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６４５章　委屈陳冉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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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州人事，按照朝廷新政，發生很大變動。除了諸葛瑾擔任州長之外，又有劉先被任命為副州長，韓嵩被任命為州吏廳廳長，就連向朗那位“大漢好縣長”也因功擢升，一躍成為了南郡郡長。當然了，他們這些人也都知道，自己所任新職，就是要協助州長諸葛瑾，盡快掌握住荊州地方，安定民心，恢復秩序。

  至於將來嘛，必然還要推行新政……新政好啊，新政能殺豬！反正我們家裡也都沒那麽多地，地裡也都沒那麽多牛……對了州長，咱們得為劉景升補辦一個葬禮，最好是隆重一點，同時將朝廷叛逆殘害漢室宗親的惡行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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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陳冉來說，劉漢少不僅僅是校長，也是一家之長，更是崇拜的偶像。但是陳冉對於蔡瑁、張允這種明顯就是“癟犢子、小赤佬，信球、哈慫、龜兒子！”的玩意，也能夠混入漢正軍，還是對劉漢少保留了意見。

  根據偵察參謀傳回的消息，龍彰雲已經回到了劉備身邊，關雲長也帶著“前虎軍”撤到了華容，正在休整隊伍。

  然後陳冉便立刻請命，想要帶兵前去再戰關羽。

  劉漢少逗趣地問：“那麽迫切的，想抓關雲長麽？”

  能夠抓住關羽，當然是陳冉的一大願望，但是對劉漢少有意見，陳冉不敢直說，只能想著早點離開江陵，也算眼不見心不煩。

  “你這個傻娃！”

  眼見陳冉不願搭理自己，劉漢少也懶得再搭理他。

  倒是戲志才，也在旁邊補刀，笑罵著說道：“傻娃就是傻！漢少罵你，一點也不冤枉！不是之前就和你說了嘛，沒有順順當當收攏荊州兵馬之前，蔡瑁他們就不能死。再說了，咱們的兄弟都是北邊來的，論打水仗，你敢說自己比蔡瑁更在行？等到什麽時候，荊州兵馬歸置好了，咱們的兄弟也學會了打水仗，那個時候，你想讓蔡瑁怎麽死？”

  劉漢少也是忍不住，衝上來脫口而出，懟了陳冉一句：“不管他將來怎麽死，現在你都得把他哄好嘍！”

  “是！”

  陳冉拉著長臉，應了一聲，隨即卻又委委屈屈地辯解道：“校長，我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就是覺得……覺得……讓他們這種人加入咱們漢正軍，還不得把咱漢正軍的臉都丟完了？”

  “丟你奶奶個腿兒！”

  劉漢少再次衝上來，朝著陳冉就踹了一腳，但是，陳冉還是站著一動不動。劉漢少實在跟他置不起這個氣，隻得強迫自己多拿出一點耐心，一點愛心。

  “咱們漢正軍的臉皮就那麽薄嗎？兄弟們舍生忘死，打出的軍威，還有在百姓之中樹立的口碑，能是這兩個癟犢子一下就毀完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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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瞅著陳冉不再強嘴，劉漢少的氣兒也消的差不多了，戲志才及時地岔開話題，重新討論戰事，然而，問起陳冉的想法，陳冉卻又一臉羞澀。

  “其實……學生以為，攻打華容，並不是個好辦法！”

  而後陳冉指著地圖又說道：“先前劉備沒讓關羽從漢水撤退，說明他沒打算讓關羽回江夏，之後又讓關羽撤到華容，大概是因為我在江陵城外和他們打過一仗，而且他也知道了蔡瑁不會給關羽開城門。那麽劉備下一步的意圖就很明顯了，多半會讓關羽從華容渡江，前往孱陵，如此才能替劉備守禦大江防線。”

  眼見劉漢少和戲志才都沒有提出異議，陳冉繼續分析道：“接下來，如果我們追趕關羽，追的太快，劉備必然來援，追的慢了，關羽又已經渡過大江。再者就是，這一片區域，水澤眾多，我們無處安置伏兵，因此，也就難以圍困關羽而伏擊劉備。還是水澤多，乾陸少的原因，這裡不適合兩軍主力發生大戰，如果咱們派出的兵馬少了，又恐被劉備、關羽，兩面夾擊，有覆滅之虞。”

  回報完畢，就等著校長與“軍師”點評吧。毫沒來由的，陳冉居然有一點小緊張，就好像趕上考試似的。

  不是好辦法，你娃還要去追關羽？找死麽？跟誰賭氣呢？

  劉漢少把目光從地圖那邊慢慢移到陳冉臉上，然後二話不說，走過去就是一通踹。起先陳冉也不敢躲，還想硬抗來著，可是如今的劉漢少也不是當年的小屁孩了呀，這一腳踹過去，尋常人也都受不了。

  挨了幾腳之後，“老實人”終於開竅了，陳冉抱著腦袋連聲大喊：“校長，我錯了，我錯了！”

