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６０章　劉姠過來頂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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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黃巾雖敗，但是很多黃巾部眾都逃散進了太行山，“黑山軍”也曾打過黃巾的旗號，他們這一股兵馬的首領張牛角死後，義子褚燕改名張燕，接任首領，漸漸在太行山中穩住勢力，這才改號“黑山軍”，也是太行山賊之中最大的一股。

  當時朝廷無力征討，正巧又趕上張燕派人進京，上書歸降，於是劉宏順坡下驢，給了張燕一個平難中郎將的頭銜，讓他管理太行山裡的治安事務。

  山賊管治安，這事靠譜！

  誰要是真信了，那腦袋裡肯定是空空的，沒瓤兒！
  可是孔子曰的好，沒混上中郎將的山賊不是好燕子。或許為了洗白自己，躲避官軍征討，或許為了吞並攏巴其他山賊小夥伴，甭管張燕上書歸降，出於何種目的，他的內心應該是渴望得到認同，想要謀求一個正經出身的。簡而言之，張燕是想要被招安的，並非梁山晁保正，而是黑山宋三郎！
  郭嘉也正是看準了張燕這一點，才想著憑借自己高超的口活，單人獨騎，入太行說服黑山軍。

  但是，黑山軍遠看一片黑，張燕就是大首領，近看卻是一群黑，這裡一股，那裡一夥，大大小小的首領得有幾十個，真跟太行山一樣一樣的，往大裡說都叫太行山，往小裡說這個山頭那個峰，各有各的名兒。

  這其中自然有和張燕一個心思，想要得到官方認證的，也有在山外實在混不下去，無奈躲到山裡的，還有做慣了山賊，自由自在，吃喝靠搶的，所以張燕倒是和文聘的情況差不多，手下都有一些不好處置的主。

  於是，郭嘉與文聘取得聯系之後，又開始在山裡山外，來回折騰，今天給山賊挖個小坑，明天給官軍送個情報，屢屢施手，鏟除兩邊異己。眼看大事將成，張燕這邊又要掉鏈子，原因就是張燕不敢親自去洛陽。

  眼看著黃巾滅了，涼州平了，大漢之中最大的反賊，就是自己的黑山軍了，作為黑山軍的大首領，自己要是一腦袋扎進洛陽，大漢皇帝到時候一翻臉，用五頭牛牛把自己生生拽成幾塊，自己上哪兒說理去？

  所以，張燕顧慮重重，遊移不定。

  郭嘉也惱了，哥在這裡邊忙前忙後，躥裡躥外，費了多少小心思？到這個時候，你說你慫了，早幹嘛去了？然後就氣呼呼地質問張燕，你不敢去洛陽，是不是還要陛下來你這黑山啊？
  張燕也怪不好意思的，說我這賊窩裡邊，哪能接待陛下啊？但是……皇帝若真能前來冀州體察一番，屆時卑職再拜見陛下，倒也可行。

  這也就是張燕真敢想，郭嘉真敢乾，一封搜狐密奏直送長安，郭嘉詳細向劉漢少回報了這邊的情況，完事請劉漢少親自定奪。

  於是，皇帝回京沒兩天，便又再次出了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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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山腳的大路上，嗖嗖的小風是哥同伴，枝頭的小鳥都支楞著毛，大地上的萬物也沒個好模樣！

  這回說的大路，是真正的大路，沿著太行南麓再到東麓，能從司隸河內一直走到幽州薊縣，途經冀州魏郡、趙國、常山國、中山國，中間還能在巨鹿郡內走兩步。

  過了朝歌，也就走完了太行南麓，沿著太行東麓轉而向北，越走越冷，騎在馬上的楊修縮著脖子，拽了拽新式大衣，忍不住直嘟囔。

  “漢少親自跑去長安，抵禦寇境胡奴，倒也罷了，可是現在為了一夥山賊，不顧風寒露重，千裡迢迢而來，是不是也太看得起他們了？”

  劉漢少一瞪眼，不耐煩地說道：“哥讓你來，是讓你幫著忽悠張燕的，不是讓你發牢騷的，嫌辛苦，你自個兒轉回去！”

  “漢少尚且不辭辛勞，小臣又怎敢言苦？”

  楊修急切地辯解了一句，然後又嘟囔著說：“我就是覺得……就是覺得漢少把他們看的太重，說到底，不過一幫山賊而已。”

  “那是一幫山賊嗎？那是百萬之眾！你說說，咱們大漢到現在，能有幾個百萬之眾？三十個？四十個？還是五十個？”

  看到楊修不敢再嘀咕，劉漢少又補上一句：“還有，你這個嘴往後注意著點，別有事沒事亂禿嚕，什麽山賊山賊的，張燕可是先帝任命的平難中郎將！”

  楊修徹底被懟啞火，但是有人可不怕劉漢少，劉姠坐在車上，氣呼呼地接口說道：“不是山賊還能是什麽？原本就是一幫反賊余孽，以為取得一個官身，就會變成我大漢的忠臣良將了？皇弟呀，你心裡一定要記清楚，這些人對朝廷可是未有絲毫敬畏之心……哎，我長這麽大，就沒有見過與山賊赴約的皇帝！”

