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尊名(求月票！）

  冷白和赤紅月光為臥室蒙上一層詭異而悚然的“輕紗”，嶄新的柵格煤氣燈焰火無法驅散黑暗帶來的陰影。

  莫文細思揣摩片刻，靈能包裹黃褐色信紙，以摩擦的方式點燃，瞬息化為煙灰散落，一縷嗆鼻的味道伴隨涼風卷出凸肚窗外。

  簡短信件內容，卻飽含深意：
  1：“喚靈者”愛麗絲克.格尼絲，“善之命者”科勒爾.沃特，“喚靈者”倫納恩.爾德，三位聖科斯教堂負責後勤的職業者，已經完全被趴在他們後背的人影所控制。

  2：那些怪誕人影不想暴露自身的存在，可能實力尚未恢復，可能外界有它們懼怕的事物，可能密謀的計劃時機未到。

  3：它們聽從“祂”的命令，不敢違背，選擇放棄抹除我，改為以信件的方式警告，“祂”或許就是第三紀元那場戰鬥中的最大贏家。

  “祂”為何維護我？.莫文心裡深處頗為疑惑。

  再聯想到陵寢裡面有一座和自己同名的墓碑，可謂細思極恐。

  莫文閉目做了一套眼保健操，緩解眼部疲勞，嘀咕自語：
  “那座第三紀元的遺跡埋葬太多秘密，尤其阿茉描述的巨蛇與巨狼，從第三紀元活到第四紀元？”

  抬頭望向窗外，夜晚景色宜人，莫文緘默不言，腦海思緒紛呈。

  良久，他打開懷表看了眼時間，沉重地起身鎖緊臥室門和半掩窗戶，拉好窗簾，脫鞋躺在床鋪被褥上，舒適感讓煩惱逐漸淡化。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居安思危是好事，卻不能考慮過於長遠，從而忘記目前該做的事情，懂得謹慎，懂得畏懼，懂得知難而退的職業者才能活得更久，”

  還要懂得適當給自己找一個合理“慫”的借口！

  莫文望著灰白天花板自然而然地一笑，頓時連接夢境空間。

  璀璨星河浩渺無盡，星雲多彩絢麗，古老智慧石板巍然屹立，生命之樹仿佛是支撐這片天地的柱梁，“無名之霧”繚繞陣陣詭秘囈語。

  白貓趴在古樹桌面，粉嫩舌頭舔著肉嘟嘟貓掌，擦擦臉龐，傲慢地瞥了他一眼，嗓音清脆平淡道：
  “先提醒你，別急著攀登第四條‘路徑’，剛晉升到第二階層，最好冥想幾天，穩住暴亂的靈能，順便觀察‘魔法使’是否存在後遺症。”

  厲害啊，我還沒說，你就知道我想做什麽？
  “除了施展植物控制的魔法後，腦海會響起一些呢喃魔幻哭笑聲，其余時候，我都很正常。”莫文停頓兩秒，拇指伸直食指彎曲抵著下巴若有所思補充，“我猜測，巨龍、精靈血液蘊含的‘狂暴因子’和‘自然因子’潛伏在體內，需要時間去慢慢‘同化’那些負面的能量。”

  夢琉璃讚同頷首道：

  “嗯，有這種可能性，你盡量少用自然類與火焰類的魔法，重點往光屬性、水屬性方面的魔法去學習…….當然，各類儀式也不要落下，強大的儀式專家，即便不施展職業能力，也是不容小覷的職業者。”

  莫文輕柔額角，呼出一口氣靠著精靈花紋座椅，苦澀一笑：
  “感覺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一天24小時，也就5小時睡覺時間，另外的時間基本在忙碌，活得可真累。”

  “現在不學習，等你真正遇到危險，就會懊惱掌握的知識少。”夢琉璃習慣性晃動雪白尾巴，貓嘴勾勒淺笑道。

  莫文的努力它都看在眼裡，從弱小、迷茫、膽怯和懦弱的普通人，短短一個多月成為第二階層職業者，堪稱不可思議。

  不知名的森林湧動“舊神”氣息，殘破宮殿笛音、鼓音幽幽奏響。

  第三條“路徑”平台，一人一貓毫無察覺，依然愜意交談。

  “老師，我今晚收到一封信。”莫文仰望著璀璨星河，喃喃講述愛麗絲克寄來的信件內容。

  這個世界應該沒有厄運之神吧？為何，我總會吸引那些荒謬怪誕的生物，以及惹不起的存在？難不成太帥容易拉仇恨？
  他自娛自樂地半開玩笑思索，伸手握住臆想出來的鏡子，左瞧瞧，右看看，褐色眼眸晶亮，眉毛偏淡，臉龐消瘦，肌膚比晉升前細膩些，黑發略微遮住前額，不算帥，但耐看。

