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７０１章　以商養戰的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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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劉備舉薦人才的這位，正是趙韙從前的長史，王商。

  這位王長史不僅學問廣博，在益州的時候也是人頭熟，人緣好，向趙韙舉薦了不少的人才。要不是趙韙赴任途中，突然死了，說不定人家這會兒已經是“趙司空”的長史了。

  但是王商這一回向劉備舉薦的這位“人才”，乍見之下，真讓人有些失望，不單長相平平無奇，就像一個老實巴交的鄉下老農，甚至有一條腿還有些跛。而此人自稱孟彪，乃是巴郡江州人。

  王商說：“大將軍，您甭看孟彪現在老實，以前可是走南闖北，見過大世面的人！”

  劉備假裝有興趣地問：“不知這位孟彪兄弟，以前去過哪些地方，又做過何等大事啊？”

  孟彪趕緊謙虛地說：“大將軍，王長史謬讚在下，您可不能盡信。在下以前從過軍，當過兵，後來也做過一些小生意，去過一些小地方。”

  劉備好像有點興趣了：“哦？你還當過兵？”

  孟彪繼續謙虛地說：“說來也是巧了，以前在下也曾在公孫奮武手下當兵，與大將軍也算有同袍之誼。”

  “白馬將軍”曾經是烏桓、鮮卑人送給公孫瓚的稱號，而當時朝廷任命的官職是“奮武將軍”，所以他的手下向別人說起他的時候，也可以稱其為“公孫奮武”。

  “哦？原來孟賢弟曾在公孫學兄手下當職，怎麽備卻從未聽過孟賢弟之名啊？”

  “您當時是雍奴一縣之尊，在下只是一個小小兵士，自然不會被大將軍所知。”

  老鄉見老鄉……他鄉遇故知……不管了，反正現在劉備是真的有了興趣，不禁與孟彪聊起幽州舊事，孟彪不僅能夠一一對答，甚至還能拍一下劉備的馬屁，說他當年做過哪些好事，令人敬仰之類的話。

  越聊越投機，劉備竟然命人設宴，款待孟彪，而後卻又聊到船的事情上。孟彪說，自己也不一定能夠搞到船，但是自己認識一個人，屬於有力人士。而且大將軍也應該聽說過這個人，就是公孫將軍的結義兄弟，李移子。

  對於公孫瓚，劉備自然是再熟悉不過，可是他的結義兄弟是些什麽鬼，劉備上哪兒知道去？但是這個時候偏偏還不能說不知道，否則不是顯得自己“無知”了嘛。

  然後乘著酒興，孟彪就說了，自己這條腿就是當初在幽州打仗的時候受了傷，才給搞瘸的。後來不能繼續呆在軍隊裡了，為了討生活，自己就做起了小買賣，因此才認識的李移子。

  要說這個李移子，可是個有本事的人，啥都能幫公孫將軍弄到，其中也包括船，而且還是能夠在大海裡隨便跑的“海船”！
  大將軍如今也需要船，在下可以試著去聯系一下李移子，讓他多幫幫忙。在下雖然不敢作保一定能弄到，但是在下必定為大將軍盡心盡力。

  雖然孟彪羅唕了一些，但是來龍去脈講的清清楚楚，也使得劉備疑慮去除大半，反正這個“李移子”既然這麽出名，還可以派人去鮮州，向公孫瓚打聽一番嘛。

  劉備正打算把買船這事兒交給孟彪去辦，孟彪卻又主動的，十分市儈地給劉備提醒。

  想買船，那肯定是老貴了，別說咱們“漢室正朔”的大錢不好使，您就是用北邊的銅幣，弄一船錢，也未必能買回來一條船。

  然後劉備就問了，那怎辦呢？

  黃金！

  大將軍您要想買船，就得用黃金！在下聽說漢南半島的黃金可是不老少啊，那幫蠻夷部落隨便弄個什麽神啊鬼的塑像，外邊都用黃金包一層。大將軍要是能將這些都搜刮回來，大概就夠買船了。

  嗯……此計甚妙！
  其實孟彪說的未必是真，要是蠻夷部落真能逮著個塑像就包黃金，甘寧、沙摩柯他們早瘋了。道聽途說嘛，這反而顯得孟彪更加真實。但是劉備一時之間也不差錢，連人家的大象都繳獲了，像所謂的扶南王混盤盤那樣的，不得抄家滅族啊？他們聚斂的財富，還能給他們留著？

  經過一番“酒桌商議”，劉備對孟彪能夠搞到海船之事已經信了七八分，但是讓他獨自帶著大量黃金去買船，還是不可能。所以劉備便將與龍彰雲一起前來南海的周泰找來，就任命為“海船將軍”，由他率隊，與孟彪一起前往鮮州。

  回過頭來，“孟彪買船”之事也給劉備等人提了個醒，咱們獨自對抗北朝偽帝，畢竟人單勢孤，要是能挑唆、拉攏一些人跟著咱們一起對抗，想必是極好的。粗話的，躥出來的道兒太遠，居然把這些招數都給忘了。雖然上一次這麽做的效果不是太好，但是咱們好歹不也還剩下一個“使者幸存者”嘛，哪怕只是有一方勢力能夠被拉攏過來，也能對北朝偽帝多一分牽製。

