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啟蒙的智慧

  夜王邊踱步走進陰森監獄邊慶幸地笑道：
  “險些就讓你成功了，本王也是沒預料到遺跡內存在那麽多陷阱和禁錮，浪費不少時間，結局還算掌握中。”

  駐足屍體前，她看著心臟被長劍貫穿，血液順著牆壁流淌而下，生命氣息消散的莫文，又側頭看向監獄中間靜置的暗紅棺材，仿佛這裡就是為莫文提前準備的最佳死亡地。

  倏然，紅霧淡化，夜王展露真實樣貌，她是一位高貴女士，深紅晚禮服，深紅紗帽有朵紅玫瑰花，雙眸淡紅，脖子掛著紅寶石，肌膚雪白，以及難以言述的冷漠氣質。

  夜王和紅伯爵長得幾乎就是一個人！

  噠踏，噠踏，她緩步走到棺材邊緣，伸出纖細手指劃過棺蓋，凝視複雜繁瑣的魔紋和字跡，隻認識九個字：

  “烏爾多.阿德斯克.拜安。”

  “傳聞‘詭帝’逝世前，將神權埋葬在了所羅門帝國星月之柱遺跡內……”夜王淡紅眸子泛起晶亮光澤，沉吟幾秒歎息自語，“沒時間尋找神權了，紅月兮就快孕育誕生，還是先回去接管，等計劃成功，進入起源之城的人類一個也別想走。”

  身體再次紅霧化，她朝著昏暗監獄外而去，剛走到鐵欄邊，忽地感應到熟悉氣息和生命之力波動，她猛回頭，映入眼簾的是離奇一幕！
  原本死透的莫文右手食指動了幾下，緊接著一把抓住紅霧劍刃，抽出扔掉，流淌而出的血液逆流而回，猙獰傷口瞬息痊愈。

  莫文睜開眼睛，一隻血紅色，一隻海藍色，左手手背爆發奇異光芒，手套碎裂，兩顆核心漂浮虛空，給陰森監獄蒙上了夢幻色彩。

  “不、不可能！你一個第三階層的職業者，居然死而複生！自然之力？巨龍之力？光明？水元素？不，這些力量都不具備復活生命的效果，禁忌物品……”夜王自言自語，似乎陷入了精神異常的瘋癲狀態。

  “死！”下一秒，她分裂紅霧，數十把長劍飛射襲去！
  當，當……那具棺材縫隙溢出和夜王一模一樣的紅霧，形成屏障，庇護了莫文。

  身體滑落在地，莫文此刻狀態也是非常詭異，張嘴喃喃低語：

  “鑰匙，原來這不是開啟神權的鑰匙……”

  他抬起頭，左手刻印夏維爾.因特海藍的字跡幻化成與棺蓋同樣的魔紋，他直視持續攻擊自己，卻被另一團紅霧抵擋了攻擊的夜王。

  莫文呢喃詠唱道：
  “血紅之罪，命運審判……”

  “那竊取靈魂的罪人，那跪地懺悔的罪人，那迷茫無知的罪人……”

  “吾，夏維爾.因特海藍，願以靈魂洗禮汝的罪孽，再次簽訂契約，蘇醒吧，吾的仆人……”

  “烏爾多.阿德斯克.拜安！”

  “遵命，主人！”一道幽幽低沉之音回響陰森監獄。

  起源之城變天了！
  紅月塔，寒雪和夜雨香聯手，重創了天之驕、玉啼、灰暗三位王者，附近滿目瘡痍，一片狼藉，本就腐朽的建築物幾乎倒塌，進化者和變異獸更是不敢靠近。

  寒雪看著傷痕累累倒地的玉啼，吐出一口寒氣，又望向丈夫儼然道：

  “走吧，星月之柱遺跡被人開啟，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夜王剛才從紅月塔離開了，目標很可能是因特海藍先生。”

  “嗯，絕不能讓夜王殺了夏維爾！”夜雨香捂著手臂撕裂的傷口，顧不得休息治療，和妻子直接趕了過去。

  當他們抵達黃金門刹那，一股恐怖到窒息的暗紅煙霧衝出了光澤閃爍的大門，衝入天空，擊碎原本的暗紅物質，凝聚成一張陰冷的臉，持續三秒，煙霧全部蜷縮回到黃金門內，一切恢復平靜。

  寒雪嚇得花容失色，期期艾艾道：

  “那，那是夜王，不，與夜王氣息截然不同！”

