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我願意(求月票！）

  莫文審視完好如初的光滑鏡面，露出欣喜微笑。

  唯一性“泉水”，他最初獲得的力量，危急時刻多次保住他性命的力量，成長後更加不容小覷的力量。

  破鏡重圓，將破壞的物質恢復，堪稱“魔術”表演。

  “根據恢復的物質體積、質量、結構等不同，消耗的靈能也會忽高忽低，僅僅一面鏡子，就消耗一半靈能，比自愈傷勢誇張太多。”莫文清晰感應出唯一性的變化，做出相應實驗和理智判斷。

  “物質恢復本就屬於深奧的能力，消耗高，很正常。”米拉微微頷首，輕語道：“曾經我遇到過一位強大煉金術師，她能在瞬間改變物質結構，煉成想要的武器，例如一堆廢鐵變成槍械，又從槍械變成廢鐵。當然，你的情況截然不同，唯一性沒有煉金術效果，而是治愈，就像治愈傷勢那樣，將破碎的物質恢復。”

  “煉金術師？窺秘煉金會的成員？”莫文下意識詢問。

  “煉金術涉及的東西非常複雜，掌握煉金術的人不一定是窺秘煉金會的成員，反之，窺秘煉金會的成員必定掌握煉金術。”米拉鬢角發絲撩到耳背，手指彎曲，細小鐵絲控制沙發的暗紅匕首，迅如疾風般貫穿左側肩膀。

  血液流淌，她保持著淺笑道：
  “幫我治療，測試增幅的效果。”

  見此一幕，原本的喜悅淡化消散，莫文踱步抽出匕首扔掉，左手輕撫猙獰傷口，低沉而略微沙啞道：

  “我希望你以後別做出這種極端的事。”

  極端？不，這樣更能簡單直觀的測試唯一性效果……米拉正準備如此表達，卻發現莫文那雙褐色眼眸凝視著自己。

  默然十幾秒，她輕言細語回應：

  “嗯。”

  氣氛沉靜，兩人無言，唯一性搭配治療能力，短短一分鍾，傷勢痊愈，沒有留下絲毫傷疤。

  米拉微微左傾依偎在莫文僵硬的懷抱裡，幽幽道：

  “痛苦是活著的證明，我從小到大的理念，你覺得呢？”

  “人活著，總會有很多經歷，各種各樣的經歷，才是活過的證明，痛苦只是其中一種經歷，如果你痛苦，就閉上眼睛，再睜開眼，也許就是曙光。”莫文非常輕柔地安慰，僵硬的身軀逐漸暖化。

  經歷……米拉閉上眼睛，黑暗中，追尋那即將遺忘的經歷：

  “爸爸，今天是我三歲生日，你送我什麽禮物？”

  “我可愛的小公主想要什麽禮物？”

  “我想要生日蛋糕，最最便宜的那種就行，可以嗎？”

  ……

  “如果我能破解詛咒，殺掉那個男人，你願意與我過平靜的生活嗎？”米拉嗓音輕靈問道。

  突如其來的問題，導致莫文內心一怔，目光呆滯盯著少女白皙臉龐，不知該怎麽回應，氣氛莫名尷尬起來。

  他心跳加快，腦海自問：我願意嗎？
  第一次臥室見面產生誤會，海森公園的旅程，夜晚牽手橋承諾，前往首都科爾加斯，陵寢詛咒遭遇，酒店坦誠過往……現在唯一性增幅。兩人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有逃避、有矛盾、有歡樂、有漣漪，他也漸漸了解米拉：身材纖細，卻是一個愛甜食的吃貨，外表淑女，舉止文雅，性格脾氣卻霸道得一批。

  但很有追求，有理想，有目標，努力克制精神異常，克制殺戮欲望！
  結構獨特的壁爐散發溫暖，米拉望著跳動的火苗，喃喃低語：

  “從被囚禁在牢籠的那一天，我對世界就充滿絕望，我怨恨過命運女神，每日祈禱換來的不是庇佑，而是父母的慘死。如今，誰都當我是瘋子，是精神病，是殺戮惡魔。”

  “唯有你開導我，幫助我，你說過……世上沒有天生的壞人，我不是瘋子，不是精神病，我只是和別人的世界觀不同。”

  說到這，她抬起腦袋，再次詢問：

  “莫文，你願意嗎？”

  徐徐秋風吹拂，卷起米拉前額秀發，夜幕光輝柔和唯美，莫文手掌舒緩摟住她的肩膀。

  “我願意……”

