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３７章　陶謙全家死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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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是漢室宗親？”

  “嗯。”

  “那你倒適合去北邊，說不定還能領一份三品的俸祿，一輩子不愁吃喝。”

  “公瑾快別鬧了，連陳王的陳國，都變成了陳郡，像我這種旁支遠親，到了北邊，九品俸祿也混不到。”

  面對姍姍來遲的劉曄，周瑜忍不住出言調侃一番，而後卻又質問：“既然如此，先前與子敬相約，在此等候劉徐州，你卻為何不肯早來？”

  也算周瑜沒說錯，這個劉曄為人還真是有點磨磨唧唧，瞻前顧後的，也許是腦袋瓤兒多了，所以想的也就多了。先前他也想過要去北邊，但是黑山軍席卷了冀幽，陳宮又攪亂了兗豫，這都是出於劉漢少對遠房親戚們的不友好態度，天下哪有那麽多傻子，誰還看不出來啊？

  但是，要在所謂的“南朝”找個大腿抱一抱吧，一來之前沒有劉曄看中的人選，二來“南朝”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搞不好哪天就玩完了。所以魯肅、周瑜說要投效劉備的時候，劉曄也留了個小心眼，自己晚來一會兒，先聽聽魯肅、周瑜都是怎麽評價這個劉玄孫的。如果他們都認為劉備還行，值得輔佐，到時候自己再跟著混“南朝”也不遲，將來即便“南朝”玩完，只要自己別太出風頭，也還有機會投降不是？
  可是劉曄這麽點小心思，又怎麽能瞞的過周瑜呢，所以一見面便揶揄了劉曄一番。

  面對周瑜的質問，劉曄避而不答，尷一個小尬，轉而卻說道：“前番劉揚州攻豫南，非但無功，還損失了不少兵馬，勞民傷財，惹得不少淮南人暗中忿恨。”

  談及正事，周瑜也無心再調侃劉曄，立刻問道：“都有誰？”

  劉曄此時反而訕笑道：“你是居巢長，焉有不知之理？巢湖鄭寶，廬江梅氏兄弟以及九江都尉李術。”

  周瑜也笑道：“好像你與那個強人鄭寶，關系更親近一些吧？暗中聯絡他們！”

  劉曄點了點頭，雖然自己這一次沒有見到劉備，但是不管怎麽說，只要派了活兒，這個大腿就算是抱上了。

  …………

  最開始的時候，劉備護送袁術的兵馬只有五千人，算上袁術自己的三千兵馬，總共也不足萬人，但是到廣陵之後，陳登等人都建議劉備應該再增派兵馬，所以此時劉備的“護送大軍”已經有兩萬多人。

  話說劉備護送著自己的老丈人袁術，由廣陵江都登船，順水而下，在對面的吳郡丹徒登岸，非但沒有遇到阻撓，竟然還受到了熱情的款待，為首之人不是旁誰，正是“小霸王”孫策的親舅舅，丹徒長吳景。

  孫策一家去洛陽，現在都學了一嘴的倍精話，但是留下來的這些親戚全都咿咿呀呀，有苦難言。劉寵到了揚州就沒給過這些人好臉子，好在他的手段還不夠狠，只要這些人乖乖聽話，總也能留條活路。

  但是劉寵任命的吳郡太守許貢忒不地道，別看當初許貢為了坐穩太守之位，還拉攏過吳景，後來卻又總想借故收拾了他，只不過是一來總也找不到借口，二來也沒有絕對的實力。後來南北兩立，許貢認為收拾吳家的機會終於來了，已經多次向劉寵遞小話，說吳家是北邊那個橋梁建設廳孫廳長的姻親，要提防他們如何如何。

  吳景該怎麽辦？
  卷起地皮，帶著仆役前去北邊串個親戚？

  就算真能把地皮卷起來，到了北邊也都不是自己家的了呀！

  所以吳景只能不停地向劉寵送錢送物，同時“陳情表白”，就差抱著劉寵的大腿哭訴：“我姐姐當初可是被孫堅那個癟犢子搶走的呀！”

  現在劉備來了，不管怎麽說，“這個玄孫”的名聲比“那個陳王”好的可不是一點點，所以吳景當即就站了出來，一副“喜大普奔”的模樣，熱烈歡迎安南將軍前來吳郡視察工作。

  乖，你放心！來之前周公瑾都跟我說了，你是小霸王孫伯符的小舅子……不對，是小舅舅！咱們隻論私誼，不論其他，文台兄也是我劉備敬仰的豪傑之士，在洛陽的時候我們還一起喝過酒呢！他的小舅子就是我的……對吧？
  或許劉備本性如此，或許是在洛陽的時候其實也受到了劉漢少的影響，所以逮誰都想拍拍肩膀。

  吳景還能說啥？

  當時就抱住了劉備的大腿，並且引薦了不少的吳郡有力人士給劉備結交。然而出了丹徒，來到曲阿，卻遇到了許貢派軍攔路。劉備派人前去與許貢交涉，言稱自己是護送老丈人袁術前往會稽上任的，許貢的回答很乾脆。

  “你老丈人能過去，你，不能！”

