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公子一聽,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到了地面上。
幾名護衛上前來攙扶住蕭公子,而他們的臉上此刻卻流露出慶幸。
隋煬帝楊廣見到這一幕,微微的搖了搖頭。
這些蕭家的人不足為慮,而今日他的身份也得到了證實,即便是沒有達到巔峰的聲望,也能夠使得並州的許多家族對他刮目相看,如此他在調撥人馬,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而周圍的家族成員們,此刻也終於是在這戲劇化的轉變之中,終於醒過了神來。
原來這位看起來貌不驚人,文弱書生一樣的強大武士,居然是蕭氏家族的一位長老。
這長老的含金量可是比起嫡長子重多了,甚至說嫡長子除非成為家族的一家之主,否則絕無可能影響到長老,但是長老卻可以隻憑借幾句話,就能夠讓一個家族的正統繼承人,從雲端落入到泥潭之中,甚至被驅逐出蕭家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只不過這樣的事情很難發生,畢竟不是每個蕭家的嫡系,都會像這個傻子一樣,直接向長老出手,引得長老如此憤怒。
如此一來,蕭彪的身份徹底的清白了,所有的並州家族勢力,紛紛的丟下了蕭公子,擁擠到了隋煬帝楊廣的面前。
“原來閣下是蕭家長老之一,我等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還請肖長老萬萬不要與我等一般見識。”
“是啊是啊,我們都是狗一樣的東西,還請肖長老慢慢不要生氣。”
這些人甘願貶低自己的身價來討好蕭彪,隋煬帝楊廣見到這一幕,內心中卻並沒有開心或者是興奮。
他捏了捏自己掌心中的令牌:“只不過是一張令牌而已,卻能夠讓這些世家的勢力,如此的蜂擁而至,並且拉低自己的身價來討好,這簡直比起兵符更加管用,世家的影響力如此之深,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隋煬帝楊廣的擔憂可不是小事情,一個蕭氏家族就能夠有如此的影響力,而天下間的家族何止一兩個,而是千千萬萬。
一旦蕭家如同楊素那般,具備著能夠影響所有權貴的時候,那麽他們想要造反,恐怕只需要一張信,或者是一個令牌,就足以比得上他調遣大軍用的兵服了。
親身體驗到這種感覺,讓隋煬帝楊廣極為不爽,臉色自然也陰沉了下來,面對眾多人的奉承,他冷冷的揮了揮手。
“好了,不必在此惺惺作態,某家要洗漱一番,之後,而等待著這個蕭家的敗類,來後面的庭院見我,某家有事與你們詳談。”
此言說完,隋煬帝楊廣便是丟下了在場的這些人,非常狂妄而囂張的轉身離去,隻留下這些人欲言又止,眼神裡卻又充滿了期盼。
那蕭公子此刻是提不起半點精神,臉上充滿了頹喪和恐懼。
別人或許不知道失去繼承未有多麽恐怖,他卻親眼見到過。
國公府中有許多具備繼承權的人,這麽多年的洗刷和篩選下來,只不過留下了寥寥的三五人。
他們寥寥的三五人卻可以使用整個蕭家所有的資源,而那些被排除在繼承人之外的同齡人,過的簡直連普通世家的公子都不如。
他們不能喝花酒四處閑逛,更不能玩物喪志,甚至為了一日三餐,奔波操勞,唐唐國公府的這些嫡系們,本不應該落到這樣的下場,但是國公大人就是如此睿智,他不允許任何廢物來佔用家族資源。
這也正是蕭氏家族能在數年的時間之內攀升到強大家族的原因之一,雖然人人都說蕭家傳承千年,實際上蕭家崛起不過在近幾年而已。
這樣的政策使得家族內部爭鬥不休競爭極為激烈,而這位三公子靠著自己聰慧的頭腦,以及歹毒的手段,在同齡人之中脫穎而出。
這才是有了一絲繼承的權利,現在因為得罪了長老,恐怕他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能夠謀奪家主的位置了。
而且以後他所佔有的資源將會少之又少,很有可能之前他得罪了那些仇家。會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立刻派出人來刺殺他。
一年之內,他很有可能就已經被拋屍在野外了。
所以他恐懼不已,如今聽到長老要召見他,他哪裡還有半點的不服或者是抵抗,立刻對身旁的人吩咐到。
“你們幾個速速去為長老購置一些華麗的衣服,並且去咱們附近的商鋪,把所有的金子全取來,我要立刻向長老請罪,而一旦長老回到大興,卻仍然沒有消氣,那咱們所有人的榮華富貴,可都會一瞬間破滅。”
幾個家奴一聽,這可是關系著自己的前程,所以他們立刻動員。
不到一會兒足足一麻袋的金子用牛車拉了過來,而且還有十幾個用紫檀木打造而成的箱子,更有兩把寒光閃閃的兵器,同樣放在牛車之上。
蕭公子見到這些東西,終於長息了一口氣。
“這些物件當中,也就只有這兩把刀劍能入眼,長老此次並未隨身攜帶兵器,這可是我們的好機會,快快將這兩把寶劍好好的裝扮一番,所以我一同去見長老。”
他這邊準備的極為充分,其他的家族勢力也沒閑著,紛紛將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從庫中取出來,打算是給長老一個見面禮,如如果能夠得到這位蕭家長老的器重,即便他們身處並州,也能夠得到無與倫比的好處。
一時之間整個並州城內反而是熱鬧了起來,深夜中馬車行走不斷,而看這些人所去的方向,正是陳家的府邸。
後院,隋煬帝楊廣來到自己的小屋,脫去了身上染血的衣服,靜靜地等待著幾名女奴將水桶打滿。
不多時,溫水便已經準備好,他走入浴桶之中,清洗掉身上的汙漬,找了一件白疊布的長衣穿上,這才是坐在床榻之邊,沉思了起來。
“經歷今日這件事之後,想必蕭家的人必然能夠探知到蕭彪的身份,到時候我需要在大興城做好準備,而且蕭彪名聲在外,倒也可以作為鎮住邊境勢力的人物,還要好好的利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