  ……

  翌日，養老偵探事務所。

  溫和陽光透過凸肚窗照耀而入，工作室擺放的幾盆花草茂盛綻放，散發淡雅清香，有提神醒腦效果。

  莫文端著咖啡杯，踱步沙發旁，輕緩放下，拿起《牧師三十二種治療技巧》繼續閱讀。

  身側，瑞琪愜意晃動雙腿，裙擺悠悠，自言自語評判《經濟晨報》的商業經濟浮動，仿佛真的是一位資歷頗深的商人。

  老安迪摘下金絲眼鏡，揉揉額角，看向莫文饒有興致一問：
  “年輕人，是不是遇到什麽愉悅的事情了？”

  “我最近總遭遇詭異案件，沒什麽可愉悅的事情？”莫文嘴角笑容淡化些，敷衍回答。

  昨晚一幕至今深刻，世事無常，難斷未來。當然，兩人並未進一步跨越，安靜品嘗一會紅茶，談論唯一性增幅情況，莫文匆忙回家，預料中的被妹妹追問去向。

  躺在臥室床鋪上時，他才想起遺忘了一件事——“初代冥想”。

  根據“紅熊”給我的文獻內容，那是快速掌握職業、完美消化材料的辦法，“神賜”職業鏈中的bug，神靈漏洞……學會的話，潛能提升速度或許更快……思緒紛呈，莫文斜視牆壁時鍾，此刻8點26分，偵探事務所只有他們三人。

  老安迪輕抿一口高濃度咖啡，嗡嗡道：

  “想開點，每一位職業者多多少少都會經歷詭異事件，冷靜、謹慎地解決詭異，職業者才能成長，才能更堅強，面對虛無縹緲的影響才能更勇敢……我見過太多心靈脆弱的低階層職業者，遇到難以解決的詭異事件，直接選擇逃避，結局就是被黑暗與自己所吞噬。”

  認真傾聽，莫文頻頻點頭，明白老安迪在鼓勵自己。

  話語間，樂觀開朗的諾蘭和沉默寡言的康恩結伴來到工作室，寒暄兩句，便開始積極工作。

  臨近9點整，伊麗雅帶著睡眼惺忪的阿茉抵達，接著霍爾.布雷恩準時踩點踏入工作室。

  “安眠精神病醫院那邊情況如何？”老安迪輕放厚重書籍問道。

  這同樣是莫文比較關心的事情，他們接觸過圖爾瓦斯，某種意義來講，遭遇對方襲擊的概率比別人高很多，畢竟，那位原荊棘會大主教當時想要殺掉他們，卻被未知鎖鏈倒鉤重創。

  霍爾單手揣兜，端著水杯，雙膝交叉依靠牆壁，嗓音醇厚而低沉道：

  “昨天下午，聖德教堂高層開會商討，除了奧古丁.亞克有些極端不願意配合，其余人理智分析……安德神父親自帶隊，老探長、特拉特斯、雪萊、伊麗雅和我，六名第三階層職業者，動用4級776‘跳動木偶’、4級512‘模擬’、4級313‘腐朽頭蓋骨’、3級044‘魔法權杖’，共四件禁忌物品，全面搜索荒廢的精神病醫院。”

  “六名第三階層職業者，四件禁忌物品，這麽大陣勢！”莫文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冷氣驚呼。

  “其實，我提議帶上2級禁忌物品，卻被否決，面對高階層職業者，這股力量依舊顯得弱小。”霍爾望向他，繼續低語，“事實證明，莫文的猜測沒錯，‘跳動木偶’察覺特殊靈能波動，瞬息消失，難以追蹤，但可以肯定，醫院內部不對勁，安德神父立刻下令撤退。”

  “這件事涉及到教會決策，你們只要知道，別靠近安眠精神病醫院，剩余的事情，安德神父會向聖堂請求支援。”

  “希望在此期間，黑袍面具人一直保持沉寂……”

  選擇撤退嗎……嗯，安德神父估計不想激怒圖爾瓦斯，聖德教堂無法承受一位第六階層職業者的襲擊，相安無事還好，一旦開戰，荊棘會的暗殺者可能肆無忌憚屠殺明朗市民……莫文念頭一轉：
  可放任下去，魔神降臨，災難更恐怖！
  唉，只能通過“黑鷹”來獲取情報，讓阿萊爾頓定位荊棘會成員的位置，對方一有動態，我就隱晦提醒探長。

