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８８７章　被摩擦的卡魯斯

  ……………………………………

  五石散不是現在才想“返銷”大漢的，而是當初獲得安東尼的認可，在羅馬流行開來之後，便有人想拿它去賺大漢的錢。

  所幸的是，馬良當時負責大漢方面與羅馬對接生意，感覺這玩意兒不像是個好東西，便把這一情況向洛陽做了回報。而後大漢朝廷設置律法，明令禁止大漢境內銷售這個玩意兒。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比如醫學院、科學院之外，普通醫生也禁止為病患出此藥方，管理的甚至比麻沸丸還要嚴格。

  可是有的時候，越是禁止的事情，偏偏有人越是好奇地想去嘗試。小狐狸郭嘉為了弄清楚這裡邊的道道，就曾經偷偷地服食過，而後便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一種虛空之境，好像還能和鬼神嘮嗑似的，並且感覺自己的身體明顯變得強壯起來，即便是降服“吊睛猛虎”也沒問題。

  但是，嘗試了半天，郭嘉也說不清這裡到底有啥道道，於是便忍不住跑去問劉漢少，說是吃了這個玩意兒，就跟喝了一頓大酒差不多，雖然醉醉的，暈暈的，但是也能展現男兒本色呀，為啥陛下您要下達這麽嚴的禁令？
  要不是現在年歲大了，劉漢少真想再踹郭嘉一頓，而後便訓斥著說：“你娃懂個屁呀！這玩意兒是有毒的，不單能讓人沉迷虛妄，形同廢物，時候長了連命也保不住！”

  …………

  “時候長了”小命難保，可如果是“時候短的”又會如何呢？

  偉大的安東尼竟然拿出金貴的，原本只有貴族才能夠享用到的五石散，賞賜給作戰的兵士們。於是兵士們為了報答安東尼，當真人人奮勇，個個爭先，甚至在一次攻城之時，安東尼就親眼看到一個羅馬兵士撿起一顆燃燒著卻還沒來得及炸的霹靂彈，一往無前地衝向了敵人的城門，而後在“轟隆”聲中，變成了橫飛的血肉。

  這是何等的壯烈？
  這是何等的無畏？
  這是何等的精彩與刺激啊？
  安東尼甚至覺得，就算沒有霹靂彈那種玩意兒，只要有五石散，能夠讓自己的軍隊變成虎狼之師，也照樣能夠將敵人打的哭爹喊媽，瑟瑟發抖。

  然而悲催的是，還沒等安東尼好好打幾個勝仗，過足屠殺敵人的癮，何晏卻說五石散也快沒有了。想想也是，先前這玩意兒只有有錢的貴族才能享用，不但價格金貴，數量也不可能多到哪去。現在打仗之前，那麽多兵士都想來一口，粗話的這哪夠啊？
  再者說，安東尼就算再大方，也不可能把五石散全都賞賜下去，還得留一部分給他自己享用呢！
  無奈之下，安東尼隻得下令暫時停止進攻，等待著糧食，等待著武器，等待著五石散。

  …………

  趁著暫停進攻的空兒，安東尼終於又想起了卡魯斯之前所說的那個“將來有一天，他們沒錢可賺”的新問題。

  當初為了向安東尼說明這個問題，卡魯斯可是費了不少的唇舌，這倒不是說安東尼太傻，要怪也只能怪他之前的心裡根本沒考慮過別人。

  想想劉宏當大漢皇帝的時候，不是為了圈錢，還專門蓋過萬金堂的麽？
  安東尼也是一樣，別人不是也說整個羅馬都是他的財產麽？那麽自己有錢了，就等於羅馬也有錢了，對吧？

  可是現在卡魯斯卻說，這樣不對！

  咱們的錢是從元老院與各地總督那裡賺的，他們的錢又是從各自手下那些貴族豪門手裡賺的，貴族的錢又是從手下百姓那裡賺的，但是歸根結底，這些錢到最後都變成金子，被大漢賺去了。做生意得有來有往才行，否則一方隻負責賣，一方隻負責買，早晚有一天這個生意會做不下去的。到那時，羅馬沒錢了，百姓的日子會過不下去，而大漢太有錢，恐怕日子也不會好過。

  有錢……日子還會不好過？

  這個問題，安東尼又想不明白了。

  卡魯斯說：“對呀。如果大漢太有錢，大家都不做事，人變得懶惰起來，那時候他們就會花錢讓別人做事。可是一旦有一天，別人不認可他們的錢了，不再為他們做事或是提供貨物了，他們該怎麽辦？”

  好像也有幾分道理……但是現在羅馬吃的、穿的、用的，許許多多的好東西都是大漢的，這說明他們的人也不懶惰呀……哎呀，算了，不想大漢的事了……關鍵是現在咱們羅馬能夠有什麽好東西，拿去大漢賣呢？
  大漢……究竟需要什麽？
  瞧見沒有？

  偉大的羅馬皇帝安東尼，居然開始考慮大漢需要什麽了，這還真是粗話的一個偉大的進步！

  而後安東尼便派出自己的“圈錢代理人”卡魯斯，前去與大漢重新商談一下貿易往來之事。

  …………

  其實安東尼並不是第一個去想大漢需要什麽的人，先前黃酈當上“黃甫國”國王的時候，也問過大漢需要什麽。只不過那個時候大漢的愛愛卿卿們都把這個問題看作是黃酈在向大漢示好，就連劉漢少也忽略了貿易之中的“往來原則”。

