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２６章　備備跟著打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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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聽了關靖等人遞上來的小話，公孫瓚心裡也有些膈應。劉大耳朵，你吃我的、喝我的，是不是也應該替我出把子力氣，乾點活兒？要是我連你手下倆兄弟都指使不動，你說我還養著你們幹啥使呢？真等劉虞來了，讓你跟他認親戚啊？

  於是，公孫瓚當即下令，要劉備帶五百兵士跟隨自己征剿黃巾賊寇，要張飛帶五百兵士跟隨別部司馬公孫越前往漁陽，留下關雲長留守雍奴。

  接到命令之後，劉備當時就把臉拉下來了。自己在雍奴憋屈了這麽久，辛辛苦苦攢下點家當，攏共也還不足三千人馬。現在既然是要征剿賊寇，建功立業，您倒是把我們哥仨全帶上啊，好端端的分作南一堆、北一堆的作甚？

  跟著劉備一起混日子的簡雍當時便說：“這是公孫將軍不信任令君。”

  劉備又豈能不知？
  可是人在矮簷下，劉大耳朵也無可奈何。

  “不知學兄此舉，除了不信任我等兄弟之外，是否還有其他深意？”

  簡雍稍作思忖，然後說道：“近日聽聞，青州黃巾北上冀州，欲與黑山軍聯合。公孫將軍若是征剿，必然南下冀州。此舉或是應冀州文聘之邀，或是他私自跨界。若是後者……公孫將軍與劉幽州素來交惡，別部司馬前往漁陽，只怕還是要防范於他。而令君您……”

  劉備一聲長歎，說道：“一邊是我同門學兄，於我有收留之恩，一邊又與我同為漢室宗親，劉幽州賢明隆重。備夾在此二人之間，實難做人也。”

  “也不盡然。若是公孫將軍與劉幽州非要分個雌雄高下，漁陽勢必首當其衝，與其說令君夾在二人之間，不如說令君貴在二人之間。恩有大小之分，義亦有大小之別，便看令君如何選取。但是，無論如何，對於令君來說，都當把握此次良機，早下決斷。若想左右逢源，恐到最後一無所獲，得不償失。”

  劉備頜首，依舊一副愁眉難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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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公孫瓚點齊大軍一萬五千余人，由右北平出發，準備前往渤海俘虜青州黃巾，路過雍奴時順便捎上了劉備備和他的五百兵士，而簡雍則與關羽一起留守雍奴。

  在此之前，劉備也打發了張飛率領五百兵士，跟隨別部司馬公孫越一起前往漁陽。張飛差一點就尥蹶子了，怒罵公孫瓚不是個玩意兒，明知道要打仗，卻不讓自己保護在大哥身邊。劉備好說歹說，才將張飛的怒火壓下去，並且一再囑咐，到了漁陽之後，凡事要依令而行，不可強自出頭。

  “大哥，俺老張不在你身邊，你可要照顧好自己。記得按時吃飯，晚上歇息之時，注意蓋好被子。”

  麻蛋兒，有完沒完？大熱天蓋什麽被子？
  “是，是，是，有勞三弟掛念，為兄都記下了。”

  同時，劉備也交代關羽和簡雍，雍奴能守則守，不能守則降，反正沒見到自己回來，不可與劉虞為敵。

  而後劉備便帶著自己的五百兵士，隨著公孫瓚的大軍一起，渡過巨馬水，然後再過易水，接著又過泒水，一路南下進入冀州渤海境內。

  巨馬水與易水、泒水這三條河由北向南，好像三條減速帶，全部在此處入海，而實際上，過了巨馬水之後，便已經算是進入了渤海郡。

  正因如此，劉備也心生疑惑，難道公孫瓚真的不怕劉虞去爆他的菊花？否則的話，劉虞便是在三水之間，安排一部兵馬，據水阻攔，公孫瓚豈不是想快速回援亦不可得？
  反正公孫瓚也不信任自己，不知道他究竟玩的啥花樣，自己又何必多嘴？
  於是，劉備每天混在公孫瓚的軍中，雖然整天也是和一乾將領圍在公孫瓚左右，要麽假裝討論軍情，要麽一起吃吃喝喝，但是，其人心中已經暗自明確地告訴自己，俺就是跟著來打個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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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公孫瓚的大軍到達滹沱河之時卻又停了下來，因為河對岸出現了一支兵馬，說是漢正軍第四軍第十師。第三十幾旅……還有什麽什麽團，責問公孫瓚郡為何私自跨境，進入他們的防區？
  公孫瓚說我們是來幫忙的。聽說青州黃巾鬧到冀州來了，我們擔心文軍長兵力不夠，所以過來搭把手。

  偏偏那個叫張南的團長很是倨傲，說區區幾個黃巾賊寇，何足道哉？早被我們文軍長剿滅了，你們趕緊回去吧。

  嘿……公孫瓚這個小暴脾氣，恨不得馬上渡河，暴揍這個不知死活的張南一頓。然而關靖等人卻勸阻公孫瓚，說是咱不佔理，不可與漢正軍發生衝突，授人以柄。再者，滹沱河匯聚諸多支流，在此處入海，雖然水流緩慢，但是河面寬廣，泥沙淤積，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強行渡河，非吃大虧不可。

