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８１８章　但是劉備會牽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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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在大漢朝廷與“漢南二島”上的那些小國之間，非要挑選一個做敵手，傻子也知道應該挑誰。

  董和、嚴畯也是被王鬧鬧忽悠懵了，“戈西河”以西全都是我們家主公的地盤？那豈不是說只要我們家主公往後努力奮鬥，堅持不懈，最起碼還能做一個“二島島主”？
  於是乎，董和、嚴畯甚至比王鬧鬧還有點著急，趕緊催促他把這條“戈西河”作為界河之事敲定下來，免得他再反悔。

  而後嚴畯又問，那麽剩下的分界，是不是就可以按照“南二河”來分了？

  “我先前就說不行了，你沒聽明白嗎？難怪你嚴曼才只能做副使，你這個腦子反應確實比較慢嘛。”

  王鬧鬧誠懇地批評了嚴畯一頓，而後又指著地圖對二人說道：“你們看見了麽？戈西河以東，在南二河偏下一點的這個位置劈了個叉，還分出一條小河，好像叫什麽帕吉勒提。要哥說，這個名字不好，是不是走到這兒就害怕極了，得趕緊勒住馬蹄子啊？這明顯是看不起哥的實力嘛！不如……咱們就把它改一改……”

  董和聞言，立刻問道：“不知王元帥想怎麽改？”

  王鬧鬧假裝思索著說：“不如……就把它改成戈東河，止戈興仁……東邊歸我！不過嘛，既然兩條河變成了一條河，那麽合起來乾脆就叫止戈河好了。”

  嚴畯聞言，也立刻問道：“依照王元帥之意，便是想以這個……這個，戈東河，作為分界？”

  “然也。”

  王鬧鬧答的理所應當，完事還不忘誇獎嚴畯一句：“曼才，這一回你想的可是一點都不慢啊。”

  然而這一回嚴畯可沒被王鬧鬧忽悠懵，急切地爭辯道：“若是以此為界，我方豈不是連一個能夠出海的河口都沒有了？”

  一聽這話，王鬧鬧立刻翻臉，假裝自己很生氣地質問道：“怎麽？你們還想出海？出了海是不是還想再來偷襲大漢呀？當真以為我的艦炮不利乎？”

  董和趕緊勸道：“王元帥不可誤會，不可誤會。我主絕無此意，絕無此意！能夠止戈興仁，乃是王元帥博施濟眾之心，我等自當遵從。”

  許是上一回王朗前去洛陽求和，讓劉備吃了許多信息不暢的虧，這一次董和再來，倒是直接被劉備賦予了很大的權力。董和也想了，雖說以王鬧鬧所說的那個什麽“戈東河”為界，等於是將文伽、那那全都讓給了他，並且往後也沒辦法再打漢越的主意，但是好歹還給主公爭取到了蘇摩與離車呀！

  再者說，只要這份“罷戰之約”簽訂好了，往後朝廷大軍就不會再往西邊追了，就憑“漢南二島”上的那些所謂小國，打他們就跟打著玩一樣，那還不是主公想要多少地盤就能打回來多少地盤？
  於是董和當即代表劉備，同意了王鬧鬧所提出的這個分界線，並且希望王鬧鬧能夠盡快簽訂“罷戰之約”。

  但是，王鬧鬧的“小條件”還沒提完，地兒是分好了，接下來，本元帥還想要人。

  要誰？

  就是劉協的老婆和娃，外加那個戴陵！
  王鬧鬧把話說得明白，皇子協的家眷要帶回洛陽，交給陛下發落，因為“反叛朝廷”這事，必須得有人扛下來，否則自己無法向陛下交代，陛下也無法向天下交代。要是你們不願意讓我帶走皇子協的家眷，那麽本元帥就只能“奮起余勇追窮寇，繼續攆著劉玄德”，回頭把這個玄孫弄回去，交給他的高祖陛下親自發落。

  至於說，這麽“高級別的掰扯”，為什麽會把戴陵也扯出來，算一份兒？王鬧鬧給出的解釋說，那個家夥原本可是燕雲近衛，屬於陛下身邊最為親近的那一撥人，居然也敢參與反叛，這要是不弄回洛陽嚴懲，往後再有人敢學他那樣該怎麽辦？是不是陛下連睡覺都不能踏實了？

  對於王鬧鬧想要劉協的老婆和娃這事兒，董和與嚴畯都沒有意見，畢竟早在“撫州”之時，劉備派王朗前去洛陽求和，就已經想過讓劉協為“漢室正朔”頂雷。現在王鬧鬧提出要回劉協的老婆和娃，這也算是早在劉備等人的意料之中。

  然而對於要回戴陵，副使嚴畯卻提出了反對意見。

  戴陵之前偷偷為劉備乾過多少事？

  郴州城中，董承想弄死劉備，是戴陵帶人去救的。袁隗、董承等人死後，為了不讓劉協那位“至尊孤”跳出來找麻煩，也是戴陵一直“保護”的。獻上“漢南半島”與“漢南二島”的地圖，說出來都是劉協乾的活兒，可是功勞卻也要記在戴陵頭上吧？
  尤其是在“漢皇子城”，也就是之前的仰漢城頭之上，戴陵可是連著兩回相救劉備，這也是大家都親眼瞧見的。並且，為了掩護劉備，戴陵還被炮彈炸了個半死，養了好久的傷，直到現在都還沒能徹底康復。

