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１９章　咱倆真真是兄弟

  ……………………………………

  楊修打發了一圈跟班，回來的時候看見劉漢少和曹操還擱地上坐著呢，也不敢插嘴，偷偷的杵在旁邊。要知道，平時楊修在劉漢少面前也不至於謹小慎微，但是對於那“三位老主簿”可是打心眼裡發怵，可憐的娃，這是留下心理陰影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曹操歎著氣說：“漢少，你心太軟。”

  而與此同時，劉漢少也歎著氣說：“孟德，你心太急。”

  二人相視一笑，而後還是由劉漢少先說道：“是啊，這件事兒歸根結底是哥想的不周。去卑畢竟是南匈奴的右賢王，要麽把他宰了，要麽把他圈起來當豬養。可是哥竟然讓他去勞動改造，真是得不償失。可是孟德啊，你也得理解哥，想讓咱們大漢撫平創傷，盡快恢復國力，就得加大工商投入。可是呢，地又不能沒有人去種，咱們首先還得保證有足夠的糧食產出。哪兒哪兒都缺人，咱們大漢不是人太多，而是太少了，哥是真舍不得動刀子，能少殺一個也是好的。”

  “所以操才說，漢少的心太軟。要知道，有些人乃是生死之敵，您留著他非但無用，反而會累死更多的人。”

  見劉漢少連連點頭，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曹操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也連忙做自我批評。

  “其實，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總是想著盡快修好路，難免催逼過甚，下邊那些人為了趕工，只怕對俘虜們更要嚴苛許多，這才給了去卑可趁之機。”

  曹操說的倒是實話，因為袁譚那個水泥廠發明了“加溫工棚”，其他水泥廠也都紛紛效仿。冬天不適合在外邊乾活，水泥廠的生意也會差很多，所以各個水泥廠都在冬天的時候把力量集中起來，趕製需要上交給朝廷的水泥磚，等到其他季節也好全力忙活自己的生意。

  因此，春天開工的時候，交際部的水泥磚很是充足，曹操想要快點乾，到了下邊自然就得逼著俘虜們更賣力氣才成。

  劉漢少也幫曹操分析著說道：“還有啊，他們讓去卑幫著管理俘虜，也不對。不僅僅是用去卑這個人不對，還有用人的這種方法本身也很有問題。”

  曹操辯解道：“漢少，獄警們人少，還是要具有一定的威嚴，才能震懾住俘虜們，所以他們平時也不便與俘虜們交往過甚。而分派任務，指揮俘虜們乾活這些瑣屑之事又必須有人來做，就只能從俘虜當中挑選有此才能之人，畢竟他們同吃同住，相互也比較了解。”

  劉漢少不屑地說：“去卑就是有才之人，又比咱們都了解那些俘虜的心思，所以才有了這個機會，跳出來作死。”

  曹操被懟的啞口無言，略微尷尬，卻聽劉漢少又說：“你說的這些都沒錯，問題就在於，不能讓他們這些人管得時間長了。時間一長，他們就會在俘虜中間積累威信，萬一誰要是心存不滿，另有他圖，很容易就會挑起俘虜與獄警之間的對立情緒，去卑就是個死翹翹的例子。”

  說到這裡，曹操很捧場地問了一句：“那該怎麽辦？”

  劉漢少繼續說道：“俘虜營不是五十人為一小隊，二百五十人為一中隊，千二百五為一大隊嗎？這個大隊長的位子不要固定死，就讓中隊長們一人一月或半月的輪著乾，你們就隻管發任務，至於怎麽分派就交給輪值大隊長。再設置一個獎懲辦法，不用太酷烈，比如每個俘虜一頓飯有倆菜餅子，乾活第一的中隊給三個，最後的中隊給一個。活有多有少，有輕有重，讓輪值大隊長去分派，他有沒有私心？就算沒有，別的中隊也會覺得一定有，如此一來，他們還能被別人撮合到一起利用嗎？中隊長輪大隊長，小隊長輪中隊長，就算小隊長也可以被輪一下嘛。而咱們的獄警兄弟隻負責做裁判，做那些弱小俘虜的保護者，還用擔心被仇視麽？恐怕俘虜們得爭著巴結，還怕來不及呢。”

  曹操猶疑地問：“如此一來，散倒是散了，可俘虜們還能齊心，好好乾活麽？”

  劉漢少渾不在意地說：“不好好乾活問題也不大呀，就是少吃個菜餅子唄。”

  稍微琢磨了一下，曹操帶著十分明顯的拍馬屁的意思，說道：“漢少高明。”

  卻聽劉漢少又說道：“另外，你不就是想讓俘虜們乾活賣力麽？哥可以教你一招？”

  不等曹操捧場，劉漢少向四周瞅了瞅，又喊了一聲：“德祖，過來。”

  楊修正杵在旁邊聽劉漢少和曹操嘮嗑呢，聞言立刻跑了過來，但是這二位還坐在地上，搞得楊修站也不是，跪也不是，最後隻得蹲在地上，回道：“漢少，啥事？”