  其實真正安慰公孫瓚的也並非關靖等人，徐福回去之後，便派來了一個名叫陶升的黑山軍使者，專門負責為公孫瓚聯絡青州黃巾。而此時陶升也說，已經聯絡上了青州黃巾，並且帶回來一個名叫陶齊的青州黃巾使者。

  據陶升自己說，這個陶齊是自己的從弟，因為當年在老家犯了事，所以才撩腿躥了，後來便到了青州，又加入了黃巾。而此次前來與黑山軍聯絡的，便是自己這位從弟。

  而根據陶齊自己又說，青州黃巾渡過大河之後，又從平原北上，先後攻克了安德、鬲國，目前正向渤海郡的重合方向進軍。但是，與此同時，也遭到了漢正軍第四軍主力的猛烈攻擊，實力大為受損，請公孫將軍速速發兵，前去接應。

  公孫瓚心裡話說，我接應你們，真當咱是一夥的？我只會俘虜你們好吧？你們幾十萬人，跟文聘都敢掰扯，萬一要是跟我也炸個毛，雖然本將軍不怕你們這些土雞瓦狗，終究也是一場麻煩。所以啊，你們先慢慢掰扯，啥時候都掰扯累了，我再去俘虜你們！

  於是，公孫瓚便在滹沱河北岸扎下大營，打算安安靜靜的做一個吃瓜群眾，等著第四軍和青州黃巾先打出個輸贏勝負。可是河對面的張南天天派人催促，想讓公孫瓚趕緊撤走，而那個陶齊又隔三岔五地跑來，哭著喊著，求公孫瓚趕緊渡河接應。

  要說這個陶齊陶使者，還真不是一般人，來一回，說青州黃巾已經打下了重合，能讓公孫瓚高興的好像自己打了勝仗似的。再來一回，又說青州黃巾在高城遭遇強烈阻擊，能讓公孫瓚揪心的，他們那幫人會不會被滅呀？

  關靖提醒公孫瓚，單聽陶齊自己說，可是不行，然而公孫瓚派出的探馬也回來報告，說是確實發現了青州黃巾的蹤跡，只不過，好像人數沒那麽多。緊接著這個話兒，陶齊便又說，那一定是我們渠帥派出的先遣部隊。

  反正公孫瓚也是打定主意了，甭管是想來趕我回去，還是想要拉我過河，我全都不聽。哎呀，我就呆在這兒，等著俘虜自己送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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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二十余日之後，某天深夜，滹沱河對岸的張南大營突然起火，火光衝天，人馬炸響，顯然是有人襲營，隨後又有人連夜渡河。公孫瓚立刻整頓兵馬，嚴陣以待，然而這個時候陶齊卻跑來回報，說這是管渠帥派出的先遣部隊已經抵達。果不其然，在公孫瓚軍小心防備之下，待過河人馬上岸，陶齊又引來一將，言稱管渠帥從弟，管構。

  管構來到公孫瓚身前，雙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說道：“東萊管構，拜見將軍，多謝將軍高義！”隨後便又立刻懇求說道：“我兄長所率大軍已過高城，至浮陽，遭遇文聘大軍阻攔，遲遲不能脫身，還請將軍速速救援！”

  火光燈影之下，公孫瓚打量著管構，只見此人接近而立之年，身量不算太高，卻是肌肉虯結，彪悍異常，膚色黢黑，一對劍眉之下，雙目炯炯有神，登時便起了幾分愛才之心。

  “管首領請起，令兄之事，我自有安排。但不知管首領此番前來，帶有多少兵馬，令兄所率大軍又有幾何？”

  管構答道：“初時家兄予我兵馬五千，在下一路急行，不敢怠慢，只是中途與漢正軍一部遭遇，發生激戰，而剛才又夜襲對岸大營，此時算來，大約只剩下三千兄弟。而我兄長大軍，初渡大河之時尚有三十八萬兵馬，此時……此時……”

  說到此處，管構幾欲落淚，強忍悲痛又說道：“在下實在不知兄長那裡近況如何，想來，想來二十萬總該還是有的吧？”

  無量天尊，哦咧個去。

  這到底是被抓了，還是被殺了？青州黃巾已經少了一半麽？

  公孫瓚點頭，隨後又讓管構陪著，看了看他帶來的那些兵馬，發現這些人竟然各個精壯，只不過面色不好，顯得疲累已極。想來他們應該是幾十萬黃巾之中抽出來的精銳，即便是與自己手下的兵士相比，也毫不遜色。

  於是，公孫瓚對管構和他帶來的兵馬更多了幾分歡喜。

  然而第二天天剛亮，還沒等公孫瓚想清楚，究竟要不要趁著管構他們打敗張南之機，率軍渡河，對岸居然又來了一撥漢正軍。這一次據說是一個旅，旅長名叫宋果，還專門派人質問公孫瓚，為何還不退走。

  管構咬牙切齒地告訴公孫瓚，自己半路遇到的就是這個宋果狗賊，一路追著自己而來，很多兄弟都喪命在他們手中。

  說完，管構便又懇請公孫瓚速速發兵，接應自己的兄長，甚至還向公孫瓚請戰，說是要殺回河對岸去，宰了宋果，給自己那些死難的兄弟們報仇。

  公孫瓚也是倍感為難，哭笑不得。

  怎麽這幫人各個都沒拿自己當外人呢？好歹你們名義上也是俘虜啊，真把俺堂堂一個奮武將軍當成是你們一群黃巾的自己人啦？再說了，這位管構兄弟，來都來了，俺哪還能讓你們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