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８３６章　馬孟起單槍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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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引“天雷”下凡的手段，必須得是“大漢天使”！
  “南大河”東岸一戰，打的塞人大軍“丟盔棄驢”，除了掌心雷之外，給貴霜人留下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龍彰雲那把斷頭安國刀，當真是沾著死，挨著亡，手下難有一合之敵。

  這一回沙卡拉谷再沒半點傲氣，不僅對待龍彰雲客客氣氣的，對待蔣乾更是畢恭畢敬。

  “姚迪拉”選擇送飯勞軍，除了被掌心雷嚇著之外，其實也表達了一種想要抱緊大漢以求自保的態度，只不過他們被劉備與波調兩面夾持，誰知道這兩個野心勃勃的家夥會不會一衝動，就把“姚迪拉”給幹了，所以蔣乾也不敢給他們做出承諾，就怕將來萬一他們被滅，連累大漢也跟著一起丟人。

  臨別在即，蔣乾將自己的打火機送給龍彰雲，這可不是軍隊配發的普通物品，而是蔣乾在洛陽時選購的皇家出品的高級貨，外殼上還有鎏金花紋呢！與此同時，蔣乾還婉轉地告誡龍彰雲，雖然身為武將，需要有勇猛血氣，但是咱們大漢的將軍，命都金貴著呢，哪能冒險引軍，去與塞人那種蠻夷拚命呢？

  行吧。

  到底是文化人，能把一句“照顧好自己”說出這麽多道道來。

  龍彰雲感念蔣乾的關懷之情，同時也囑咐他照顧好自己，萬一有需要，可以派人回來傳個信兒，哪怕是要踏破貴霜，自己也必然前去相助。

  沙卡拉谷說：“龍將軍，別撂狠話，咱不是都已經成為朋友了嗎？那你怎還想著踏破貴霜呢？天使前往貴霜，接下來的安全方面就交給我負責了，要是有半點差池，我自己過來找你謝罪。”

  龍彰雲心裡話說，找我？要是天使出了差池，我還不知道該找誰謝罪呢，恐怕到時候你們貴霜想不破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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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大河”東岸，別過龍彰雲與中虎軍，蔣乾一行人在沙卡拉谷的護送之下，穿過“姚迪拉、罽賓”等地，而後來到貴霜如今的王城，富樓沙。

  但是，波調沒擱家。

  這倒不是波調有意慢待“大漢天使”，而是他還在西北粟特那邊跟馬超對峙呢！
  話說趙雲接到劉漢少的密信，要他斷掉對馬超的霹靂箭供給。這個“借口”其實非常容易找，畢竟現在連“伊州”都成為了大後方，而孫策、徐晃都已經率軍殺過了“西長城河”。這要是從洛陽往伊州運送霹靂箭，再運送到“西長城河”那邊，那簡直就是一場萬裡長征。

  對此，馬超也是可以理解的，就算“西線元帥部”現在還剩有一些霹靂箭，自己的兄弟孫策還在“西長城河”西邊以少打多，追擊著“南鮮卑”大軍，比自己更需要。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缺少了霹靂箭的“加持”，馬超依然神威不減，打的貴霜欲仙欲死，欲罷不能。

  這又是為啥呢？

  話說當初馬超與孫策分兵進擊康居，馬超是以主力姿態，先擊破了康居所謂的王城，卑闐城。而後順著“藥殺水”一路將康居大軍驅趕到鹹海，這期間與孫策合兵又分兵，孫策追去了北邊，馬超追向了南邊，緊接著便把鹹海與“媯水”交匯處的花剌子模摁在地上給摩擦了一番。

  這個時候波調還是一門心思的要率領貴霜再次偉大的，所以帶著貴霜大軍前來，與馬超在花剌子模打了一仗，認識了大漢的“神威將軍”之後，便順著“媯水”一路退卻，逐漸萎縮。

  然而結果就是，雖然貴霜越退越“精神”，因為距離他們的王城以及主要活動地區都越來越近了，調兵、補給都方便。

  但是，這個“媯水”岸邊的戰場也距離康居的卑闐城越來越近了，馬休直接由卑闐城出兵，與馬超同時形成了西、北兩路夾擊貴霜大軍的局面。逼不得已，貴霜大軍隻得放棄了“媯水”以北的粟特之地，全部撤回了“媯水”南岸。

  如此還不算完。

  要不是馬超不善於打水仗，要不是“溈水”源頭是蔥嶺上的大雪山，到了夏季的雪山融水能夠造成河水暴漲，恐怕馬超都要率軍殺過來了。

  就這，波調敢離地方麽？

  要是真的親自前去迎接蔣乾，說不定一扭頭，馬超過河了。

  …………

  日盼夜盼，終於盼來了大漢天使，波調看見蔣乾，簡直就好像看見了爸爸似的。

  不對。

  波調跟他爸關系也不怎好，所以看到蔣乾，應該是比看到他爸爸還親。

  更讓波調與沙卡拉谷都感到滿意的是蔣乾說話行事特別謙和有禮，絲毫沒有“大漢天使”的架子，而且蔣乾還向波調轉述了劉漢少的話，說我們大漢的皇帝陛下說了，貴霜王是一位偉大的君王，千萬不可太過自謙，不要說誰臣服於誰的話。貴霜與大漢比鄰而居，孔子曰的好，遠親不如近鄰，所以哥真心希望大漢與貴霜結成兄弟之邦，共修萬年之好！