  “別自戀，或許……你在無意間觸碰了禁忌的存在。”夢琉璃眼波流動，口吻不確定道。

  “禁忌的存在……”莫文驚愕茫然地念叨。

  夢琉璃一躍他膝蓋，貓爪彎曲抵著寬下巴，語氣儼然科普道：
  “從第一紀元‘起始紀元’，第二紀元‘災變紀元’，第三紀元‘諸神紀元’，到現在第四紀元1837年機械時代，黃沙與河流埋藏無數神秘，古老的家夥或許沒死，等待呼喚……就像教會信徒溝通神靈那樣，超凡存在有著隱秘尊名，你無意間的一句話，說不定就喊出了邪惡恐怖家夥的尊名，導致‘祂’盯上你。”

  “當然了，普通人‘靈性’太弱，就算知道神靈尊名也沒用，職業者才能通過尊名溝通超凡存在。”

  專注傾聽，莫文豁然明悟，蹙眉低語：

  “可我隻溝通過‘祂’，星河造物主，生命之王，起源的最初，混跡世間的……”

  他猛地意識到什麽，趕忙遏製話語。

  “別緊張，這裡是夢境空間，隔絕一切窺視和干擾，你在這裡溝通不到神靈。”夢琉璃輕言解釋道。

  呼，那就好，“祂”或許對我沒有惡意，甚至在陵寢裡面救過我一次，但小心點總沒錯，萬一“祂”今天情緒不好，被我溝通來，胖揍我一頓，給我施加個詛咒什麽的，可就欲哭無淚了……莫文拍拍胸腹挺直腰背，絞盡腦汁回想這段時間有沒有說過冒犯神靈的話。

  應該沒有，吧？

  最多……我曾經想過跳槽，想過讚美太陽，假裝過“神靈”，冒充過“祂”，忽悠過別人，還有……

  想著，莫文眸光忽地呆滯兩秒，難以置信低語：

  “我居然做過這麽多‘壞事’？”

  夢琉璃將他的豐富表情盡收眼簾，聽見那句自語，嗤笑道：
  “所以說，你無意間觸怒超凡存在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平時少接觸禁忌物品，那些東西本身就代表不詳，尤其級別高的禁忌物品，做事謹言慎行，特別涉及神秘未知的事情，還有……”夢琉璃跳躍到古樹桌面，身軀柔軟趴下，惡狠狠瞪了莫文一眼道：“別作死，各種咒語、儀式、魔法，屬於神靈‘恩賜’和職業者們一代又一代付出生命的探索總結，豈是你隨隨便便就能篡改了胡亂使用！偶爾的成功只是運氣好，繼續下去，你遲早要付出慘痛代價！”

  “嗯，我會注意。”莫文收斂笑意，鄭重頷首回應。

  他也知道亂來很危險，可有的時候，好奇心驅使下，總想嘗試稀奇古怪的辦法來完善未知的部分。

  壞習慣，得改！

  氣氛沉靜，莫名冷風徐徐吹拂而來，他拿出佔星的星幣，翻滾摩挲，當的一聲，“星幣”快速旋轉，排列在星河內的三顆耀眼“星辰”被溝通。

  深紅“火焰”覆蓋，莫文接住“星幣”的刹那，空缺的三把精靈花紋座椅突兀端坐三人。

  “紅熊”溫莉莎.格林夜晚9點整就在自己臥室等候，場景變換的瞬間，心臟加速跳動，激動而興奮，又迅速壓製情緒。

  她將視線投向不遠處的白貓，欣喜地開口說道：
  “白貓先生，我前幾天搜集到了三篇那位賢者的親筆文獻。”

  雖然艾琳達絲.梅小姐賣給我五篇，但另外兩篇臨摹版本文獻的字符有些亂，當時居然沒發現……如果那兩篇文獻屬於假貨用假貨和白貓先生交易，不敢想象“神靈”憤怒的後果，保守起見，等我再仔細研究一段時間……溫莉莎默默在心裡補充幾句。

  她輕微責備自己在購買文獻的時候應該更謹慎，100金票是小事，不值一提，文獻真實程度才重要。

  三篇那位賢者的文獻！

  莫文精神一振，手指無規律緩慢敲擊座椅扶手，壓製同樣激動的心情，以符合身份的口吻問道：
  “紅熊小姐，你想要什麽交易物？”

