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７３１章　沒有談判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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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們可以出兵馬，出錢糧，勞師動眾，前去“拯救老兵馬壽成”，但是萬一這一仗打下來，馬州牧掛了，很多問題也會隨之而來。

  首先，馬騰一死，沒人給咱報銷這次出兵所用的軍費了，馬超究竟願不願意父債子還，還很難說。

  其次，沒能成功救出馬騰，馬超、馬休兩兄弟會是什麽感受？究竟是要謝謝咱，還是要怪罪咱，暫時也還無法預料。

  其三，如果咱們把宋家兄弟拉著反叛的這些地兒都收回來，充作軍費。到時候可就是新州的東北與西南兩分的局面。馬超兄弟會不會樂意？要是他們不樂意，再與咱們反目成仇，對峙起來，咱們又該如何解決？
  說到這來，咱還得好好嘮一嘮。

  雖說新州是馬家父子前去平亂，設立起來的，可它畢竟不是馬騰的封地，更不是馬家的私產！

  假如朝廷再派新的州牧前去，馬超是否願意聽奉號令？假如他不願意，那是不是也就成了“朝廷叛逆”？到時候咱們是應該消滅他，還是逐走他？又該往哪兒逐他呢？
  最關鍵的是，如果咱們自己鬧騰起來，豈不是讓烏孫看了笑話？搞不好還會從中得利……

  …………

  “冷靜一點”的劉漢少終於又恢復了學渣謙虛的樣子，愁眉苦臉地問皇甫嵩，這事兒應該怎麽辦？
  皇甫嵩摘掉軍帽，撓了撓一腦袋短短的白頭髮，雲淡風輕地隻說了三個字：“滅了它。”

  “啊？”

  也不知道是劉漢少沒聽清楚，還是沒明白皇甫嵩那話的意思，張著嘴巴愣在當場。卻見皇甫嵩戴回軍帽，還正了正，然後才一本正經地又說道：“烏孫膽敢挑唆我大漢官吏，反叛朝廷，實乃罪大惡極。陛下可派人前去向馬超傳令，命他率部與我漢正軍一起，兩路夾擊，滅掉烏孫。而後嘛……陛下為大漢開疆拓土，可以考慮再新置一州，至於州牧的人選，老臣以為，馬孟起就很不錯，不單勇猛無雙，年輕有為，重要的是，還對我大漢忠心耿耿！”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呀？

  想不到皇甫老頭會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最霸氣的話。

  “滅了它。”

  對，正該滅了它！
  劉漢少興奮地從座位上站起身，重複這皇甫嵩說出的話，而後又躥到皇甫嵩身邊，拍著肩膀搖晃著老頭，像個想要糖吃的小娃，討喜地說道：“還是總統高明，總統高明啊！”

  皇甫嵩高不高明，不用劉漢少來說，但是老頭這會兒是真的挺高興。想不到自己臨退下來之前，居然還能遇到這麽個事兒，要是這一仗打贏了，雖然開疆拓土的功勞必須是陛下的，但是自己這個軍府總統也能跟著沾沾光。

  現在動動嘴皮子，往後史書上就得多寫幾筆……就是不知道自己的退休金是不是也能跟著多加一點。

  於是，高了興的皇甫總統居然一改常態，略有拍馬嫌疑地說：“不不不，還是陛下聖明，陛下聖明。”

  又於是，“最高統帥部”下令，命漢正軍第二軍出關，前往新州平叛，拯救新州牧馬騰。但是，出關兵馬要分為兩路，一路走北邊，前往車師、昌吉等地，一路走南邊，前往鄯善、於闐等地，畢竟阿吾、滇貴也都沒有表現出一個忠臣該有的樣子嘛。

  而實際目標則是在馬超從北山中突出之前，盡快掌握整個新州，到那個時候，恐怕馬超也只能選擇聽從朝廷之命，與漢正軍聯手，夾擊烏孫。

  不然呢？
  難道有“紙老虎”不打，回頭打真老虎？

  “鴿令”飛到涼州的時候，馬休派出的求援也才剛剛到達，孫策一聽說自己好基友的老爸被人給抓起來了，正急著找軍長閻行請戰，要帶人去救呢！而且孫策此舉不僅得到了兄弟們的大力支持，就是連閻行也很是意動。且不說馬騰是不是馬超的老爸，起碼也是王鬧鬧的老丈人，第二軍的兄弟們對於“前任軍長”王鬧鬧，那是絕對夠意思的。

  但是，參謀長成公英卻攔著說：“出關這麽大的事兒，能是咱們自己私自決定的麽？”

  那怎麽辦呀？

  難道眼睜睜看著咱們王軍長的老丈人讓別人給抓走了，兄弟們還無動於衷？
  然後成公英又說：“新州發生這麽大的事兒，朝廷豈能置之不理？咱們現在趕緊把收到的消息呈報給軍部，同時調集兵馬、準備糧草和武器裝備，只等上邊的命令下來，咱們立刻出兵，絕不多耽誤工夫！”