  “我想，夏維爾先生應該是成功了。”夜雨香在妻子攙扶下笑了，身體微許顫抖，是興奮的顫抖。

  ……

  起源之城外的高山之巔，阿赫斯特.維爾多孤立懸崖邊緣，手裡端著紅酒杯，品嘗喜歡的紅酒，褐色眼眸投向紅霧結界，嘴角泛起笑容：
  “沉睡一千年，還是蘇醒了，拜安，你曾經單挑整個東大陸，站著讓那些修仙者砍了三天三夜，毫發無損離開，留下一句，‘這就是東大陸的修仙者，弱得讓我失望’。”

  “如今，天碑隔海，蘭蒂斯陰謀，導致北大陸整體實力越來越弱，這樣的世界，你肯定會感到沒意思吧。”

  狂風呼嘯，黃沙漫天，這狂風吹不動男子衣角，這黃沙染不上男子肌膚，一群惡狼從樹林竄出，張開血淋淋大口，衝向阿赫斯特。

  這位“墮天使”無動於衷，頭也沒回，嗓音醇厚低語：
  “賜你們，審判。”

  他後背浮現特殊圖案，黑色光芒閃耀，這是神權——審判的智慧！

  惡狼們衝刺速度越來越慢，從跑到走，從走到爬，從爬到靜止，它們的身體逐漸瓦解，隨風而散。

  ……

  陰暗監獄，伴隨著那道聲音響起，虛空漂浮的兩顆核心，赤紅核心融入了棺材裡，海藍核心融入了莫文左手手背。

  契約簽訂！

  吱呀，棺蓋緩慢往下挪動，暗紅煙霧朦朧，接著，一個人坐了起來，他看起來約三十來歲，黑色凌亂長發垂背，冷白色肌膚，黑眸幽邃泛著紅芒，長得和人類差不多，臉頰輪廓較深，咧嘴淺笑，牙齒鋒利。

  這個男人手掌扶著棺材起身，他很高，大概有2米，一襲不合身的寬松暗紅西裝，通過活動，可以判斷他很瘦。

  肢體僵硬略顯笨重離開棺材，他邁步走到莫文身前，單膝跪地，左手扶胸，眸光晶亮柔和道：

  “終於等到您了，夏維爾.因特海藍先生，吾的主人！”

  “烏爾多.阿德斯克.拜安！”莫文眼睛回歸正常褐色，抬手指向夜王，冷言，“殺了她！”

  要不是晉升第三階層“戲命人”獲得一枚“復活幣”，莫文剛才就死了，瀕死狀態中，他腦海回響著奇怪聲音，豁然明悟，兩顆核心不是獲取神權的鑰匙，而是喚醒烏爾多的鑰匙。

  傳聞因特海藍家族之所以戰無不勝，是初代公爵背地裡將靈魂作為代價與魔鬼簽訂了契約，事實證明，傳聞無誤。

  拜安就是當時畫中世界，三百多人想要爭搶的超凡力量。

  “遵命！”烏爾多站起轉身，平淡無波瀾看著夜王，笑笑道，“你是當年蘭蒂斯的公主，紅月兮.艾菲斯特？”

  夜王倒退幾步，好不容易才穩住心神，沉聲說道：
  “吸血鬼始祖，不死之王，靈魂罪者，烏爾多.阿德斯克.拜安！”

  “迄今千年之久，還有人記得我的存在，榮幸至極。”烏爾多紳士彎腰行禮，右手魔紋一閃，禁忌物品3級004，“無限火力”握在了手心，這是一把銀白色大口徑手槍，槍身雕刻十字架圖案。

  他還沒開槍，一把把紅霧長劍瞬間將他身體貫穿得千瘡百孔！
  我擦！這就被擊殺了？你不是吸血鬼始祖嗎？你不是不死之王嗎？你不是靈魂罪者嗎？這就死了是幾個意思？出場帥得一批，實力也就零點五？你還我的希望……莫文看著直挺挺倒地，並且生命氣息完全消散的烏爾多，真可謂要多憂傷有多憂傷，要多絕望有多絕望。

  絕望就是給予你希望，在徹底抹殺你的希望……他沒有任何一刻更能體會這種感覺。

  夜王自己都呆愣了幾秒，顯然是沒有想到忌憚了幾百年的存在會這麽弱，弱得絲毫沒有反抗能力，弱得隨便一擊就殺死了。

  “呼……”她吐了一口氣，臉色陰冷，“浪費我時間，早知道你實力全無，我何必畏懼，傳聞果然只是傳聞，誇大其詞。”

  “哦？是嗎？”

  就在這時，死去的烏爾多扭曲著站了起來，暗紅煙霧包裹傷口，肉眼可見速度愈合，最離奇的是，生命氣息從無到有。

  他玩味一笑，嗓音低沉而沙啞道：

  “你模仿我走了獨特不死之路，那應該明白，我是永遠不會死的存在，咦……”