  戲志才在旁邊看的哈哈大笑，還毫無同情地問陳冉，挨踹的是屁股，你娃抱著腦袋幹啥？

  一直等到劉漢少踹累了，轉身去找水喝，陳冉可憐巴巴地爬回到書案前，戲志才才一本正色地又說道：“其實，漢少與我也不讚成在這裡與劉備開戰。首先自然是地形原因，再者，咱們面前是龍彰雲的中虎軍與關雲長的前虎軍，大江對岸還有沙摩柯的右虎軍，劉備身後還有張飛的後虎軍，甚至他們還可以隨時從武昌再調兵渡江。前有龍彰雲宜城突圍，咱們必須記住那個教訓，包圍圈縮的越小，敵人反而越有可能發揮兵力集中的優勢。”

  這個時候，劉漢少也喝過了水，返身回到書案前，指著地圖上的華容那一片，很有校長架勢地說：“這個地方，就不是個能打仗地兒。看見沒有？這叫雲夢澤！就是現在看上去平整的地方，只要下一場雨，立馬也能變成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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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夢大澤。”

  前生後世之時，陪著臭兒子玩遊戲，但凡遇到這種地圖，除了陰森恐怖，就是妖怪眾多。有時候可能還會附帶負面效果，比如跑的慢，或者中毒掉血。

  再者，就算劉漢少再學渣，也聽說過“曹操敗走華容道”這麽一出。

  從地形上來看，大江從江陵城這裡開始，向南拐了一個大彎，漢水從鄖鄉那裡轉向東南，也拐了一個大彎，形成一個不規則的大三角。在它們之間，還有一條夏水，是從大江裡冒出來，在大三角裡歪七扭八的浪過一圈之後，又匯入了漢水。而整個大三角都屬於低窪地帶，特別容易被淹，所以才形成了“雲夢澤”。

  華容就在這個大三角的開口之處，所以有“歷史傳說”，曹操打輸了赤壁之戰，從這裡敗走的時候，就是因為道路泥濘，躥的不快，才被關雲長給堵的死死的。

  “又有傳說”，曹操當時為了讓路好走一點，還命令兵士捧草拾柴，鋪在路上。

  “還有傳說”，小黑胖子心挺狠，為了自己能躥的快一點，直接讓老弱兵士趴在地上當墊腳石，好讓自己踩著過去。

  反正不管這些“傳說”究竟是不是胡七八扯，至少說明了一點，華容這個地方，別說是打仗了，連好好走道都不容易。

  回到眼巴前，假如漢正軍真的追著關羽，鑽進了這個大三角之中，劉備只需從鄖鄉出兵，切斷漢正軍的後路糧道，很有可能就會使整個追擊部隊深陷雲夢澤之中，並且是來多少死多少。由此可見，劉備趕來鄖鄉，也並不完全是為了掩護關羽撤退，很有可能就是把關羽當成了小魚餌，用來釣陳冉，甚至是劉漢少。

  這不是巧了嗎？

  憑著學渣淵博的知識零碎，劉漢少偏偏就知道華容這個地方是個大坑，而他之所以親自趕來江陵，也並不完全是為了蔡瑁，而是真怕陳冉一不小心，走上“小黑胖子”的老路。

  現在好了，華容這個“坑貨”徹底暴露了，劉玄孫的陰謀詭計也已被識破，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

  “陳冉哪，哥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

  “請校長下令！”

  “你準備回益州。”

  原本陳冉已經做好了回答“是”的準備，聞聽劉漢少之言，整個人卻呆在當場。

  難道是自己考試沒及格，校長覺得自己難堪大用，不能指揮荊州戰鬥？難道是自己跟校長賭氣，惹的校長心煩了，所以要把自己踹回去？

  陳冉有些委屈地瞅著劉漢少，然而劉漢少在喝水，沒有絲毫解釋的意思。陳冉又求助地瞅著戲志才，後者啞然失笑，隻得將陳冉拉到一旁，悄聲解答。

  “益州的情況，你比誰都清楚。那裡地理特殊，周圍環境複雜，一旦出點亂子，想要平定下來，很是不易。沒有你在益州坐鎮，校長不放心哪！還有一點也很重要，你這一次把益州兵都帶了出來，也正好可以再把荊州兵帶回去一些，如此這般，對兩個州都有好處。只不過，讓你在這個時候抽身而退，漢少也覺得有點委屈你……”

  “軍師，您不用說了，我懂了。”

  “軍師”還是在北邙山裡的時候，大家對戲志才的稱呼，如今陳冉依舊如此相稱，也是因為習慣了，就像龔都習慣喊他“旅督”一樣。

  前期打了那麽久，兄弟們付出那麽多鮮血與汗水，眼見著關羽的頭盔都打掉了，龍彰雲的毛驢都臥倒了，即將大戰，揭曉勝負之時，也是最容易收獲軍功的時候。偏偏在這個時候，自己要從一線上被調走了……

  換成別人，接到這種任務，可能心裡都會不樂意，陳冉雖然也難免有些遺憾，然而這種遺憾，並非能否賺取軍功，而是來自於關羽和龍彰雲。

  可惜自己沒機會再與他們一較高下了……

  陳冉長籲一口氣，複又回到劉漢少面前，堅定地說道：“校長，學生何時動身？請您下命令吧！”

  “益州那邊濕氣重，你娃要習慣多吃辣的東西，多發發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