  根據皇后老婆們在被窩裡的回報，這位“貨真價實”的老姐，萬年長公主，前段時間表現得還不錯，甚至不惜放下身段，隨著皇后們一起上街收攏孤殘老弱。可是，也不知道是她哪根筋搭錯了，還是自己真的有問題，每次她看到自己都忍不住發脾氣，有時候明明心情不賴，卻還是要使小性子，跟自己唱反調，那樣子就好像……撒嬌一樣。

  哎，我說，你可是老姐啊，堂堂的大漢長公主，這個樣子真的好嗎？
  劉漢少騎在馬上，跟在劉姠的車子旁邊，一搖三晃，忍不住腹誹。

  其實劉姠品性不壞，心地也很善良，甚至還保留著很大一部分天真，簡單而言，就是傻白甜。但是她又目睹過皇宮劇變，血腥慘禍，歷歷在目，所以一心想要恢復所謂的皇家威儀。可能在潛意識裡，她僅僅是想讓皇宮變成一個和自己小時候一樣，安全而又無憂無慮的地方。

  念及於此，劉漢少總是對劉姠多了一份額外的嬌寵，有些心疼，想要撫平她內心的創痛。然而也是因此，劉姠一邊把劉漢少當成依靠，一邊又覺得自己才是老姐，要好好教育教育這個總是不著調的皇弟。

  這……問題很嚴重！

  講真，想要讓劉姠弄明白一個問題，或者明白一個道理，真的很難。就像當初要任紅昌與翠女陪著一起下棋一樣，她明明很想玩了，還死活不願意，後來還得劉漢少假裝急眼才行……可是翠女也死了……怎麽能狠著心，板著臉總是教訓她呢？

  劉漢少在馬背上終於晃出了詞兒，探頭問道：“哥要是記得沒錯的話，咱們現在好像是要送你去找老公的呀，怎麽你還有這麽多意見？要不，咱回去？”

  提起這事，劉姠氣更大了，恨恨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用我當借口，去堵那些朝臣的嘴，省得他們不讓你出來！”

  劉漢少促狹地又問：“那你到底想不想去找你老公？”

  劉姠重重一哼，傲嬌地別過頭去，懶得再搭理劉漢少。

  沒錯，劉漢少這一次出洛，拽過來頂雷的就是劉姠。

  人家萬年長公主大婚這麽久了，也不見懷有身孕，作為皇弟，送自己的老姐去冀州與夫君相聚，過一個快快樂樂的團圓年，怎麽就不行了？孔子曰的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敢情你們都不著急，還不許人家文師長著急了？

  要規矩是吧？不合乎禮法是吧？誰不同意，就把誰調邊郡，老婆孩子留在京師，讓他連個熱炕頭都混不上。對了，為這事兒，最講規矩的洛陽令司馬防已經調長安去當郡長了，為了不動聲色地計劃掉司馬家後邊還沒來得幾製造的好幾達，劉漢少毫不猶豫的借此機會把司馬防給升遷了……遷了……了……

  所以，劉漢少這一次出京不是什麽秘密，但是也沒大張旗鼓地公開，就是打著“公主尋夫”的幌子，帶著燕雲近衛團還有劉姠和楊修，溜溜達達，遊山玩水似的，一路朝著冀州而來。

  燕雲近衛團在高陵一戰，損失也很嚴重，好在有重步營的編入，不過劉漢少覺得把重步營打散的話，太可惜，因為在原本的歷史上，高順訓練出來的步兵有一個很響亮的名號，叫作“陷陣營”，那可是當時最精銳的一支步軍。現在的重步營與陷陣營無從相比，但是高陵一戰所展示出來的戰力，有目共睹。所以，現在這支隊伍還由典韋帶著，戰損所缺，從高順哪裡再行補充，燕雲近衛團反而較之以前更加壯大。

  這一次留守洛陽的是燕三娃和燕十一，訓練新兵，融合隊伍。燕三娃已經接手了典韋先前帶過的那個營，燕十一暫帶重步營守禦永安宮，而此次隨行的則許褚營、燕大娃營、燕四娃營。三個營，一千多人，另外再加上一個重步營的光杆營長，典韋。

  出了河內郡，便是冀州魏郡，郡治所鄴縣也是州治所在。話說原本冀州的州治是在安平國的信都，差不多屬於冀州正中間的位置，但是黃巾弄事之時，整個冀州深受波及，朝廷無力掌控，劉宏便將冀州治所改在了鄴縣。也是怪可憐的，偌大一個冀州，竟然放不下一個安靜的治所。

  一入魏郡，立刻接到文聘奏報，請求護衛。得到允準之後，過不多時，只見軍旗獵獵，人馬肅然，迎面而來的隊伍中，當先衝出一騎，離著老遠，便翻身下馬，快步向劉漢少跑來。

  “漢正軍第四師師長，文聘，向統帥報到，請求執行護衛任務！”

  劉漢少翻身下馬，來到文聘身前，當胸給了一拳，笑呵呵地說：“老三，又長高了。嗯……壯實了不少！”

  文聘登時腦門黑線，心裡話說，這些話好像用來說您自己，更合適吧？可惜文聘嘴笨，不會逗趣，隻得激動萬分地傻呵呵一樂，喊了一聲：“大哥”。

  劉漢少攬著文聘的肩膀，向身後一指，說道：“看看，還有誰來了？”

  於是，文聘更加激動萬分地……更加傻呵呵地……又喊了一聲：“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