  劉備心裡話說，我老丈人過去，半路隨便遇上個什麽“賊寇”，還能走到會稽麽？
  吳景不明白這裡邊的事，還幫著劉備出主意，咱就說咱這些兵馬都是袁公的，原本就是要一起去會稽赴任的，不就得了？劉備心裡話又說，這些兵馬我也都是新得的，都跟著袁公路去會稽，萬一他們不回來，那還不如讓袁公路半道遇上賊寇呢！
  便在此時，丹陽郡的江乘、句容，也都出現了劉寵的大軍，尤其是江乘，乃是大江南岸的一個重要渡口，如果從這裡出兵，可以順江而下，直襲丹徒。若真如此的話，等於劉備已經被包圍了。

  然而劉寵並沒有直接撕破臉面，反而派人前來斥責劉備，為何率軍私自跨境。

  這個時候劉備可不敢說自己是“劉徐州”，雖然徐州、揚州是平級，可要這麽說了，自己私自跨境的罪名也就坐實了。所以劉備隻說自己是安南將軍，奉命護送袁公路赴任。

  劉寵就又派人問了，你奉的誰的命啊？我還是輔國大將軍呢，怎麽不知道有這回事？袁公路那個蠢蛋，沒扛仨月就把青州給丟了，朝廷不治他的罪，就是因為至尊身邊有太多奸佞！還讓他去當會稽太守，還派這麽多兵馬護送，你們怎麽想的呀？既然是讓他去會稽任太守，我一個揚州牧還保護不了他嗎？你這個玄孫趕緊給我回你的徐州去，否則我就當你是叛亂！
  這……

  天下人幾乎沒有敢不給袁家面子的，偏偏劉寵是“幾乎以外的那一乎”，“四世三公”的名頭再牛，還能牛的過“漢室宗親”麽？就算是分出了南北，現在也都還是老劉家的天下，對吧？再者說，如今的漢室宗親之中，還有比劉寵更勇武，更“肛烈”，更脾氣不好的麽？
  然而放下州牧的身份不提，劉備還能有啥資格在人家面前唧唧歪歪的呢？

  比武職？
  輔國大將軍比安南將軍高了多少級？
  論輩分？
  千萬別提這個！

  所以說，人家劉寵這個時候要是不斥責劉備的話，是不是反而顯得對“後輩晚孫”不夠關心？
  正當劉備理盡詞窮，百般為難之際，突然傳來了一個“好消息”，劉備的老丈人之一，陶謙陶恭祖，死了。這麽說並不確切，因為陶謙離開徐州，回到丹陽老家沒兩天就已經死了，而現在的消息則是陶謙家上下幾十口，慘遭滅門！
  照啊！

  你不是說我這個新老丈人去會稽上任，你能保護得了嗎？怎麽我那個舊老丈人在你的治下，全家都死光光了呢？
  一瞬間，劉備又變的理直氣壯，且哀痛萬分！
  …………

  當初陶謙在部下都尉張闓的護衛之下返回故裡，算是急流勇退，然而他卻忽略了一件事，他倒是退了，張闓願意跟他一起退麽？難道人家一個好好的都尉不幹了，就領著幾百號人，給他們家看家護院，當保安隊長？
  張闓很苦悶，陶謙越死，他就越苦悶。

  然而“苦悶的張闓”並沒有苦悶太久，事情終於迎來了轉機，劉備和劉寵鬧起來了，這個時候要是弄死陶謙一家，再帶上他們的家財前去投效劉寵，算不算大功一件？不管怎麽說，這也是“斷了劉備一個老丈人”呀，對吧？
  張闓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弄死陶謙一家老小之後偷偷派人前去劉寵那裡，實言相告，就想問問他能不能收留自己。要是能夠收留自己，給個官職，陶謙家的這些財貨自然也會奉上。反之，要是不能的話，那自己也別無二話，趕緊腳底抹油，早躥為妙。

  原本駱俊勸過劉寵，說是張闓噬主，名聲惡極，若是收留於他，大將軍與劉玄德的嫌隙豈不是更加難解？這個時候，大將軍最大的敵人，還是北邊的那位“偽帝”，當與劉玄德盡量相善，才是正經。

  駱俊這話劉寵就不愛聽了，你駱孝遠知道我是大將軍，那個劉玄孫知道我是大將軍嗎？前番在豫南，他磨磨蹭蹭，出工不出力，就看著我浴血奮戰，差點還回不來。現在可好，掉過頭來他就給我添惡心，把那個草包袁公路表為會稽太守，是不是他們那個“漢室正朔”已經是劉備一個人說了算了？

  他既然敢率軍來吳郡，我就敢派兵把他截下來，他敢表袁術做太守，我就能讓張闓做將軍。我要是不好好教訓教訓他，這個劉玄孫就該忘了自己是啥輩分了！
  於是乎，劉寵一連讓人回了兩封信，一封是回給張闓的，讓他隻管放心大膽的來，自己不僅能保全他，還要重用他。而另一封信則是回給劉備的，說是陶謙死全家這事，自己已經派人在調查了，要劉備稍安勿躁。但是，一碼歸一碼，你這個玄孫要是不趁早回徐州，那就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