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０３章　裙帶路線尋黃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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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承彥想早點來洛陽，偏偏黃琬信中還提到一位名叫黃忠的族親，說是陛下指名道姓要這個黃忠給他做護衛，護送他前來洛陽。很顯然，連皇帝都知道了他的名字，這個護衛可不是一般的護衛，可是黃承彥向族人們打聽一圈，也沒人知道有這麽個人。

  趕巧，黃承彥與荊州牧劉表是連襟，自己的老婆和劉表的老婆嘮嗑的時候，“無意間”提起了這麽檔子事，然後劉表的老婆就說回去讓自家老公幫忙問問。

  雖然是連襟，但是想要黃承彥開口去求劉表辦事，他還是不肯的，所以才讓自己的老婆演了這麽一出“裙帶路線尋黃忠”的戲碼。

  又巧，劉表手下還真有一個叫黃忠的武將，原本正打算讓他跟著自己的侄子劉磐一起去襄陽。聽說是左相相請黃承彥前去洛陽，又指名讓族親黃忠一路護送，所以劉表也沒說二話，轉而任命黃忠一個中郎將的頭銜，讓他護送黃承彥前來洛陽。

  再巧，黃忠原本也是想要前去洛陽一趟的，只是一直還沒得著機會罷了。因為黃忠有一個兒子叫黃敘，從小體弱多病，問醫無數，始終不見好轉。前些時候黃忠才聽說洛陽開了醫院和醫學院，黃忠也分不清兩者有啥區別，但是聽說裡邊有醫工為百姓診治看病，醫術頗為高明。

  黃忠向黃承彥請求，允準自己帶著兒子一同前往洛陽，黃承彥自是無不應允，一路上還旁敲側擊，問黃忠是不是認識朝中什麽貴人。黃忠一臉懵，心裡話說，我連你們這些族親貴人都不認識，還朝中貴人？我要真有那本事，至於混成現在這樣麽？

  因此，也使得黃承彥一路忐忑，不知道自己找來的這個黃忠，究竟是不是陛下要的那位黃忠。當然，不管是與不是，黃承彥都不至於苛待黃忠，而黃忠感激黃承彥寬容，一路上護著兩家家眷，盡心盡力，倒也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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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吃不貴樓，三樓。

  劉漢少說了要請客的嘛，相陪的有黃琬、楊修、司馬朗、諸葛瑾，主賓除了黃承彥之外，還有一條魁梧雄壯的大漢，正是黃忠，黃漢升。

  此時黃琬和黃承彥均已確定，自己這位誰都不知道的族弟，應該快要飛黃騰達了。皇帝請客，不僅給人家安排了座兒，甚至還張口便喊出了人家的表字。連黃忠自己都懵圈了，敢情陛下認識我？

  嗯……哥要是說，哥知道你射的好，你會不會有啥誤解？

  席間，賓主盡歡，尤其是黃琬，覺得腰杆硬實多了。我們老黃家一下來哥倆，各個深受陛下器重，往後我這個左相是不是也可以說話聲音大一點了啊？
  “黃老啊，既然您喜歡機關製造之術，這一趟來洛陽算是來對了。咱們洛陽有理工學院，就是專門培養這一類人才的地方，還有研究所，負責研究各種奇思妙想的器具。回頭哥就讓鄭校長陪著您前去參觀參觀，要是您喜歡那個地方，可以留下來任教，隨便研究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這一回劉漢少說話的時候，倒是沒拍黃承彥的肩膀，怕把老頭拍躺地上，再訛自己一票。但是言辭之間的歡喜與敬重一點不少，都稱上“黃老”與“您”了，這是因為雖然劉漢少自己很學渣，但是他堅持認為，這個世界上最值得敬重的就是那些認真研究科學的人。別的，哪怕是皇帝，換個人也能乾，但是研究科學的人，無可取代。

  黃承彥不習慣劉漢少這種待人方式，偷偷瞄著黃琬，心裡話說，咱哥倆，一個“老黃”，一個“黃老”，幾個意思？
  黃琬便眨蒙著眼睛，向黃承彥解釋：老黃，主要體現在親近上；黃老，主要體現在敬重上，反正就是咱們黃家跟皇帝關系不一般。

  哦……原來如此。

  “哎呀，陛下錯愛，錯愛呀。老朽無德無能，如何擔當的起教習重任呀？此番前去，老朽也是要去求知求學的呀。”

  “黃老太過謙了。孔子曰的好，學海無涯苦作舟，眾人劃槳開大船。無論是學也好，教也罷，你們這些熱愛科學的智者，能夠一起徜徉在知識的海洋裡，共同研究，共同學習，那才是真正的人生樂事，人間樂土啊！”

  黃承彥又懵圈了。孔子還說過這話呢？怎我讀大半輩子的書，也不知道呢？
  黃琬又連忙向黃承彥眨蒙眼，大意是說：理解，理解萬歲！不要在乎那些細節。

  黃承彥恍然大悟地說道：“哦……好，好，陛下說的是極，是極！”