  於是乎，劉備當即決定，再次向新州、鮮州、吉州以及鮮卑各部，派出“漢室正朔”的使者小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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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瘸爺想要打入敵人內部，夠得著他們的高層人物，就必須得有過硬的“敲門磚”，所以為那幫朝廷叛逆提供海船，是事先向老狐狸賈文和回報過的。

  自從將那幫子“漢室忠貞之士”清掃出洛陽，還在大漢引發了一場南北戰爭之後，賈詡就又變成了鄉下小老頭，沒再乾過什麽瘋狂的事。他倒不是害怕戰爭，而是原本的搜狐被分成了三局，相互合作也相互監督。就像瘸爺這份回報，明顯是有通敵行為的，還說的好像就是問問早餐吃油條還是吃包子那麽簡單。

  這要是被天貓局、酷狗局的人知道了，指著這個說事，我該怎個辦嘛，是和他們文鬥還是武鬥？打架肯定打不過韋光正，下棋也未必一定能贏郭嘉。

  所以，一扭臉，老狐狸賈文和就把瘸爺的回報給劉漢少放在了書案上。只要有了這位哥過目，誰也別想往我的褲襠裡倒咖喱。

  漢正軍有一套嚴格的保密制度，為的是技術不外流，但是，打一個比方，咱做了一件新衣裳，還是帶扣子的，要不要穿出去？是不是得見人？別人看見了，也照著樣子做新衣裳，也用上了扣子，這算不算是技術外流？
  小到扎馬釘、新馬刀，大到拋石機、車船弩，甚至包括霹靂彈，一旦有新鮮玩意出現，別人是必然會想辦法得到或仿製的，所以防是沒辦法絕對防死的，與其整天被別人惦記著，還不如有目的、有計劃的主動流出一部分。

  再比如說，漢武帝劉徹徹養了一百萬匹馬，不許拉車犁地，隻用來打仗，而且誰把馬養死了，還要治誰的罪。這一百萬匹馬就成了純粹的國家負擔，劉徹徹也就是窮兵黷武。假如劉漢少造了一萬艘海船，不許打漁運輸，隻用來打仗，那就和劉徹徹養馬是同樣的道理，早晚得把老底兒給折騰乾淨。

  好在劉漢少摳門習慣了，不像劉徹徹那麽會瀟灑的敗家，不僅鼓勵大家吃牛肉，還取消了百姓蓄養牲畜的各種限制，使得蓄養牲畜不再是百姓的負擔，而是能夠獲得收益的大好事，這還能有人不支持麽？再比如燃燒彈，明明威力比霹靂彈還大，可劉漢少就是怕花錢太多，所以向民間開放猛火油的交易，不僅能夠使百姓有了便宜方便的照明用油，還可以用這個賺來的錢持續支撐燃燒彈的生產。

  所謂的“以戰養戰”，說白了，其實就是搶。可要是所戰之地，沒啥可搶的，打下來了還得養活一群等著吃飯的嘴，怎辦呢？

  所以劉漢少從摳門之中領悟到了一種新玩法，“以商養戰”。

  就好像渤海公孫方，在大漢的造船業起步之時，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難道只是為了拍大漢皇帝的馬屁？就算是，也只能“是一半”，另外一半的目的很簡單，人家就是要養家糊口，賺錢發財呀！所以當“冒煙戰船”研製出來之後，雖然不可能給他一整套技術，但是可以有計劃的使他獲得部分技術。比如龍骨、尖底、軟帆以及“蹺蹺板式動力系統”，有了這些技術，就能夠造出適合民用的先進“海船”，不僅可以讓大漢百姓走向更深的海，捕撈更大的魚，還能夠大大的繁榮海上運輸業。

  想要勾搭公孫瓚去禍禍倭地？

  那也得先幫他想辦法跨過海峽才行呀！

  正巧，咱們有一款海船，能夠乘風破浪，暢遊大海，也足夠讓倭人見之，高聲大喊“一庫一庫壓麻袋”了。但是，這船可不能白給你，而且還有點小貴。

  所以說，“海船”賣出去的越多，“戰船”也就能養的越多，而公孫瓚、公孫度和馬騰，在得到大漢的這些“限級製”裝備的同時，面對他們的敵人，也會變得更加勇猛。可是反過來看，他們要想在敵人面前保持這種優勢，又得源源不斷的繼續購進這些裝備。

  這麽做的結果會是個啥？

  “以戰養戰”，公孫瓚他們會更加酷烈地對待所征伐之地的敵人，等到這些人嘗夠了做“大漢敵人”的苦，將來時機一到，他們也就更能珍惜做“大漢國人”的甜吧？

  回到眼前，劉備居然也想要“海船”，既然瘸爺敢把這事兒提出來，說明他認為一種時機已到，只要劉漢少能夠點頭同意，也就意味著那個所謂的“漢室正朔”已經算不上是大漢的對手了，僅僅只是一顆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