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６４８章　合肥城下會周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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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鬧鬧率軍渡過沘水，還真沒圍困六安城，而是直接衝了進去。周昂死於城中的混戰之中，周喁倒是帶著一些兵馬，衝出了六安城，卻又被王鬧鬧的傍身大將李進追趕上來，一槊送走。

  接下來的局勢就很明顯了，於禁在東，張遼帶著馮楷、路招正從合肥的北邊與東北趕來，王鬧鬧所在的六安算是合肥的西北。如果能用五個師，再加上兩個軍級警衛旅，將周瑜和“左虎軍”圍困在合肥城，想必也是極好的。

  只不過嘛，周瑜和左虎軍估計不會這麽乖乖聽話，坐等王鬧鬧找上門去。

  根據偵察情報以及之前他們的種種行動跡象來看，周瑜很可能主動放棄了淮南，想要帶著左虎軍返回武昌。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究竟是應該中途設伏，攔截周瑜，還是眼睜睜看著他們過去？

  呂虔和張英都很興奮，紛紛向王鬧鬧請戰，想要率部先行，爭取把周瑜堵在合肥。雖然他們也都知道有可能會在中途遭遇周瑜與左虎軍，但是他們有信心，憑借自己一師之力能夠將周瑜攔下，堅持到其他各部的兄弟們趕上來，再將他圍而殲之。畢竟周瑜是那個劉玄孫任命的“右都督”，圍捕他的首功，對於兄弟們來說，還是很有誘惑力的。

  但是趙儼不這麽看。跟著這位副元帥時間久了，最知道他啥時候喜歡裝死狗，啥時候又能變成瘋兔，反正就是既辛苦還撈不著便宜的事兒，堅決不乾。假如真的與周瑜在野外遭遇，別說是一個師，就算是王鬧鬧這一路兵馬加起來，恐怕也要拚個兩敗俱傷。

  於是趙儼向王鬧鬧提出一個比較新穎的建議，與其去合肥包圍周瑜，不如跟著他一起賽跑。舒縣是周瑜返回武昌的必經之路，咱們離的近，可以搶先佔據這裡，等到周瑜跑過來的時候必然人困馬乏，咱們反而可以據城而守，以逸待勞。再加上後邊有張文遠軍長他們的追趕，那時必然可以將周瑜圍殲在舒城之下，比攻打合肥還要輕松許多。

  王鬧鬧瞅著這位小學弟，老氣橫秋地說：“娃呀，以後要是你領軍作戰，首先要記住一條，戰場之上，根本沒有什麽是必然的！”

  此時參謀長呂范也開口說道：“雖然舒縣是合肥到武昌的陸路通道，但是合肥城邊有施水可通巢湖，而巢湖又能直通大江。再者，如果我們不去合肥，周公瑾會不會也不再去武昌？據城而守，甚至是反攻張軍長他們，又該怎麽辦？”

  “那我們分兵……”

  趙儼到底還是有些年輕氣盛，但是也有才學，所以自己的話隻說了一半，便住口不說。原本一路人馬去堵周瑜，都害怕兩敗俱傷，要是再分兵的話，派去舒縣的人少了，難以快速拿下，派去的人多了，圍堵周瑜的所剩兵馬一旦在半路與他遭遇，豈不是更慘？

  然而如此還不算完，王鬧鬧毫不客氣地接口問道：“你就不怕周公瑾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要是咱們早早離開六安，他反而從這裡直插過去，繞過大別山，堵在第一軍的身後，與後虎軍張翼德一起夾擊徐軍長他們，到時候你該怎麽辦？”

  趙儼難以置信地說：“不會吧？繞過大別山，這不得有上千裡？”

  “上千裡怎麽了？當年呂奉先突襲南匈奴單於庭，跑了多少裡？周公瑾可是早就有心反攻豫州的，他要是不堵第一軍，反而突襲襄陽，你又該怎麽辦？他要是突襲了襄陽，又去爆老大的菊花，你還能怎麽辦？”

  雖然王鬧鬧說的這些假設，連他自己也不相信，但是為了給趙儼長記性，還真是什麽詞兒都敢往外捅。果不其然，一聽說周瑜要爆最高統帥的菊花，趙儼的冷汗都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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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鬧鬧壓製住兄弟們躁動的小心靈之後，先是在六安城休整了兩日，接著又率大軍小心翼翼，慢慢悠悠地向合肥進發，並且兩師一旅，絕不分兵。

  終於，等王鬧鬧到達合肥之後，張遼第一時間便趕來拜見。高陵一別，張遼與王鬧鬧已經好幾年沒見著面兒了，雖然後來同在南線，消息不斷，但是二人各領部屬，也還是沒見過。然而張遼此來，可沒多少久別重逢的欣喜，反而心急火燎的，要不是不敢，估計都想踹王鬧鬧一頓。

  “哎喲我的副元帥，你可算是來了！要是害怕我搶功，你倒是走快點啊，居然不許我動手，有你這樣的麽？你說說你是不是以權壓人……”

  不等張遼抱怨完事，王鬧鬧直接開口罵道：“滾犢子。你娃能有點出息不？周公瑾比小妞還鮮嫩，讓你饞的流口水？”