  就等這句話的溫莉莎微微握緊雙手，故作矜持地回答：
  “可以的話我希望獲得‘追擊騎士’的完整晉升材料和晉升配方，亦是一種適合我的唯一性。我知道三篇文獻內容不多，甚至在別人手裡幾乎沒有價值，可能遠遠達不到公平交易‘追擊騎士’配方或唯一性的地步，我還會繼續幫您尋找文獻，兩篇，不，三篇，我之後會額外支付給您三篇文獻！”

  就在這時，“綿羊”蘭伯克再次詢問：

  “紅熊小姐，你真的不考慮‘暗夜騎士’的交易？我可以免費幫你準備一份晉升材料，第二階層高品魔晶。”

  溫莉莎轉向望著他，毅然決然回答：

  “我堅決不考慮不完整職業鏈的晉升，這種提議讓我覺得你心懷不軌。”

  沉思兩秒，她追加一句，“如果是第二階層魔晶的交易，我很樂意。”

  海納斯饒有興致注視“綿羊”，玩味道：
  “你必然清楚不完整職業鏈的後遺症多麽恐怖，百分之九十五的死亡率，你想害死紅熊？”

  “請你別誣蔑我，交易純屬雙方自願，我和紅熊小姐從未見過，更不存在利益衝突或仇恨，她完全可以獲得‘暗夜騎士’的配方後，在現實世界與人交易，獲得更高收益。”蘭伯克嗓音低沉解釋。

  希望白貓先生沒有誤會什麽，我對生命起源會的成員無絲毫惡意！他在心裡念叨著，望向主位的白貓……平淡、無變化、波瀾不驚。

  看我做什麽，大家彼此不相識，素未謀面，我自然知道你並不存在什麽圖謀不軌的念頭，呃，也不一定……莫文時刻保持高深莫測且隨和的姿態。

  寂靜幾秒，他語氣不快不慢地說道：
  “我可以現在就給你一種唯一性。”

  唯一性嗎？其實我更想得到“追擊騎士”的晉升配方，不過，掌握烏塞格斯的明確位置，就能與“黑鷹”先生交易，唔，並不虧，某種意義來講，唯一性比晉升配方珍貴無數倍……溫莉莎揣摩著如何將利益最大化。

  默然十幾秒，她起身恭敬彎腰，甜美地輕語：
  “我很願意用那位賢者的特殊文獻交易唯一性，這是我的榮幸。”

  “白貓”莫文心情不錯，伸出右手，讓黃褐色羊皮卷和暗紅凸肚鋼筆浮現面前。

  他握住鋼筆，沒有描繪出唯一性“傾聽”，打算嘗試用臆想的方式讓圖紋顯現在羊皮卷上。

  半眯起眼睛，羊皮卷慢慢浮現他臆想的內容，唯一性“傾聽”和刻畫這種唯一性需要的材料配方。

  原本初始之書記載的材料配方顯示的是第三紀元古老文字，他看不懂，但白貓夢琉璃卻看得懂，早就幫他翻譯了出來。

  這張羊皮卷飄到“紅熊”手裡，莫文又給了她三張羊皮卷，平緩道：
  “你將那位賢者的文獻以念想方式表達到羊皮卷上。”

  溫莉莎不敢怠慢，按照白貓先生的指示，忙將強行記憶的三篇文獻內容以念想的方式表達在三篇羊皮卷上。

  見狀，莫文念頭一閃，羊皮卷瞬息回到手裡。

  他不動聲色掃視靜靜坐著的“黑鷹”和“綿羊”，然後開始閱讀：
  “12月25日，科爾加斯的這場大雪覆蓋以往的喧囂，威廉國王邀請我參加一場晚宴，介紹他最漂亮的公主給我認識，呵呵，以為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卑鄙的陰謀家，不過，雪蓮公主確實美麗得讓人陶醉，我也不介意深度交流一番，半夜交流最好。”

  “2月17日，我派去尋找‘深淵’的三十二位第四階層‘指揮官’只有一人回來，唉，預料之中的事情，想要窺探真相，總需要付出慘痛代價，我得考慮接下來的計劃，獨自去尋找答案，精彩刺激的冒險，只有孤獨相伴。”

  “雪蓮公主告訴我，她懷孕了，可惜，我要走了，我必須完成命令，現在想想，自己挺可憐，我不該衝動，那一夜，她沒有拒絕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