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振明等人也沒再說什麽,各自解散,回到房間中更換衣服去了。
歐二丫走了進來,跟在她一起進來的還有其他五名遭到迫害後,被劉振明勸下的姑娘。
曉七兒則是在後邊保持了一定地距離,默默地跟著她們,走進來的時候也特地放輕了腳步。
蘇擇東見到六名女子面如死灰地進來的時候,就連忙站起了身來,迎著她們走了過去,邊走還邊說道:“你們…你們是來辭行的嗎!說吧,需要多少盤纏,只要是聚義堂能承受的范圍我…..”
歐二丫打斷了他的話道:“我們不是來辭行的…我們已經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去了。”
站在她身旁的趙翠蓮接過話來道:“俺們…..俺們還想接著跟著劉副堂主,跟著蘇堂主乾!就算有危險,俺們也不怕了!因為只有你們才能為俺們做主!俺們就跟著你們乾!”
這話才說到一半,趙翠蓮腫脹的眼就又哭上了……
輪不到後邊的曉七兒走上來,身旁的歐二丫就將她抱在懷中,邊拍打著她的肩膀,邊說道:“傻丫頭!別哭,不是都有姐妹們嗎?蔫蔫與小甜她們雖然走了,但她們是去享福了不是!我們還在這世上,可要好好的活著,就是要活個樣來,才對得起她們的不是……”
“則逢年過節的都要記著她們,念著她們,給她們送點好吃的,咱們可都還是好姐妹不是!”
歐二丫說話的時候沒哭,只是等到靠在她肩膀上的趙翠蓮停止了抽泣的時候,哽咽了一下。蘇擇東也沒哭,他不想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在女人面前哭泣,這並不是大男子主義,而是在堅強的人面前哭泣,特別是封建社會中堅強的女人們,這對她們來說就是一種褻瀆。
等六名女子都心情凝重地轉過身去,看到曉七兒的時候,並沒有多說什麽話,曉七兒想要張開說些什麽,但看到蘇擇東搖頭,他心中想說的話頓時就壓在了心裡,又化在了肚子,最後只是沉默地與蘇擇東,跟在她們後邊,將其送出了會客廳中。
送別了六名女子後,偌大的會議廳就只剩下蘇擇東和曉七兒兩人,少了哭泣聲、抽泣聲後,這裡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顯得空蕩蕩的。
“堂主,我們幫她們報了仇,估計項鋒他們應該會想法設法報復的,堂主之前就有應對之策嗎?”
曉七兒水汪汪的大眼睛與身材魁梧的蘇擇東對視著,語氣平和地說道。
蘇擇東擠出了一絲笑容,道:“我蘇擇東很是欣慰,能夠看著一個好玩、聰穎的孩子跟在自己身旁長大,你說得沒錯,那項鋒的確會有所作為,但報復我們不是前提,他的胃口很大,總是想著鏟除我們,將東振公司和聚義堂隕滅在高郵城內才是他的目的。”
“曉七兒,你要記著,惡人作惡只要他們還有常識,還有父母、兄弟的話,也需要借口的!當他們所謂的道義和理由成功地將他們自己都欺騙了過後,他們行惡起來就不會有任何的負擔。”
“這項鋒不是殺手,不是以殺人取樂的工具,他是一個商人,唯利是圖的商人,所以他就需要理由!則無論我們報不報仇,他都會想踩在我們的頭上,所以這次我允許這次肅清行動,報仇的對象並不是項鋒,而是那些遵守命令的渣渣,他們都該死。”
就在蘇擇東的說話間,會議廳外有又走來了一個人。
換了一件衣服後的劉振明從門外走來,剛好聽到蘇擇東說到精彩部分,心中不由得暗笑著,原來蘇堂主這個文科出身的漢子也是一個不擇不扣的憤青啊,幸好遇到的是項鋒,腦子白得像白紙一樣,手段簡單粗暴。
但若是對手是朱重八的話,可敬可畏又可愛的蘇擇東就不是他那老謀深算的對手了,總的來水,從後世魂穿的自己和蘇擇東還是太單純。
能夠殺人並不是因為自己的利益需求和長遠的發展,當然為受害者出頭能提升自己的威望,但這是次要的,其主要的還是泄憤!
