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陳秋月知道酒樓內有內鬼的事後,心情就一直很沉重,想要為秦易做些什麽。
夜裡入睡時,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總算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好法子。
內鬼嘛,要做的事情肯定不只是簡單的潛伏而已,肯定是要向外面傳遞信息的啊,只要蹲守好了,必然能看到他鬼鬼祟祟的!
於是,陳秋月一夜沒睡,就在後院守著。
這一番辛勞,總算是讓她看到了幾個奇奇怪怪的家夥。
昨日,秦易還說只有一成的手段對付內鬼呢,自己現在幫了他這麽一個大忙,他不得對自己感恩戴德的?
這不,戴上了驕傲面具的她,這便是過來請功來了。
秦易卻皺了皺眉,他淡淡地掃了陳秋月一眼,徑自往樓上走。
陳秋月對他的表現很是詫異,她不禁驚叫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不想知道誰是內鬼嗎?”
秦易回頭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後說道:“跟我來。”
“啊?”陳秋月愣了片刻,有些奇怪。
直到秦易走出好一段距離後,她才三步並兩步地邁動修長美腿,快步跟上。
“你難道真的不想知道誰是內鬼嘛?”陳秋月咬著嘴唇,不甘心地問道。
見秦易還是不動聲色,陳秋月有些急了:“我可以肯定,他們三人絕對有問題的!”
看著附近沒有了旁人,秦易終於停下腳步,回答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你看到的三個人,應該分別是馬二、李德和李才吧。”
陳秋月焦急的面上一下子色變,他怔怔地看著秦易,瞪大了眼睛:“你,你怎麽知道?”
秦易繼續向上走:“我說了,跟我來。”
陳秋月咬著嘴唇,默默跟了上去。
她的心裡忽然很是挫敗、很是委屈。
為了秦易,她可是被蚊蟲叮咬了好久,整整一夜沒睡,這才好不容易抓到那幾個人。
可秦易……卻像信手拈來一樣,輕輕松松地就得到了那個結果……
甚至,他對自己連句“辛苦了”的表示都沒有……
秦易走到五樓住處,推門而入,回過頭見陳秋月還杵在門口,低著頭髮呆,他沒好氣道:“愣著做什麽,進來啊。”
陳秋月半咬著唇進了門,悶著頭不吱聲。
秦易徑直走向自己的桌子,從上面拿出三張紙來,遞給了陳秋月。
陳秋月默默接下,她隻掃了上面的文字一眼,櫻唇便張成了“O”形。
“自白書?”陳秋月快速翻動紙張,眼中的震驚凝成實質。
“這三張紙……是、是馬二和李德李才的認罪書?”
陳秋月不禁嚇了一跳,這三張紙雖然寫著是“自白書”的前綴,但卻是以馬二等三人的口吻寫下的認罪書,上面詳細寫明了他們出賣極好吃的行為及過程。
秦易輕舒了一口氣:“我本來答應了他們,不把這些事情告訴其他夥計的,免得他們以後在酒樓裡做事受到非議。
可誰承想,你竟然會做到那個地步,全部都知道了……阿月,你可以替他們保密嗎?”
陳秋月呆呆地點了下頭,隨後用力地晃動腦袋,她定定地看著秦易:“他們,他們為什麽會給你寫這種東西?”
秦易斜了陳秋月一眼:“這很奇怪嗎?”
“奇怪,不……”陳秋月忽然驚呼道,“是因為那個五險一金?”
秦易癟了下嘴:“有一部分原因吧,並不全是。”
陳秋月質疑道:“可,可你不是說,只有一成嗎?”
秦易不以為然道:“確實是,只有一成啊。”
陳秋月將紙張丟到桌子上,狠狠拍了下桌子:“你管這叫一成?”
內鬼都自爆了,還是只有一成?這不叫大獲全勝嗎?
秦易拿起紙張,悠悠道:“剛開始確實是只有一成,不過有了這東西,現在有三成了。”
陳秋月很快冷靜下來:“你什麽意思?內鬼都抓出來了,怎麽才是三成?”
秦易反問道:“你怎麽知道,內鬼就這三人?”
“啊這……”陳秋月頓時一窒。
確實啊,雖然她看到這三人不對勁了,但這並不代表,內鬼就只有他們三人。
她不禁懊惱起來,自己怎麽就沒想到這茬呢!
比起這三個連自己都能輕松發現的內鬼來,明顯是那些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有暴露的內鬼更可怕些啊!
她連忙問道:“那你有辦法揪出剩下的內鬼嗎?”
秦易伸出三根手指:“三成。”
就在這時,窗外忽然傳來響亮的吆喝聲,秦易和陳秋月對視一眼,並排走到窗前。
他們定睛一看,原來是昨日那個在菡萏樓門前叫喊著免費吃喝的那個夥計。
“菡萏樓美食大酬賓,今日用餐只需八折……”
陳秋月思索片刻,忽然眼前一亮:“菡萏樓不是說前三日免費吃喝嗎?怎麽今日就提前結束了?”
