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李衝現在就處在這樣的屋簷下,由不得他再繼續他琅琊王的傲氣,站在那兒悶著想了一會兒之後,李衝只能搖頭一聲歎息,對李遙說道:“是,你說的也對,這一次我算是徹底被太后那賤人坑慘了,想不低頭都不行,如果我還繼續不向她低頭,到時她糾結起滿朝文武百官彈劾於我,我就算有千百張嘴都說不過他們,沒有辦法了,你說吧!要我怎麽做?”
“去給太后負荊請罪,並且親自的上太書府,給老太書令認錯。”李遙扯起臉,低沉的回道。
“這……”李衝頓時啞言。
要他去給老太書令董怨認錯,他都無所謂,可要他去給武則天負荊請罪,這事兒就真的有些讓李衝為難了,他是打死都不願向武則天低頭,而且李衝心裡跟明鏡似的,自己一向和武則天做對,這一次如果自己低聲下氣的去給武則天請罪,那武則天還不把自己往死裡嘲諷嗎?
這壓根兒就不是李衝能受得了的。
李遙見李衝又是發悶了,他又道:“王爺,你必須這樣做,我這邊才能將一切的罪責,全部都推到王闖的身上,用他來做替罪羊,保你平安,如果王爺想這事兒盡快了結的話,那就不能再猶豫了。”
“好,我答應你。”李衝聽到這兒,他不再多想,一口便是應下李遙。
李遙滿意的點點頭,心裡一早就樂翻了,瞧李衝這傻逼逼的樣子,他還以為自己是幫了他多大的忙,其實這一切全部都是他瞎編的,李衝壓根兒就是被他耍的團團轉啊!李遙一想,也覺得這古代的王爺,也並不是如史書上記載的那樣,個個都聰明絕頂嘛!像李衝這樣的蠢貨,他不吃虧在自己手裡,那才是怪事兒了。
而李衝三年後,會發動一場政變,導致他徹底的死在武則天手裡,從反面上也說明了一件事兒,那就是,這王爺也實在是太不聰明了,否則的話,他就不會傻到發動一場不成功則成仁的政變了。
把李衝說服以後,李遙便是拿趙陽將李衝暫時的釋放回府,李衝自然是樂顛顛的就走了,他哪裡還會管王闖的死活呢?
李衝離開以後,李遙這才在趙陽的帶領下,來到了天牢西面的一間小牢房外,一站到牢房外,李遙便是看見了牢房裡癱座著的王闖,此時的王闖,哪裡還有昨天那般意氣風發?整個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直接焉在那兒了。
王闖一看到李遙來了,他則是立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像一隻惡狗一樣的撲了過來,抓住牢門柱子,對李遙吼道:“小寶,兄弟,你救我啊!我是冤枉的,昨晚的事兒,我是一點兒都不知情啊!兄弟,你可得救救我,咱倆不是和好了嗎?咱倆是好兄弟呀!”
“是嗎?你現在當我是好兄弟了?那你出賣我的時候,怎麽不把我當好兄弟呢?昨天讓我給你下跪的時候,你怎麽沒想過我是你的好兄弟呢?王闖,我最恨的就是那種出賣兄弟的人,而且就因為你挑起的這事兒,凝香丟了性命,你覺得我能放過你嗎?”李遙冷著一張臉,淡漠的回答王闖。
這時的李遙,再看王闖的眼神中,不含任何一絲感情,因為凝香的死,李遙對王闖生起了必殺之心,像王闖這樣的小人,留他在這個世上,只會害人害己,李遙此次是絕對不會輕饒王闖的。
王闖似也看出了李遙對他動了殺心。
呆在牢門後愣了一會兒之後,王闖突然是眼前靈光一閃,扯起嗓子便是對李遙吼道:“我知道了,我終於想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這一切全部都是你安排的,對吧?你就是為了討好太后,所以坑了琅王爺一道,然後還把我給抓了,目的就是想要我做替罪羊?”
