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石很聰明的選擇了低調,所以錦書他們很自然的裝成了死屍躺在地上,臉上都抹了一些泥土和血跡,黑漆漆的夜裡誰也看不太清楚,幾堆篝火燃燒著,似鬼火般跳動。
劉基的額頭也滲出了一絲汗水,這個萬鬼陣的威力似乎瞬間就被擴大了,看來這個陰狠的年輕人似乎已經拚上了自己的所有本錢,壓抑的空氣,似乎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起來,周圍一片鬼氣森森。
捏了捏手中的黑符,劉基似乎增加了一些信心,這些年的生死瞬間經歷多了也變得更加的沉穩,他是大明的國師,何以會在一次圍剿白蓮教的行動中死去呢,難道這是洪武設的陷阱,目的是除去自己這個勞苦功高的老臣?
劉基開始胡亂的想了一遍,然後把牙一咬,直接將黑符往頭頂一扔,心裡暗自發狠:管你是誰,有什麽陷阱,我劉基縱橫天下,還沒服過輸!
黑色的符紙在劉基的頭頂漂浮著,一瞬間就散發出一道柔和的光芒將劉基和王輝他們罩住,在陰風刹刹的夜裡劉基和王輝就好像明燈一般獨立在其中。
那個年輕人也不管劉基怎樣,只是不停的催動著葫蘆裡的黑霧吐出,源源不斷的黑霧噴吐而出,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起來,鬼哭之聲刺耳非凡,尋常人若是處在這種環境裡不死也會瘋掉,不過在場的除去死了的,沒有一個是尋常人,周泰也是得了萬石的保護才得以存活的,身為僵屍的萬石對於這種死氣和鬼魂是毫無畏懼的,反而偷偷的吸取其中的死氣,那些鬼魂飄到萬石的身邊自然而然的飄開了,因為萬石的身上屍氣濃重,還有一種讓鬼魂恐懼的東西在。
錦書和嶽小群自然不用擔心,他們各自有著師門的一些驅除邪魅的寶貝在,鬼魂和屍氣自然也犯不了他們。周泰原本還對萬石將他壓在下面有異議,不過在偷偷的瞟了一眼外面的情況以後,很快就安靜下來,那場景如果是膽小的直接嚇尿,周泰也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不過對於這如地獄般的場景也是第一次看到,身體也稍微的有些壓製不住的顫抖,要不是萬石趴在他身上罩著他,估計周泰會直接跳起來跑掉。
“咻”
劉基終於反擊了,他的中指和食指間夾了另一張黑符,嘴裡念叨了一陣,然後將紫符往那個年輕人那邊一推,符紙如利刃般激射而出,隱隱的帶著一絲破空聲,在半空中的時候化為一團明黃色的火焰,這火焰隱隱的有麒麟的模樣,只是比較模糊而已,如果高階的符紙會在裡面封印上靈獸魂這樣的話不但符紙能重複利用,而且符紙裡的靈獸魂魄也能自動出來和敵人戰鬥,不過一般高階的符紙至少也是紫符或者更高階的符紙才有可能封印靈獸魂魄,基本上修仙界也相當稀少了,更何況俗世,究其原因有兩方面:一個是煉製符紙的符咒師越來越少了,另一個就是煉製符紙的材料靈獸越來越少了。劉基能拿出黑符也是相當的不錯了,如果放到修仙界裡也能賣一個相當不錯的價格或者換一件趁手的法器。
那個年輕人將葫蘆對準了那團模糊的火麒麟,那一股股的黑霧直接和明黃色的火焰構成的火麒麟碰撞在一起,黑與紅的顏色翻卷著,裡面還夾雜著那些陰魂被熾熱的火焰灼燒成虛無之前的慘叫音,只是那個年輕人的黑霧終究低擋不住劉基的黑符,火麒麟似乎嘶吼了一聲直接向年輕人衝了過去。
“啊!”那個年輕人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被這團明黃色火焰構成的火麒麟吞沒,一個人形的火焰在裡面上打滾,僅僅一盞茶的功夫便直接將那個年輕人燒成灰燼,陰風起,這股灰燼也消散無形,連魂魄都被這火焰燒成虛無,當真是萬劫不複的死法。
看到那個年輕人死去的時候,劉基和王輝都松了一口氣,就連萬石也準備出來透口氣的時候,異變突起一道黑色的液體直接激射向劉基頭頂的那道黑符,這黑色的液體一遇到符紙就發出‘嗤嗤’聲,同時劉基頭頂的黑符也冒出一陣陣的白煙,符紙的另一個特性就是容易被一些汙穢之物汙染,基本上紫符以下的符紙都有這個缺點,紫符或者更高階的符紙則不受這些東西的影響,可是偏偏劉基的符紙還只是黑符,所以僅僅一個刹那黑符就無力的從空中跌落,黑符的表面也裹挾著一股黑色的汙血,劉基歎了一口氣,看來為了今天能將自己留住,白蓮教似乎耗了一番心機。
“我早跟他說過了得意忘形會讓他死的很慘的。”一個尖細的聲音在劉基的對面響起,一個身穿白衣,長得一臉正氣,頭戴烏帽的中年人慢慢的走著,這一地的屍體都似乎阻礙不了他的腳步,如果萬石能抬頭看的話,他就能驚訝的發現這個男人和那天和自己在怡紅樓打鬥過的年輕人有幾分相似。
“王好賢,別來無恙啊。”劉基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這個昔日的‘戰友’,頓時將心放了一半下來,畢竟面對一個以前曾經一起合作過的人,劉基還是有些信心的。
“伯溫,我們都老了吧。”王好賢似乎有些懷念的說道,以前和劉基在一起的時候還只是青陽堂堂主的他,現在已經是懺堂的副堂主了。
“是啊,都老了,王森怎麽能當教主呢?”劉基有些好奇的問道。
“教主他神功蓋世,當今之世已經沒有人能在他的手裡走幾個回合,朱重九是卑鄙小人,忘恩負義,當時他奪天下的時候借助我們白蓮教,奪得天下後卻有‘狡兔死,走狗烹。’白蓮教差點被滅教,幸虧是教主帶著我們走出了一條不一樣的路。”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有你的教,我有我的道。”
“恩,如果你能見到教主,你會知道他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覺得不會比那位差。”
“也許吧,可是這又如何,大明已經有了正統你們也沒了機會。”劉基的右手已經扣住了一枚黑符,隨時準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