秦易微微一笑:“何弼不過是個跳梁小醜,他沒有那麽大的魄力,幾千貫的損失,他承擔不起。”
陳秋月被勾出了濃濃的興趣:“何弼這麽做,豈不是打自己的臉?這樣一來,揪出內鬼的可能性是不是就不只三成了?”
秦易還是搖頭,他平淡地注視著陳秋月那雙閃亮的眸子,仍是伸出三根手指:“還是,三成。”
“這是為什麽?”陳秋月不理解了。
秦易不再解釋:“你總得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陳秋月叉著腰,對秦易的自說自話很是不滿:“昨天我就想問了,到底什麽是子蛋?”
秦易摩挲著下巴,隨口搪塞道:“額,這種事情,你們女人不太了解。”
“啊?”陳秋月卻不知想到了什麽,瞪了秦易一眼道,“你這個登徒子!”
秦易:“???”
雖然陳秋月感到委屈和挫敗,但見秦易還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便也不去瞎操心什麽一成還是三成了。
她對著秦易傲嬌地哼了幾聲後,便美滋滋地回到屋子,去補覺了。
秦易則在屋子裡,繼續他的廣播體操。
只是,操還沒有跳完,門外就響起了一連串急促的敲門聲。
秦易還以為陳秋月又要說些什麽,結果一打開門,見到的卻是郎粲郎明光。
“明光兄?”秦易很是奇怪,郎粲怎麽來了,臉色還不太好看?
不待秦易去請,郎粲直接走進屋子往椅子上一躺,癱坐起來:“還愣著幹嘛,給我倒杯茶。”
“還來這當大爺了。”秦易沒好氣地給他倒了杯茶水來,“你這也不是答謝媒人的態度啊。”
郎粲接過茶水,向秦易翻了個白眼:“你還好意思提,你這個狗頭軍師,都給我分析了個什麽東西?”
秦易不解,他皺眉道:“怎麽了?你和那位姑娘的事,沒成?”
“成?別說八字沒那一撇,你硬是直接把八說成了六!”郎粲哭笑不得地把在李佳音那裡受挫的事,一一講給了秦易。
秦易這才恍然大悟,他坐在郎粲旁邊,沒好氣地把郎粲手中的茶杯奪走:“我之前不也提到過她壓根不喜歡你的可能性嗎?
結果你張嘴就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現在倒好,你還怪上我來了。”
郎粲面子上有些抹不開,他小哼了一聲道:“我不管,讓我再去找她是你的主意,你得給我想個辦法,把她搞定才是。”
秦易輕嗤一聲:“人家不是說了對你沒意思嗎,你還糾纏什麽?你不知道,舔狗不得house的道理嗎?”
“什麽舔狗不得好死?亂七八糟的。”郎粲氣道,“我之前是小看了她,以為她腦子裡只有情情愛愛。
我實是沒有想到,她一介女子,想的竟然是救國安民,當真是好大的理想!”
秦易癟了癟嘴:“所以,你現在是想?”
郎粲挺直了身子:“這樣胸襟寬廣的女子,實是良配,我更是要娶她為妻了!”
秦易嘴角抽搐了下:“明光兄,恕我直言,強扭的瓜不甜。人家既然都已經明確表達過對你沒那個意思,又何必自討沒趣?”
“秦兄說的哪裡話?瓜甜不甜,得親自用嘴嘗來才知道,和扭不扭的有什麽乾系?她既然喜歡為國為民的大丈夫,那我就成為那樣的人不就好了?”郎粲賤兮兮地說道。
秦易拱了拱手:“既如此,郎大丈夫,還請你好好溫習學識,先定個小目標,考個狀元回來再說吧。”
郎粲忽然臭屁地攬著秦易的胳膊:“唉,這才剛入夏,科舉還得過幾個月。溫習學識什麽的,還早著呢。嘿嘿嘿,我的好秦兄……”
秦易一見他怪笑,就知道沒好事。那肉麻至極的聲音,更是讓他汗毛倒豎。
秦易當即擺脫郎粲的手,起身說道:“郎明光,還有什麽事讓我做就直說,別套近乎。”
郎粲翻了個白眼,歎氣道:“唉,說來這事兒啊,還得怪你。之前為了討她歡心,我把你那首‘生當作人傑’給吟了一遍。
結果呢……她非常欣賞你的胸襟氣度,一定要見你!”
秦易連忙打斷道:“打住打住,那首詩可不是我做的,是一位女詩人……”
“哎哎哎,秦兄,你這就不仗義了,連我都騙啊?”郎粲不爽道,“如此詩句,如何出自溫柔的女兒家之口?
算兄弟求你了,就幫我這一回吧。和她相處這麽久以來,她還是第一次求我呢,就見一面,好不好?”
秦易道:“可這首詩真的是女詩人作的。”
“喂喂喂,秦易啊秦易,你唬誰呢?”郎粲伸手叫道,“你當我郎粲不懂作詩嗎?我話就撂在這了,若是這首絕句當真是女兒家所作,
那我郎粲就……就生兒子沒有屁/眼,生孫子不長牛子,而且還全是隔壁鄰家的種!”
秦易:“……”
好家夥,怎麽以前就沒發現,這家夥對自己這麽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