  黃琬卻一巴掌捂臉上，哎呀媽，不行了，陪皇帝喝頓酒，眨蒙的眼疼。

  黃承彥將酒杯放下，拱了拱手，問道：“陛下，方才老朽聽楊行走所言，洛陽雙闕鍾，乃是陛下的兩位幼徒所造？”

  “小娃們瞎鬧，遊戲之作罷了，當不得真。”

  劉漢少說的倒是挺客氣，可怎麽聽怎麽像是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了。

  “能造出此等精妙計時之器，陛下兩位高徒實乃賢達之人……”

  徒弟都這麽厲害了，師傅豈不是更牛？

  於是黃承彥又及時地補充了一句：“陛下大聖，大聖！”

  嗯……多少年了，哥這個死猴終於又活過來了，還大聖，齊天不？

  只聽黃承彥又說道：“陛下，來日能否將老朽與兩位高徒引薦一番，不知老朽可有此機緣？”

  劉漢少渾不在意地說：“這還算個事嗎？那倆小娃，一個叫諸葛亮堂堂，一個叫司馬懿德為，就是哥這兩個主簿的弟弟。回頭黃老去研究所，自然能見得到。”

  “哦，原來竟是兩位主簿的賢弟？”

  這一回黃承彥真是吃驚不小，陛下這兩位主簿年紀都不大，看著都是老實孩子，他們的弟弟，那得多大歲數？話說回來，陛下的年紀也不大呀……看來世道要變了，真真是要變了。還有還有……陛下這倆徒弟，名字都是五個字的？

  黃承彥抬頭看了看，然而天空並沒有飄來五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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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及各自的老二，司馬朗與諸葛瑾便忙著與黃承彥打招呼，瞎客氣，而劉漢少卻注意到在座的黃忠一臉鬱鬱之色。原本武將在士人面前便顯得低微，黃忠的身份、職位更低微，這一桌子人裡邊又沒誰能和黃忠嘮到一塊去，所以黃忠一直敬陪末座，毫無存在感可言。只不過，劉漢少覺得，他現在不是因為酒沒喝痛快，不高興，而是另有心事，於是便問了出來。

  “漢升，可有心事？”

  黃忠沒想過劉漢少會點自己的名，突然之間，有些慌張地說道：“回奏陛下，卑職……卑職無事。”

  很明顯，這是陛下要給黃忠機會，就怕他把握不住，所以不等劉漢少再問，黃琬插言說道：“漢升啊，陛下慈愛仁善，天下共知，對待臣下左右，更是親厚無比。倘若你有何為難之事，不妨與陛下明言，陛下定然會為你做主。將來你盡心盡力，報效國家，不負陛下恩典，也就是了。”

  對呀，陛下就在眼巴前，還喊自己一塊喝酒，那自己還發啥愁，作啥難，還怕給兒子看不起病麽？
  於是，黃忠顫巍巍拱著手，向劉漢少以及在座諸人說起了兒子黃敘的病情。說到兒子這些年受的罪，自己跟著受的累，其中艱辛坎坷，舉不勝舉，不由得連這個八尺多高的大漢也眼圈泛紅，哽咽難言，眾人聽的也是唏噓不已，感觸頗多。

  不用黃忠求告，這事劉漢少也得管，天下不是每一位母親都偉大，同樣也不是每一位父親都偉大。劉漢少也不知道黃忠究竟算不算是一個偉大的父親，但是，看著這位“哭泣的名將”，總是讓人心裡不是滋味。

  以往對待他們漢末的這些大牛小牛們，劉漢少總是懷著“為我所用”的企圖，而今天，沒有。哪怕治好了他兒子，這個黃忠扭頭就給自己一箭，劉漢少也要救，不為別的，隻為天下最重的這份情。

  然而，“病”這個玩意不是說治就能治的，在沒有確診之前，誰知道黃敘究竟得的是什麽病呢？即便身為皇帝，也沒辦法打保票，說是一定能治好他。

  皇帝可以輕易的要人的命，不見得一定能救人的命，敢打保票的也不是神醫，而是神棍。所以，忽悠起黃漢升來，劉漢少絕不打保票，而是從別的方面“下嘴”。

  “漢升啊，你放寬心。咱們親如兄弟，你兒子就是我兒子。我兒子……還是我兒子。回頭咱們就把敘兒送去醫學院，哥一定命最好的醫師，用最好的藥，給敘兒做最好的治療！”

  陛下，我兒子也是你兒子，你兒子還是你兒子，這個話怎麽聽，好像都是我吃虧呀。

  不過此時黃忠沒心思問這個問題，起身快步來到劉漢少身前，“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這可不是為了求官求財，也不是為了所謂禮數，甚至不是為了感恩，僅僅是一個父親，覺得自己能為兒子做這些，於是便做了，僅此而已。

  劉漢少連忙起身攙扶，楊修也趕過來幫忙，黃琬與黃承彥趁機相互拋著媚眼。

  “聽見了嗎？兄弟。”

  “聽見了。”

  “聽見啥了？”

  “咱們老黃家也有人能和陛下做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