  烏爾多眉頭緊蹙，“原來如此，我說你為何不清楚這條不死之路，可悲啊，你只是一個被別人利用的可悲存在。”

  利用？紅伯爵！不，不是這樣！不可能！她是我分裂出去的真實分身，我的一顆棋子……夜王紅霧劇烈晃動，情緒再次癲狂，暗紅煙霧不受控制擴散！
  驚魂未定的莫文冷汗直流，他可是親眼看見過，只要被這種暗紅煙霧吞噬，就會徹底失去自我，成為提線木偶。

  砰！砰！砰！
  三枚銀白色子彈劃破空氣，擊散煙霧，穿透了夜王身體，造成實質性傷害。

  “不！不會……”夜王發瘋似地逃走，僅兩秒就銷聲匿跡。

  抬起手槍，吹了一下沒煙的槍口，烏爾多搶先開口解釋：
  “主人，沒必要殺她，她只是一顆棋子，她自己沒有察覺，她的力量正在被吞噬，最多再活三小時了，可悲。”

  吞噬？夜王只是棋子？那誰才是幕後黑手？莫文瞳孔縮小，莫名聯想到紅伯爵。

  曾經，紅伯爵布局五年，借助“童話”的力量，坑騙了圖爾瓦斯，甚至某種意義來講，她的目標是魔神，是撒爾蒂亞的“神識”和“神性”，她是一個連神靈也敢算計的存在！
  莫文直視面前的高個男人，好半天才謹慎問道：

  “你相當於第幾階層職業者？”

  “我想你誤會了，我是吸血鬼始祖，不過，我也是職業者。”烏爾多一舉一動都很有教養，很讓人舒心。

  他湊到莫文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後者驚愕茫然。

  “主人，現在是什麽時代？”烏爾多直起腰背反問。

  沉澱心神，莫文張嘴回答，“第四紀元，第三個時代，今天是1838年4月1日，天碑隔海後不久，蘭蒂斯王國就災變滅國了。”

  “天碑隔海”，這麽說，四塊大陸從千年前就無法來往……烏爾多似乎知曉什麽，低聲笑道：

  “有趣，如此一來，東大陸的修仙者算是得到了喘息機會，避免了被殲滅。”

  “你也知曉修仙者？他們很強嗎？與職業者相比如何？”莫文插言追問。

  烏爾多聳肩收起3級004“無限火力”，狀在隨意地回應：
  “不算強，至少我認為很弱，不過，要論職業者和修仙者誰更強，拋開那些天之驕子，就以普通職業者和修仙者作比較，第一階層職業者遠不如第一層修仙者，第二階層職業者稍微好一些，但還是沒有修仙者強……從第三階層開始，職業者踏入了全新領域，實力直追修仙者，第四階層職業者和第四層禦劍境的修仙者差不多強。”

  “第五階層職業者就開始比修仙者強了。”

  “第六階層時更明顯，一個職業者，可輕松擊殺十名第六層修仙者。”

  “第七階層職業者，半神，這個層次是修仙者永遠無法理解和想象的層次，最直觀來講，每一位半神，都掌握一種超凡之力，比如……”

  話語一頓，烏爾多伸出手掌，暗紅煙霧像火焰般跳動。

  “這是我掌握的超凡之力——不死。”

  不死！莫文恍然間有一種長了見識的感覺，簡單了解職業者和修仙者實力對比，他話鋒急轉道：
  “這座所羅門星月之柱遺跡內有神權，你知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請隨我來。”烏爾多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一腳暴力踢碎石壁，後面是陰暗無光的宮殿。

  莫文跟隨烏爾多穿過宮殿，又繞路良久，踏上石梯，走過平台，十多分鍾才抵達一個空靈虛幻的地方。

  這裡類似宮殿，面積卻不大，格外空曠，兩根石柱巍然屹立深處，一根石柱雕刻了赤紅彎月圖紋，一根石柱雕刻了金色星辰圖紋。

  兩根石柱中間虛空，漂浮著乳白色透明權杖。

  莫文表情沉凝，那把透明權杖簡直和3級044“魔法權杖”一模一樣，權杖表面雕刻有“雙蛇纏繞”的圖紋，頂端鑲嵌寶石。

  不等莫文詢問，烏爾多微笑介紹道：
  “這就是當年‘詭帝’留下的神權，不是誰都能夠掌握，神權具有意識，會自己選擇主人，我試過，沒資格掌握它，但我知曉它是三十二種神權之一，被稱之為……”

  烏爾多黑色眼眸隱於黑影中，加重語氣道：

  “啟蒙的智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