  這段話對於波調等人來說，實在太重要了。這是大漢皇帝陛下對於大漢和貴霜之事定下的調子，相當於承諾。

  要知道，所謂“貴霜”是怎麽來的，他們的先祖一路殺別人，搶別人，征服別人，奴役別人，即便是連凶殘的塞人都做過他們的奴仆、附庸。

  而根據波調等人之前有限的了解，大漢也不是太講文明、懂禮貌，西域那麽多小國統統都是他們的附屬，逢年過節都得上貢。現在這個大漢皇帝比自己還年輕呢，嫌過節送禮不過癮了，還直接派來一個馬壽成，伸手一劃拉，西域那麽多小國就變成了大漢的一個新州。

  所以在決定派出使者向大漢表示臣服之前，波調就已經有了覺悟，也是打算往後年年向大漢上貢的。反正自從當年被班超揍過之後，他們貴霜也年年向大漢上貢，連著上了許多年。

  再所以，自己向大漢表示臣服，不僅能夠以此換來一個喘息之機，而且也算是“遵循祖製”，不耽誤自己率領貴霜再次偉大。

  然而現在，蔣乾轉述劉漢少那一句“兄弟之邦，萬年之好”，等於是不僅沒有接受貴霜的臣服，甚至還將貴霜與大漢並列，提拔到了一個相當高的高度。這其中的深意，可不是說貴霜能夠每年省下一些貢物了，而是保住了波調與貴霜的面子，使得貴霜之中那些對波調暗自不滿的人都沒辦法再嚼舌根了。再進一步，也就使得波調這個“貴霜王”的位子，能夠坐的更穩當了。

  這麽一來，怎麽能讓波調對蔣乾這位大漢天使不熱情呢？
  如此還不算完，蔣乾隨後又對馬鐵說：“鐵子，你去河對面，告訴你的兄長們，說咱們已經來了，大家一起坐下來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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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去見馬超，也許馬超還會有顧慮，但是馬鐵前去，必無此慮。當年馬超要為馬騰報仇，進擊烏孫，說是馬鐵年紀小，不適合隨軍打仗，所以才給送去了洛陽。其實這裡邊還有一層意思，就是要馬鐵去洛陽做質子，好讓朝廷放心。但是馬鐵到了洛陽不僅沒被“關起來”，還進入了北邙軍校。

  眼巴前，兄弟重逢，馬超心裡是不是有過一絲愧意，誰也不知道，但是馬鐵不僅帶回了馬雲祿的消息，甚至還帶回了馬岱之弟，馬抗的消息，這讓兄弟們如何不激動呢？

  啊……原來馬抗沒死，當年宋家兄弟反叛，是有漢人商隊趁亂救走馬抗，帶去了洛陽？
  哎喲……王騎大馬都上小學了，這娃挺淘的吧？是個勇武之輩，將來也打算報考北邙軍校啊？那倒是像他父親，也像他的舅舅們。

  哦……還改了名字，叫“王騎”呀？

  這個名字改的好，聽上去不那麽氣人！

  小妹在洛陽挺好的，和皇后們與光徽公主都是閨蜜，等到王騎學校放假，還會帶著他前去漢南與姐夫團聚，兩邊來回走動，年年都旅遊……“小妹”是馬超對馬雲祿的稱呼，而“姐夫”則是馬鐵對王鬧鬧的稱呼，所以，“小妹和姐夫”之間真沒事兒，可不敢想岔了……算了，好像解釋不清了。

  一番瑣談下來，除了兄弟之間又找回小時候的親切，就連遙遠的洛陽在馬超的心裡也變得越來越親，越來越近，越來越密不可分。而後，馬鐵便向馬超提出過河與貴霜談判之事，馬岱擔心馬超安危，提出自己要代替馬超前去，而馬鐵卻說現在是“蔣天使”與貴霜王都在河對岸等著，如果大哥不去，只會顯得咱們沒有誠意，恐怕談判難以順利進行，而且此舉也怕讓貴霜人小瞧了咱們。

  馬超說：“去！為什麽不去？”

  馬鐵說：“從兄放心，大哥渡河，我全程護衛，貴霜人要是敢行不義之舉，定要他們好看！”

  如今馬鐵說這話，可真不是吹牛，軍裝一解開，腰上纏了一圈的掌心雷，而且隨他一起來的那些護衛兄弟，人人如此，否則能在“南大河”東岸，一下子就把塞人炸凌亂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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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沙滾滾，河水洶洶，馬超一人一槍一馬，乘船隨馬鐵渡河而來。

  按照年紀來算，馬超與劉漢少是同年，而波調則要比劉漢少年長幾歲，同樣也比馬超年長。但是吧，或許是面相上看著鮮嫩的緣故，兩下裡一相見，波調覺得馬超比自己年輕好多啊。原本他還雄心勃勃，要率領貴霜再次偉大的，但是如今看著大漢這位英武帥氣的“神威將軍”，忽然就覺得自己老了。至於沙卡拉谷等人，倒也不敢找馬超的麻煩，因為蔣乾、馬鐵早就將他們鎮住了。

  馬超、波調，再加上蔣乾，算是三方齊聚，接下來就應該是談判時間了。

  可是又該怎麽談呢？

  蔣乾說：“要不，咱們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