  現在，通過卡魯斯的商談，又把這個問題擺在了劉漢少的面前，使得咱們這位“皇帝哥”也頗為頭疼。

  大漢究竟需要啥呢？
  論吃，他們會做辣條麽？

  論穿，棉的、麻的、絲的、毛的，咱們一樣也不缺……還有貂！難道要去買他們那些像裹屍布一樣的東西？

  論用的，總不能咱自個兒的瓷器、玻璃都不用，去用他們的陶碗、木碗吧？就算是金的銀的，難道咱們沒有？
  依照咱們大漢目前的疆域，說一句“地大物博”不過分吧？關起門來，咱們自個兒就能把小日子過的美滋滋。

  可是不行啊！
  咱們雖然地處中原神州，但是也不能太過神秘，得讓別的國家了解一下咱們大漢，同時也讓咱們大漢了解別的國家，畢竟咱們都處於同一個世界。哥雖然盡力地想把那個膈應人的鄰居搬走，但是哥真的不能把咱們大漢從這個世界搬走，對吧？可是現在的關鍵在於，連羅馬都覺得自己貧窮了，別的國家又該怎麽辦呢？

  經過多日的冥思苦想，又與愛愛卿卿們熱烈地商討，而後劉漢少決定，要礦！

  就像是放到土澳洲去的那些鯊魚們一樣，專門開采鐵礦、煤礦運回大漢內陸，而後這一商貿之策便被擴大到了其他各國，范圍也不僅限於鐵礦與煤礦，銅、鉛、錫“神馬的”，統統都要。讓他們多采多賺，少采少賺，賣金礦石的咱收著，實在沒礦的，就算是采來一塊石頭，只要能當石料用，咱們也照樣收。

  然而這條商貿之策好像還是沒辦法幫著羅馬解決問題。

  就羅馬那個地方，運一車黃金送到大漢內地，興許還能剩下點，要是運一車礦石，這得賠進去多少馬車呀？

  所以關鍵的問題又回到了羅馬，還是得加快修通“老塞運河”的速度。但是“壓力山大”的話，羅馬百姓吃不消，又容易造反。現在擱亞歷山大裡亞種地的，都是孫權給安東尼運去的一群一群的“南二青年”，除了腦子有點不正常，總得讓人哄著之外，乾活倒是挺好使。

  可那也不能把羅馬百姓全換成“南二青年”吧？

  怎麽辦？
  任誰也想不到，劉漢少終於又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為了支援羅馬加快運河與長城的建設，每年都向羅馬免費提供一部分糧食！而這些糧食，則是由皇家實業集團從大漢百姓手中收購過來的。當然了，為了減少運輸成本，所以這些糧食主要都來自靠近羅馬的蒙、契、真等州以及漢南半島上的幾個州。

  大漢的愛愛卿卿們就算再怎麽習慣劉漢少的不靠譜，習慣了跟著他一起搞投資，但是對於他做出的這個決定也紛紛表示“牆裂反對”。

  這是嫌咱們大漢的百姓吃的太飽麽？
  居然拿著糧食往外白送！
  就算花的是皇家的錢，是您和您那些皇后老婆們的，可是皇家要是錢多的花不完，是不是也可以多乾點別的好事啊？比如給老弱孤殘院的娃們多做幾身新衣裳……

  然而劉漢少卻說，你們別瞎嗶嗶了行不行？相信哥，羅馬這個小安子也是個體面人，他不好意思白要咱們大漢的東西。

  …………

  真仗義！
  連孫權與何晏都想不到，他們的叔父居然還有這麽大方的一天，所以在安東尼面前也覺得更有面子且底氣十足了。

  安東尼也是沒想到啊，那位遙遠的東方皇帝居然能對自己這麽夠意思，除了自己那個死鬼老爹之外，就沒別人能對自己這麽好過！將來有一天，要是自己能夠征服東方的話，也一定會好好善待他的……

  然而此時卡魯斯卻向安東尼提了個醒，他們大漢的孔子是不是曰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安東尼想不明白，白給的糧食還有啥可貴的？難道大漢皇帝不講武德，敢在糧食裡邊下毒，把咱們那些乾活的蠻族勞工和南二奴隸都毒死？

  卡魯斯說那倒不至於，只是這個……

  其實卡魯斯也想不明白這裡邊究竟有啥道道，只是憑著商賈的奸詐之心而覺得天下應該沒有這麽便宜的好事而已。

  然而此時孫權與何晏卻不幹了，居然聯起手來，當著安東尼的面兒要揍卡魯斯。

  你這個癟犢子啥意思？
  平白無故，居然還敢懷疑我們叔父的好心好意。就問問你，是不是給臉不要臉？大漢的糧食，白給的不要，你有錢，你花錢買去啊，沒人攔著你！
  卡魯斯被孫權與何晏摁在地上摩擦，然而安東尼不僅沒讓人攔著，瞅他那個意思，好像卡魯斯今天要是說不出個道道來，他也願意下場與孫權、何晏一起摩擦卡魯斯。

  此時的卡魯斯真後悔自己多這句嘴，白給的糧食不要，難道非得羅馬出兵搶回來，才覺得吃著香甜麽？然而眼巴前，自己要是不說點啥，搞不好就會被這幾位活活弄死。

  情急之下，卡魯斯隻得連聲吆喝：“我知道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