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６０６章　玄孫渡江獻玉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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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火藥的秘密被左慈師徒破解了，但是想要造出與北邊一模一樣的“霹靂彈”，還是沒那麽簡單。

  首先，火藥如何配比，才能達到最佳爆炸效果，還需要進一步研究，而所謂研究，也沒有別的捷徑可走，只能一次又一次，不停地重複實驗。

  其次，諸葛亮做的“霹靂彈”，是用水泥做的外殼，“漢室正朔”這邊可沒水泥廠，就算肯花大價錢，從北邊偷運，三車五車的，又能做出多少？
  所以還得找別的東西代替。

  用鐵殼？
  厚了炸不開，薄了容易漏，尤其是南邊的天氣，潮濕悶熱，鐵器生鏽也快的很。

  用陶瓷或者琉璃？
  第一，“漢室正朔”也沒有琉璃廠，就算是瓷器，因為爐溫難以控制，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的。

  第二，就算是用陶器，外殼做的像水缸一樣厚，經過拋石機發射，砸在地上，“吧唧”一下，摔爛了，還不得變成“大呲花”呀？

  所以，經過左慈師徒的提議，劉備的綜合考量，最後為“南朝的霹靂彈”制定了兩個方案。一個就是從北邊偷運水泥，不計代價，能運多少算多少。另一個是大力開發石頭外殼，命顧雍、陸康等人廣招石匠，把石頭疙瘩掏空，再往裡邊“灌藥”。

  這兩個方案，無論是哪一個，花的錢都海了去了，把顧雍、陸康難為的不要不要的。不說別的，有本事把石頭疙瘩掏空的石匠，不能總是用鞭子抽吧？時不時的還得管頓酒，加塊肉，對吧？可是即便如此，一個石匠，一天又能掏幾塊石頭疙瘩呢？
  不管！

  別的啥都不管。

  反正劉備要的就是霹靂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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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就是因為有了霹靂彈，才讓劉曄變得有點膨脹，在關羽偷襲湖陽已經失敗的情況下，還為劉備獻計，想要再次偷襲襄陽。

  然而劉備即便是全力趕造霹靂彈，又能有多少呢？
  劉漢少多少年前就把諸葛亮扔進山裡了，直到現在也無法全面裝備部隊，能夠在“石頭蛋”裡夾雜一些霹靂彈，都算是“統帥信重，陛下寵愛”。

  陳冉這一次打夷陵，為什麽比較慢呢？除了戲志才的計劃部署之外，還有一個緣故，不就是因為霹靂彈想運進益州，也不容易麽？
  所以魯肅就想問問劉曄，就算讓龍彰雲去偷襲襄陽，主公能給他多少霹靂彈？他又能帶走多少霹靂彈？
  要是只有三顆五顆，也往襄陽城裡丟……怎滴，要替人家慶祝過年呐？
  再所以，劉備摁下劉曄與魯肅的爭執，暫且先不考慮偷襲襄陽這件事，畢竟喊魯肅回來，主要還是為了傳國玉璽。這個玩意兒現在在劉備手裡，究竟是要交給劉協，還是自己偷偷留下來，劉備有點拿不定主意。

  說起這件事，劉曄可不敢再“抖機靈，耍活潑”了，畢竟他心裡很清楚，假如自己這位主公對待那個所謂的“漢室正朔”是一片忠心的話，壓根就不會生出私藏玉璽的小心思。既然現在有了這份心，還能說他是“漢室正朔”的忠臣麽？
  再者，劉曄也有自己的私心雜念。

  現在在“車騎將軍府”，除了從事的公職身份之外，其實劉曄也有宗親的身份，雖說不敢讓劉備喊一聲“高祖、曾祖”啥的，但是大家畢竟都姓劉，都是親戚。假如劉備能夠憑借傳國玉璽，當上了“漢室正朔”的皇帝，那麽自己這個遠房親戚肯定也能憑借劉備，當上受人矚目的那一種漢室宗親，對吧？

  但是這裡邊還有兩個問題，第一當然是反對劉備私藏玉璽，那樣的話，直接就把自己這位主公給得罪了，也沒啥好說的。第二肯定是支持，然而支持劉備以臣下之身，私藏國器，謀奪大位。現在對於劉備來說，肯定是好事，可是將來呢？假如將來他真的當上了“漢室正朔”的皇帝，回過頭來再想想，會不會反而猜忌當初支持過他的這些人呢？

  你們當初支持我謀奪劉協的大位，將來會不會也支持別人謀奪我的大位啊？

  所以劉曄選擇了沉默，因為沉默也是一種回答，有時候可能還是“最好的回答”！
  但是魯肅不這麽看，對劉備直言，應當立刻將玉璽恭送至南昌，交到“至尊孤”的手裡。

  身為劉備的“車騎將軍府”的臣下，對於劉協和所謂的“漢室正朔”，魯肅自然也是沒有多少敬畏，他也很希望劉備能夠越爬越高，只是覺得在現在這種“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實在不是劉備生出小心思的時機。

  且不說南昌還有袁隗那麽一幫人在把持著所謂朝政，就算是整個南朝，也是打著“推翻偽帝，恢復正朔”的名義，才立起來的，而劉備又是“漢室正朔”之中，一個大大的忠臣良將，如果這個時候篡位自立，豈不是自毀德行，失信於人？