  如此義士，如果也能被劉備拿來當作談判籌碼，送還給朝廷，這讓劉備的臉往哪擱？往後還怎麽混？還怎麽拉攏其他那些“漢室忠貞之士”？
  所以說，如今的戴陵，大概就像是劉備的小褲衩，要是連他也弄沒了，那麽天下人都會知道劉備是個臭不要臉的。為了幫助自家主公守住最後這條小褲衩，嚴畯真是力爭到底，死不松口，甚至還向王鬧鬧提出來，可以把自己抓回洛陽，代替戴陵接受懲罰，向陛下謝罪！

  後來王鬧鬧終於被嚴畯的忠貞與執著所感動，其實也可能是被他磨的煩了，便滿是不屑地說：“算了算了，這貨不要了。一個小叛逆而已，讓他愛死哪死哪去！”

  …………

  如此這般，“罷戰之約”終於達成了統一的意見，王鬧鬧給了劉備一個月的“搬家期限”，等到他們全部撤出“文伽、那那”之後，再從他們那邊接回劉協的老婆和娃。

  要說一個月的“搬家期限”真不算寬裕，好在此前劉備他們對這事也有過預估，並且“漢室正朔”的兵馬“一直往前躥，從未朝後看”，所以倒不至於再被朝廷的兵馬追上，找借口截留下來。

  與此同時，劉備還使了一個陰招，是連王鬧鬧也沒想到的。

  “漢室正朔”雖然被揍了好幾年，但是現在的兵馬一點也不算少，這其中最為精銳的自然是荊州、揚州，廣州、交州那些大漢本土的兵士，其次則是“漢南半島”上征來的大量兵士，而後還有孟人、撣人、驃人兵士。

  其實孟人、撣人、驃人也應該算作“漢南半島”的，但是與劉備從交趾郡帶出來，從漢邊郡、萬象郡等地征進來的兵士相比，他們會說的倍精話太少，而且訓練時間也短，所以差別還是很大的。

  除此之外，要說最特別的，就屬那一撥阿拉乾人了。他們曾經與天鬥，與地鬥，與毒蟲猛獸、瘴氣疫症相鬥，也與驃人、文伽、那那相鬥。與這麽多“敵手”相鬥，都沒把他們鬥死，使他們覺得自己堪比獅虎，還挺勇猛的，但是王鬧鬧擱山上放的那一把火，是他們根本無法相鬥的。

  從山裡躥出來阿拉乾人，吃啥？喝啥？

  想要活下去，他們只能靠搶，靠奪。

  然而躥下山的阿拉乾人失去山地、森林掩護的優勢，再與關羽的前虎軍交手，直接就被打的哭爹喊媽了。何況還有後虎軍、右虎軍、左虎軍……這也使得阿拉乾人終於發現，自己好像也沒想象中那麽勇猛。

  既然打不過他們，那就加入他們！

  於是乎，開了竅的阿拉乾人向“偉大的漢南王”臣服，成為了劉備最新的小狗腿。

  並且還有個啥吧？
  新人覺得自己要想得寵，必須得在主子面前表現的比老人更騷，這就跟那個“龜孫者狂熱”差不多是一個道理。所以阿拉乾人真是把劉備的話當成天神的旨意，也極力表現出了忠心耿耿、吃苦耐勞的一面，並且還得到了劉備親賜“乾人”這樣的昵稱。

  現在王鬧鬧不是限令咱們一個月搬完家麽？

  “於是再乎”，劉備便下令給能乾的乾人，臨時組成許許多多個“拆遷小分隊”，不僅“好言相勸”文伽、那那的百姓，繼續追隨“偉大的漢南王”，感受他的寬懷仁德，同時還奉命拆屋燒房，毀田毀地。

  直白地說，這次“搬家”很殘酷，很血腥，“乾人”們拿出了野獸對付野獸的手段，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然而結果卻讓人很無語，文伽、那那的百姓之中，有很多也“開了竅”的人，像乾人一樣，“既然打不過，那麽就加入”，反過頭來再跟著乾人們一起禍禍“本國”、本族的百姓，更加起勁。

  要麽怎麽說，他們這些所謂的“國”，都是被大漢喊早了。人類從山洞裡走出來，從氏族到部落，再到部落聯盟以及國家，其實是一個極其漫長的成長過程。不說別的，一個真正的國家，起碼得讓國人有一個共有的認同感吧？不能好像沒主的牛羊一樣，鞭子、繩子攥在誰手裡，誰就能隨意的趕走、牽走，對吧？

  可是現在的情況就搞笑了，甭管是加害者還是受害者，都得到了“漢南王”劉玄德的賞識與庇護，所以他們相殘相殺，鬧了一個翻天覆地，血肉橫飛的結果竟然是人人都對劉備更加尊敬了，以為自己遇上了真正的聖主明君。

  劉備在乎他們的死活嗎？

  要是在乎，那才見鬼了！

  但是劉備不單單會織席販履，還會牽牛，會放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