  莫文聽取夢琉璃和米拉的警告，不打算直接插手這件事，真無法阻止的時候，帶著家人趕緊移居逃走。

  沉重話題導致氛圍寂靜下來。

  “現在9點07分，艾米婭10點出發去找伊莎利亞，再等十分鍾，我們提前到中心街溫莎男爵別墅附近勘察。”霍爾打破安靜，吩咐一句，踱步第二間辦公室準備物品。

  拋開煩惱，莫文儼然點頭，與諾蘭對接今日工作任務。

  ……

  上午10點20分，中心街街區公園。

  霍爾.布雷恩，安迪.奧尼爾，伊麗雅.索菲，莫文.維爾多，一行四名職業者站在高大楓樹側面，眸光有意無意注視遠處某座豪華別墅鐵門。

  “你妹，為何還不來？”老安迪戴著半高絲綢禮帽，拄著嵌金手杖，懶散靠著樹乾。

  安迪先生，我懷疑你在罵我，但我沒證據……莫文心裡翻翻白眼，想了想，斟酌道：
  “以艾米婭的性格，能省1銅幣，絕對不浪費，步行是她一貫作風。”

  “來了。”伊麗雅突然開口道。

  頓時，莫文極目張望，看見穿著淺米色連衣裙和純白外套的艾米婭挽著銀白秀發的伊莎利亞，兩人有說有笑，親密得宛如一對姐妹。

  他凝眸伊莎利亞打開鏤空鐵門，邀請妹妹進入別墅裡，低聲詢問：
  “探長，我們該怎麽調查？”

  “調查？為什麽要調查？”霍爾嘴角勾勒微笑，“我們有自己的偵探方式，這種噩夢類事件，正常調查只是浪費時間。”

  我們自己的偵探方式！……莫文輕撫額頭，不堪回首的黑歷史浮現腦海，那是他第一次隨同老安迪和伊麗雅辦案。

  幾米高的牆壁，他被伊麗雅輕松甩飛過去，沒有一絲防備，刺激而驚險，接著將格蘭特.沃納打包帶走，催眠窺秘，簡單、粗暴、又直接的偵探方式。

  旋即，他們踱步別墅鏤空鐵門前，環視周圍無人，老安迪拿出隨身攜帶的鐵絲，打開鐵門，操作行雲流水，一點都不含糊。

  論開鎖，我願稱你為最強……莫文無聲讚歎。

  踏進別墅，他們來到側面的牆體，霍爾頷首致意。

  “在二樓左邊裡間，就她們兩人。”莫文頗感疑惑，一位男爵的別墅，居然沒有女仆、管家、侍從。

  伊麗雅棕色眼眸泛起冷白光澤，“奇怪，附近一隻靈也沒有，並且察覺不到別墅內有什麽特殊能量。”

  “那就只能按照計劃行事。”老安迪慎重道。

  計劃？什麽計劃？……莫文茫然無知，完全不懂接下來要如何。

  相比而言，在一起辦案多年的三人早已形成默契，眼神稍微交流就明白該怎麽做。

  老安迪從西裝口袋掏出三顆豌豆大小的黃褐色圓石，半蹲，用手拋開松軟泥土，扔入圓石，靈能成線連接起來，無形屏障籠罩別墅，隔絕打擾。

  緊接著，他根據莫文描述的位置，將腰間掛著的拇指大小瓶子打開，有序灑落粉末。

  手杖把地麵粉末繪畫圖紋，嘀咕念叨，“我祈求女神賜予神跡”，“讓安眠的花朵絢麗綻放”，“世界應當在命運之下昏沉”……

  霎時，莫文感覺腦袋暈眩，眼皮沉重，特別想睡覺，精神力凝聚，突兀襲來的困意陡然退散。

  “搞定。”老安迪整理瓶子，嘴角噙著笑意。

  他大搖大擺走到別墅木門前，輕松開啟，沒有絲毫會被發現的擔憂。

  噠噠噠，四人壓低腳步聲踏上二樓，邁向左邊裡側房間，推開半掩房門，映入眼簾的是艾米婭和伊莎利亞鼻息平穩地躺在床鋪睡覺，特別沉那種。

  “‘安眠’儀式，能讓普通人以正常的情況入睡，沒有任何危害，大概3小時左右就能醒來，精神反而會更好。”老安迪見莫文有些緊張，解釋一句。

  微不可見地頷首，莫文看了看妹妹，又仔細打量清新乾淨的臥室，開啟“靈視”，環顧一圈，沒有邪惡的存在。

  霍爾黑眸幽邃，語氣不快不慢地說道：

  “既然她每晚做噩夢，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我們進入她的夢境裡調查。”

  入夢！莫文怔了一下，豁然明悟探長的意圖，不由得想到阿萊爾頓“控夢”的能力。

  “伊麗雅負責守護，安迪先生、莫文，我們三人通過儀式進入伊莎利亞的夢境。”霍爾囑咐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