的她而言，每一刻都是煎熬。

  旋即，歐陽小雅引領溫莉莎等人去了二樓，奧斯頓和路蘭克將裹得與木乃伊一樣的戴維爾隨手扔到長沙發上，帶著海納斯等人去一樓盥洗室清理血跡汙垢。

  莫文緩步嬰兒床邊緣，不敢太靠近，褐色眼眸盯著睡相甜美的小家夥，輕歎呢喃：
  “每一位母親都是偉大且值得尊重的，你母親同樣如此，等你長大……”

  “喂，小子，這才多久沒見，你怎麽感覺不一樣了？”青玉天馬起身走過去，仔細端詳他，“你以前總是喜歡反駁馬大爺，還比較幽默，雖說笑容中帶著苦澀與牽強，但至少不像現在這樣低落與消沉。”

  伊莎利亞泡了杯紅茶遞給莫文，關切道：

  “探長，你沒事吧？”

  “沒事，可能，有些累了。”莫文接過熱氣騰騰的花紋茶杯，淺笑著依靠牆壁，“瘋王遠比我想象中恐怖太多，單體作戰實力強得可怕至極，要不是他們幫我爭取時間，估計，我會死在戰場，最後一擊消耗我所有力量，奧斯頓也說了，要兩三天才能完全恢復。”

  “小子，你錯了，這一代七王排名，瘋王屬於墊底的存在，是最弱的一個王。”青玉天馬忽地打擊道，“起源之城那邊的動向，人類會有偵察，也從各個方面對七王有著還算詳細的排名。”

  “七王排名！”莫文瞳孔逐漸縮小，難以言喻此刻心情。

  “七王排名，根據七王活動情況，對人類危害程度進行的一個排名。”阿勒爾邊從盥洗室走出邊喃喃講述，“紫龍說過，這一代七王，夜王，紅月兮排名第一，雪王，寒雪排名第二，災王，天之驕排名第三，毒王，玉啼排名第四，雨王，夜雨香排名第五，死王，灰暗排名第六，瘋王，阿貝排名第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