  和王鬧鬧比武？張遼不敢動手。

  與王鬧鬧對罵？張遼真沒見過有誰能罵得過王鬧鬧的。

  所以王鬧鬧一開口，立刻就把張遼懟蔫巴了，隻得委委屈屈地辯解道：“這事兒不賴我。主要是下邊的兄弟們都等不了，這不是急著捉拿叛逆，報國心切嘛。”

  王鬧鬧不依不饒地喝問：“誰呀？讓我看看誰這麽有出息！誰要是等不了，就讓他拿腦袋撞合肥城牆去。要是能撞塌了，我給他記功。”

  張遼心裡話說，真要是這麽乾，還不得我頭一個撞城牆去麽？

  眼瞅著張遼變成了“張乖”，王鬧鬧也不再“氣憤”，轉而問道：“合肥的情況如何？周公瑾在城中麽？”

  “在！”

  張遼很肯定地說：“偵察的兄弟看到他在城頭出現過。”

  “甘寧和左虎軍呢？也都在城中麽？”

  王鬧鬧如此一問，張遼也有些含混了。

  “應該在吧。不然他們還能去哪兒？”

  聞言，王鬧鬧又立刻翻臉，直接一腳踹了過去，還一邊兒踹，一邊兒問：“什麽叫應該？什麽叫應該？”

  張遼一邊兒躲，一邊兒為自己喊冤：“這事兒不賴我。周公瑾閉城不出，你又不許我提前進攻，兄弟們只能在城外遠遠的瞅一眼，能知道多少城裡的情況啊？”

  “那還賴我了唄！”

  眼瞅著王鬧鬧又要伸腳，張遼立刻喊道：“我派騎兵偵察過！沒有發現大軍行動的跡象。”

  不確定王鬧鬧會不會消氣兒，張遼又及時補充了一句：“起碼向南沒有！浚道守將於糜已經開城獻降……”

  然而說到這裡，張遼自己似乎也覺得有點不對頭。估摸著甘寧的左虎軍還有三四萬兵馬，如果周瑜和他們在一起，難道不應該趕緊突圍麽？死守合肥，等待援軍？這附近也沒聽說還有哪些叛逆大軍啊，連廬江的周昂都已經被王鬧鬧消滅了。

  張遼一動不動，除了思索戰事之外，也是打算心甘情願的接受王鬧鬧“踹的教訓”了，然而王鬧鬧卻沒再鬧騰，表現的好像一個優雅而不失高深莫測的美男子。

  “文遠啊，哥要是判斷的沒錯，左虎軍很可能已經不在合肥城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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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王鬧鬧帶著張遼、李進、南樓等一乾將領，繞著合肥城走了小半圈，然後來到南門城外，居然看見有一個人端坐在城頭上撫琴。

  沒錯，就是在撫琴！

  城頭上有微風吹來，掠過撫琴之人的發絲、衣擺，顯得既飄逸又帥氣，正兒八經的架勢之中還帶著點不太正經的騷氣。

  自從王鬧鬧來到合肥之後，這裡的事情變得越來越古怪，經過昨天的連番教訓，張遼已經從“張乖”變成了“張乖乖”。此時見到城頭上的情形，立刻向王鬧鬧小聲回報：“此人便是周公瑾。”

  然而依舊沒落好，王鬧鬧十分嫌棄地丟給張遼一個眼神，仿佛是在說：我用你告訴我？而後又十分不忿地問道“這娃居然比哥還能嘚瑟，我跟他，誰比較帥？”

  雖然王鬧鬧說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旁邊兄弟們的腦袋瓤兒還是被擰巴了一下，張遼更可憐，想假裝沒聽見都不行，隻得很諂媚，很狗腿地陪著笑臉說道：“自然是老大您比較帥了！”

  “嗯！”

  王鬧鬧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深以為然，而後策馬，略微往前走了幾步，衝著城頭高喊：“那個彈曲兒的，來一首最炫流行風。”

  身後的兄弟們忍俊不住，當場笑了出來，可是還別說，周瑜真會。手指在琴弦上一劃拉，特別具有傳染力的曲調震弦而出，王鬧鬧擺在城外的大軍差一點跟著琴聲，集體跳起廣場舞。

  眼瞅著場面要失控，王鬧鬧急忙喝道：“好！不錯不錯，本帥有賞！”

  周瑜按住琴弦，笑著說道：“如此，在下便謝過王副元帥了。”

  自動忽略自己整出來的小尷尬，王鬧鬧又興趣盎然地問道：“公瑾哪，哥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神奇的樂器，名叫胡擼哇。音色優美……這個……這個這個……外形新穎！而且還便於攜帶，可以走到哪兒彈到哪兒。你不知道吧？那還是文姬公主過生日的時候，陛下親自製作的生日禮物。”

  想跟周瑜聊音樂，偏偏自己功底不怎好，所以王鬧鬧“這個”了半天，也沒能把“胡擼哇”描述清楚，但是這並不妨礙王鬧鬧以此話題來“勾搭”周瑜。因為除了打仗之外，最能讓周瑜上心的，估摸著就是玩音樂了，“曲有誤，周郎顧”嘛，江東音樂圈裡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