  現在好了，命令下來了，第二軍按照之前所做的準備以及命令上的要求，立刻做出相應部署：留下副軍長牛敢坐鎮涼州，準備抽調後續兵力，已經升任師長的孫策率領第四師走北路，前往昌吉救援馬騰，軍長閻行則率領第五師以及第二軍警衛旅走南路，準備“接管”鄯善、於闐等地。

  這種安排正合孫策心意，但是別人看著也許就會有點奇怪，這次出兵主要不是為了救援馬州牧麽？怎麽北路派去的只是一支“偏師”？
  但是吧，有些話不好明說，鄯善、於闐那些地方真的願意“被接管”？即便是他們願意，是不是一路上也得留下駐守兵馬？等到了疏勒城，萬一馬超真的從山裡回來了，又該怎麽辦？
  “說好的是去幫忙救我老爸，結果你們卻跑到我這邊來了，是不是想打架呀？”

  假如真的發生那樣尷尬的局面，孫策和馬超會不會打起來呢？就算孫策願意堅決執行命令，又是否能打得過馬超呢？

  所以……所以，千萬別問。問，就是我們來幫忙了！
  正一正頭盔，束一束甲胄，孫策翻身上馬，將掌中那杆獅頭霸王槍猛然向前一引，帶領第四師的兄弟們率先出關，單瞧他那份氣勢，就好像茫茫沙海之中撒進了一條龍。

  …………

  作為大漢皇帝，自然擁有“自己動動嘴，別人跑斷腿”的權利，新州那邊的事情已經安排下去了，至於結果如何，還要看具體的執行力度，但是劉漢少對第二軍的兄弟們很有信心，甚至現在就已經開始設想，如果大漢再添一州，應該叫什麽名字才好。

  然而拐回頭來，劉漢少依舊沒有得著偷懶的空兒，因為“漢室正朔”派來的“求和使者”經歷過千山萬水，千辛萬苦，終於到達京師洛陽。之後，作為“主使”的“漢室正朔”的太常王朗便立刻上書一封，請求覲見劉漢少。

  王朗的來意，劉漢少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是想以廣州作為談判的資本，或者說“誠意”也成，獻給朝廷，然後為劉備求一個“交州牧”的職位。然而可憐吧唧的王朗卻並不知道，此時此刻，他手裡其實已經沒有了談判的資本，因為廣州就快要易手了……

  等等！

  不是說嶺南之地，山險路阻，要塞遍布，就連魯肅都把“曲江”改成了“韶關”，準備與漢正軍大乾一場，絕不再退。怎麽現在廣州又會丟的這麽快呢？

  可是想搞清楚這個事兒，還得從王朗啟程來洛陽之時說起。

  之前“漢室正朔”的確是向戲志才、王鬧鬧、徐庶分別派去了“使者小分隊”，請求罷戰，商討議和之事。但是，這只是“漢室正朔”單方面的想法，戲志才、王鬧鬧、徐庶都沒有給予明確的答覆。

  再但是，戲志才和王鬧鬧又的確下令所屬各部，暫時停止了攻擊，使得“漢室正朔”以為他們已經接受了己方的條件，所以才滿懷期待地等著王朗能夠從洛陽帶回來好消息。

  然而沒過多久，徐庶所率領的第二水軍，便從“福州”莆田郡沿著海岸向西南，攻擊了“廣州”南海郡最東邊的揭陽。

  “廣州都督”賴恭很是懵圈，居然派人前去第二水軍，質問徐庶為何言而無信，偷襲揭陽，同時也立刻派人向劉備與魯肅回報南海這邊的情況，請求增援。

  徐庶也很能扯，居然還給賴恭派來的使者耐心的解釋：“爾等乃是朝廷叛逆，我為朝廷官軍，官軍平叛，份屬應當。說我言而無信，我有何言能給朝廷叛逆為信呀？你回去告訴你家都督，但凡還能知道是非黑白，尚存一點忠義之心，就趕緊向朝廷大軍投降，別再跟著叛逆們一條道兒跑到黑了！”

  聽了徐庶這番話，賴恭也算是琢磨過味兒來了，現在自己只是受到了他們停戰假象的蒙蔽。

  任囂、馬援、路博德，先前不管是誰來打嶺南，可以說都是拿著人命在鋪路，現在輪到了戲志才與王鬧鬧，這個仗究竟該怎麽打？
  打仗嘛，有人犧牲，那簡直是一定的。咱連徐榮徐軍長都擱在這兒了，還能保證別的兄弟不會犧牲麽？可是作為南線的元帥與副元帥，能夠多動動腦子，在爭取勝利的同時，也多爭取一下，別讓兄弟們傷亡那麽重，損失那麽大，不正是自己本身該做的事麽？
  現而今，雖然優勢在咱們這一邊兒，可是對面的，不管是魯肅還是呂岱、張南，都已經憋足了勁兒，等著跟咱拚命呢？
  他們現在腦子已經不清醒了，咱們跟他們較個什麽勁呢？
  多歇一歇，有好處，沒壞處。

  前人們能夠成功攻取嶺南，靠的是什麽？除了強大的軍力之外，還要有堅實的後基！把已經打下的這些地方當成是“披薩”，只有一塊一塊吃進肚子裡，才能保證不被別人再搶走，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