  這讓益南趙韙怎麽看？這讓交州士燮怎麽看？讓荊州和江東的豪門世家，老老少少們怎麽看？
  簡單來說，如果“漢室正朔”的劉協撐不住場面，那麽篡位自立的劉備必定更撐不住場面，到時候只怕都不用北朝大軍來攻，他們這些人自己就煙消雲散了。

  不僅如此，魯肅甚至還對劉備說：“主公將國器獻於至尊，至尊必然有所賞賜，倘若只是財帛、儀禮，倒也罷了，若是重權高位，主公切記要推辭。”

  劉備這就不明白了。我把傳國玉璽都送去南昌了，他們給我升升官，還不是應該的麽？
  魯肅反問，至尊以下，主公想要什麽官職？是輔國大將軍麽？
  劉備心裡話說，呸……劉寵那個輔國大將軍讓周瑜弄死了，現在還要我去頂替那個倒霉催的位置麽？將來等誰弄死我呀？你娃會不會說點吉利話？
  魯肅說這不就得了麽，只要主公兵甲在手，何必計較官職大小？身居高官顯位，只能遭人忌諱。

  “今時今日，朝中忌我者眾，便是我不求高官，彼輩又怎會松懈？若我求得高官，便可封賞從屬，兄弟部眾，如此豈不是好？”

  “肅，謝過主公美意。然，肅以為，既為主公兄弟，從屬部眾，當以主公之憂為憂，豈可隻圖封賞？”

  聽到魯肅這個話，不知道劉備有沒有感到欣慰，反正劉曄是暗中伸出了大拇指。粗話的魯子敬，還是條“加班快樂狗”。你不想要封賞，那是你一個人的事，你別把別人也都捎帶進去啊！
  然而魯肅接下來又說，現在要主公您推辭高官顯位，不是為了讓朝中那些人對您放松警惕，與您冰釋前嫌，而是為了讓您收買人心。那些荊州、江東的老少爺們要是看到您立下大功，還這麽謙虛隨和，心裡是不是會更加看好您啊？

  如此，兵甲在手，人心所向，主公才能全力與北朝一戰，更好地完成“匡扶漢室正朔”的大業嘛！
  也就是說，咱還得繼續裝唄。

  這倒也不算個事兒，反正咱也裝習慣了。

  於是，劉備欣慰地讚道：“子敬果然大才，真乃我之蕭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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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肅可是還說了，要盡快把傳國玉璽給劉協送過去，因為在西陵城外，從劉阿鬥的懷裡掉出來的時候，很多人都看見了。雖然當時別人都沒看清楚裡邊是啥東西，但是根據包袱的外形也能猜測聯想，要是消息早一步傳到南昌，不是顯得咱不忠義麽？
  於是劉備讓魯肅留在西陵，暫領“中虎軍”，由龍彰雲親率三百兵士，隨同自己一起渡江，前往南昌。

  按說龍彰雲現在是“中虎軍中郎將”，不應該再乾保鏢的活兒。可其實呢？“中虎軍”平時隨著劉備一起行動，也都是由劉備親自指揮的，而龍彰雲雖然武藝高強，在指揮大軍方面確實還有些欠缺，所以實際上還是劉備的貼身保鏢。

  江水滾滾，戰旗獵獵，劉備站在船上，望著眼前這一切，心中暗自感慨，若是能夠憑借這一條大江，成就一番功業，佔據半壁江山，也不枉自己小時候吹過的牛了。

  可是……能嗎？
  江對岸，先行得著信兒的“至尊孤”劉協，在袁隗、董承等人的陪同下，帶領著一大批“漢室忠貞之士”，早已經等候在江邊。這可不是給劉備面子，而是給傳國玉璽面子。

  看到劉備承托著錦盒登岸，劉協忍不住走上前去，打開錦盒，輕輕撫摸著那塊冰冷而又溫潤的石頭，禁不住淚流滿面。

  當初聽到劉備暗示，他們把傳國玉璽給偷了，劉協氣的想咬人，可是後來又聽說玉璽到了袁公路手裡，老哥還以“盜竊玉璽，陰謀造反”之罪，發兵討伐袁公路。當時劉協不知道暗暗祈禱了多少次，就希望老哥能夠趕緊弄死這個袁公路，好把傳國玉璽帶回家。

  然而袁公路卻逃跑了。

  然後劉協又想：袁公路，快來吧！來把傳國玉璽獻給協哥，然後協哥就咬死你！

  可是逃跑的袁公路，半路上又把玉璽“賣給了”劉備。劉備這個玄孫，嘴上說會盡快護送玉璽回“南朝”，卻是一直拖延著，不肯行動。再接下來可好，劉備的徐州被王鬧鬧端了老窩，傳國玉璽竟然失去了蹤跡。

  把劉協給氣的喲，就想把這幫朝廷叛逆全逮起來，一個一個，挨個放血！暗地裡，一會兒想著，也許王鬧鬧已經把玉璽給老哥送回去了，一會兒又想著，會不會是賊人趁亂盜走了玉璽？

  它究竟會遺落在何處，會不會損壞？
  要是有人不識貨，把它拿回家搗大蒜怎麽辦？要是有人害怕受連累，危急之時把它扔進大海裡了，又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