“你真聰明。”李遙拍手大讚。
“你好狠毒啊!馮小寶,我王闖沒想到,算計來算計去,最後卻還是栽在了你的手裡,你果然是不簡單啊!”王闖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李遙,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的將這句話吼了出來。
直到這一刻,他方才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他真的被李遙給坑慘了,王闖總以為自己比李遙聰明,處處都在算計著他,可沒成想,最終他還是落到了李遙的手裡,被李遙直接的置於死地了。
這一切都來的太快了,昨天他還意氣風發,今天就變成了階下囚,什麽叫做今昔不如往日?王闖現在總算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現在的他,根本就不再有這個資格,在李遙面前囂張了。
李遙則是仰頭哈哈一聲大笑,冷道:“你出賣我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你放過我吧!我給你跪下了,我求你。”王闖呆了一陣,他才一聲大叫,趕緊的雙腿一軟,直接給李遙跪了下去,哀求起了李遙。
“放了你,以你的性格,絕對會再來害我,只有死人才不會多事,你就安心的去死吧!”李遙僵著臉,不含任何一絲感情的回道。
說完,他便是揮手叫來旁邊一護衛,將他腰間的長刀拔了出來,將之丟進了牢房之中,對王闖說道:“不管怎樣,咱們曾經也兄弟一場,現在刀給擺這兒,你自己動手了結吧!不要讓我出手,我若出手,你連個全屍都沒有。”
“你真的要做的這麽絕嗎?”王闖直接癱軟在了地上,抬頭痛苦的問李遙。
“這個世界,本就是勾心鬥角的世界,你鬥不過別人,算計不如人,那你就應該接受這樣的命運,如果凝香沒死,我絕對會放你一條生路,但現在,我必須要你死。”李遙把臉別向一邊,話語鏗鏘。
王闖徹底的呆滯,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明白,現在他是必死無疑了,從一開始,如果他不想出賣李遙的話,也就不會有今天,王闖突然覺得,這就是所謂的報應,一切都是因而果,現在他就得嘗到自己種下的這個苦果,到底有多麽的苦澀。
李遙咬著牙,心裡也是十分難受,不管怎麽說,王闖和他都是兄弟一場,一想起他剛進千金公主府裡,和王闖的那點點滴滴,李遙的雙眼之中,更是不爭氣的掉下了淚珠,李遙一向很看重兄弟情誼,但王闖實在是傷了他的心,讓他不得不做這樣的選擇。
難過一陣,李遙伸手將淚珠擦掉,這才回頭對王闖說道:“你說吧!死之前還有什麽心願沒有完成的,等你死後,我會幫你完成的。”
“我還有一個老娘,在廬陵的均州老家,沒人給她養老,以後我希望你能把她當成親娘一樣看待,替我照顧她,這是我最後的心願了。”王闖目光呆滯的說出了自己最後的心願。
“好,我一定替你照顧她。”李遙想都沒想,一口便是應下了王闖。
王闖伸手撿起地上閃著寒光的長刀,站起身來,衝著李遙微微一笑之後,他直接將長刀架到了脖子之上,長刀一橫,伴隨著一道悶沉的呲聲響起,長刀鋒利的刀鋒立馬就將他的脖子割破。
一股子鮮血嗖的一下便是竄了出來,王闖兩眼一閉,向後一倒,直接就起不來,從此西去了,李遙站在牢房外,看著死掉的王闖,心裡十分難過,曾經是好兄弟的兩人,為何如今會落得這個下場。
這到底是李遙的錯,還是王闖的錯?這之中的道理,誰人一時半會兒,又說的清道的明呢?隻應了那句,冤冤相報何時了,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啊!
王闖就這樣自殺了,他死後,趙陽才從後面走了上來,看著牢裡躺著早已沒了氣息的王闖,趙陽還在李遙耳邊問道:“馮大人,他自殺了,現在怎麽辦啊?”
“還能怎麽辦,結案唄!這案子就是他一手策劃,為了討好琅王爺而做的,所以全部的罪責都在他,他現在已經畏罪自殺,與琅王爺再無半點乾系,你就這樣給太后上折子,把這事兒說清楚吧!”李遙頭也不回的甩了趙陽這麽一句。
“額……這……那好吧!”趙陽語塞的應道。
李遙不置可否的點頭,轉身離開。
往前走了沒幾步,李遙又是停下腳步,轉頭對趙陽說道:“下午的時候,我會差人前來領他的屍體,你們就給他換身兒好點兒的衣杉,我要拉他出去好好安葬,這人曾經和我是好兄弟,他現在死了,我不能虧待他。”
“馮大人,你這樣做,要是太后知道了……”
“放心,太后那兒我自會解釋,你用不著操心,一切照我的話辦便是。”趙陽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李遙便是率先的開口將之打斷。
趙陽隻得不住的點頭,應下李遙,李遙則是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趙陽站在原地,看著李遙離去的背影,心裡卻是一陣心驚,心想,這馮大人可是連自己兄弟都往死裡逼,這人也真夠狠的,以後自己還是少惹他的好,免得把自己也給陷進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當然,趙陽是一點兒都不知道李遙和王闖之間的事兒,若是他知道的話,或許他就不會這麽想了。
李遙卻是沒有理會趙陽的任何想法,離開天牢以後,他便是徑直的去了琅王府,李衝是先他一步離開天牢的,這陣兒肯定是早已洗了澡,換好了衣服,估計正在狠吃東西呢!李遙倒也不著急,進到琅王府裡,他便是慢慢悠悠的朝著琅王府前院大廳行去,等他進到大廳裡的時候,正好是看到李衝座在大廳首位的小桌邊吃著東西,顯得十分享受,就連李遙進來了,他都沒有注意。
李遙沒有打擾他,而是邁著步子走上前去,對李衝抱拳笑道:“琅王爺,您可吃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