為宣泄心中的憤怒、報復而殺人,定然是不同於為了權勢、利益而殺人;最根本的區別在於是否在乎人的生命。
很顯然,現在的蘇擇東還屬於人道主義者,與狠下心來開創世界的奪權者是有著這根本的區別的。
等蘇擇東說完後,他才注意到劉振明已經進到會議廳,一本正經地坐在座位上,便問他有何事,後者便從衣袖中掏出一份紅色的信箋,說道:“堂主,方才誠王派人來府上送帖子,說會在下周…..”
“哦!不是,五天后在醉仙樓處舉行宴會,看這帖子上寫的,在高郵城內做買賣的大小官員都會前去。”
蘇擇東訕笑了一下,走到桌旁拿起帖子,便覺得這紙張有些不對勁,準確的來說,紙張的顏色有些不對勁,拿在鼻子旁嗅了嗅,笑道:“噢?是嘛!也就是說全城的大小官員都會去吧,但這紅色的明顯不是染料嘛,難道劉兄不覺得這味道…….”
“是血,人的。拿在手上就知道了,凝結了血的味道雖然不濃,但有質感,聞起來是A型…咳咳,就是最常見的人血。這不是重點額,話說,你們覺得這封信塗了幹了的血,是在警告我們宴會是鴻門宴呢?還是在示威呢?”
蘇擇東搓了搓下巴的胡子拉渣,道:“我的意見更偏重於後者,因為項鋒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誠王的酒宴上造次,而我們現在對稱王還有用處,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這個時候對我下手,再者,就算鬼兵隊多了四百多號人,也遠遠不及項鋒的一千多個小嘍嘍。”
劉振明點點頭,笑著道:“英雄所見略同啊,我們現在跟項鋒的爭鬥和對砍,都是在暗地裡的,攤不上台面來;就算他的後台再硬,也不敢在現在這個關鍵時候有所行動!再說了,他項鋒做的是什麽事,我們東振公司做的又是什麽事情!民心可畏!”
曉七兒插嘴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收斂一些,做些商人該做的事情啊?不然誠王認為功高蓋主了,可能會對我們下手!現在不做,可不意味著不會秋後算帳啊!”
聽完曉七兒的話後,蘇澤東和劉振明先是玩味似的對視一眼後,便是一陣大笑。
蘇擇東道:“曉七兒啊,你還可真是聰明!不錯,能夠活學活用,但想的方向不對!我們已經做些商人該做的事情啊,以牙還牙不就是麽!如果我們隱忍住,不報復項鋒的話,誠王不僅不會幫我們討回所謂的公道,還會對我們產生猜疑,也容易成為別人的話柄不是!”
曉七兒見蘇擇東立即反駁了自己,心中便有些不痛快地說道:“哎呀,我們現在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目前都難以斷定,則暫時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嘛。”
曉七兒的話音未落,劉振明就立即接上話,表示讚同道:“對!此話最有理。只是防患於未然,是時候加固一下東振府邸的防衛措施了!具體的事情咱們再跟宋叔說一下吧!哦,對了,還有管飯的事情…這次少了幾個後勤人員,我就怕二丫她們忙不過來,累了著,要不……”
蘇擇東剛恢復神色的臉,聽到劉振明一提廚娘的時候,就又沉了下來,目光凝重地道:“再找些吧,這次可別都找年輕的女子,找些過了門或上了歲數的女子來,大晚上的,黃花姑娘多不安全!對了,咱們大老爺們的不是不能下廚房!”
“想想,張德興他們回來之後的一個月,府邸的開銷增多了不少,這大多都花在後勤上邊了。”
蘇擇東礙於曉七兒在場,怕自己說的話可能有些過激,再度刺激她便不敢再說。
劉振明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表示這件事情他會去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