  粗話的，原本帶玉佩是為了壓住袍子，防止走光，現在都穿褲子扎皮帶了，你娃還帶著玉佩，假裝鑰匙扣呢？
  臭顯擺！
  劉漢少伸手，一把將楊修腰間的玉佩給拽了下來，遞給曹操，又說道：“這是在你們要修的路上挖出來的。當年秦將王翦與趙國李牧在井陘對峙一年多，難分高下，後來王翦使用反間計，除掉李牧，才勢如破竹，大敗趙軍。哎呀，你們修路的那地兒發生過大戰，死的人老多了，丟的寶貝也老多了。你一定要當著俘虜的面兒，找到這個挖出寶貝的人，狠狠地懲罰他。並且要告訴俘虜們，地裡埋的寶貝，都是咱大漢的，嚴禁有人私吞。但是！挖到寶貝的人，把寶貝交給國家，可以得到一半的獎勵。還要告訴他們一點，獎勵的錢如果太多，記得要交稅哦。”

  誰挖到寶貝，就懲罰誰……罰他得到一半的錢？
  一個為了菜餅子都能拚命乾活的俘虜，要是能挖出這麽一塊玉佩，得一半獎金，將來釋放之後，都能直接蓋房娶媳婦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的話，別說催逼俘虜們賣力，恐怕不讓誰乾活，誰還得急眼。

  曹操看了看手裡的玉佩，又看了看劉漢少猥瑣的笑臉兒，挑著大拇指，心悅誠服地說：“漢少，高，實在是高！”

  可憐的楊行走，想從曹操手裡奪回玉佩，卻又不敢，只能苦著一張臉，在心裡狠狠地曰：漢少，您要真想大方，您就拿自個兒的東西送人，成不？
  曹操一邊兒把玩著楊修的玉佩，一邊兒感慨地說道：“欲速則不達，古人誠不欺我。”

  劉漢少促狹地說：“就是嘛。當初哥說要修水泥路，你還勸哥悠著點勁兒，現在自己卻也這麽拚。”

  曹操訕笑著說：“此一時彼一時，我怎想到漢少真能找到修路不用花錢，還能利好百姓的法子。漢少也莫怪我心急，咱們大漢有太多的路要修了。”

  這一記馬屁，曹操拍的真誠多了，而且還順便婉轉地表揚了一下自己乾活賣力，可是沒等劉漢少開口誇獎，卻又感歎地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我這一輩子，還有沒有機會把咱們的青天大道修到羅馬。”

  噗……劉漢少差點吐血。

  你娃是說真的嗎？那可是歐亞大陸呀！

  梟雄果然是梟雄，即便是修路，也要修最長的！

  欽佩之余，劉漢少好像也有點膨脹，大笑著說道：“別著急，慢慢來。咱們兄弟聯手，還有乾不成的事？”

  曹操惆悵地說道：“漢少可以慢慢來，我卻是等不了啊。再過兩年，我便能自稱老夫了。”

  噗……劉漢少再次差點吐血。

  按照現而今的說法，人過四十可自稱老夫，也就是說你娃今年正好是個三八唄，怪不得能說出這麽多沒邊沒溜的話。

  “這位老夫，麻煩問一下，前些時日，你是不是把大將軍的兒媳婦納入了府中？”

  嗯……還有這種八卦？
  楊修也不蹲著了，直接腿一盤，坐在地上，打算好好聽一聽。

  曹操卻將玉佩丟還給楊修，順勢補上一腳，直到他臊眉耷眼地走開，才把自己那張黑臉擠的像朵大菊花一般，討好地說道：“漢少，你聽我解釋。”

  大將軍何進，有子何鹹，也就是劉漢少的大表哥。但是這位大表哥年紀輕輕，荒淫無度，硬是早早的就把自己活活搞成了一個廢人。董卓收買呂布，殺掉丁原之後，再回洛陽城時向劉漢少示威，寧願把何苗扒出來鞭屍，也不稀的動何鹹一下，就是因為收拾他都嫌沒面子。並且，可能覺得留著何鹹，反而還能羞臊劉漢少的臉面。

  好歹劉漢少弄死了董卓，掌握了大權，這位皇帝的大表哥要是但凡有一點可取之處，還能不榮耀顯赫？可是憑何鹹那個慫樣兒，連劉漢少都想弄死他，最後想想，還是算了，一來不能比董卓更跌份兒，二來也是為何氏保留一支血脈。

  即便不招皇帝待見，這位“皇帝的大表哥”要是不作惡犯法，安安穩穩的富貴一生，也是沒問題的。但是，何鹹的一生也算遭遇了幾起幾落，估計虛弱的小心臟受不了，愣是早早的就掛了，留下了正妻尹氏與兒子何晏。

  “納都納了，還解釋什麽呀？反正現在娶小老婆又不犯法，你能照料他們娘倆往後的生活，也算替哥分一份憂。”

  皇帝這麽大度嗎？
  那可是你表嫂啊！
  現在娶小老婆不犯法是啥意思？
  難道將來還不許人家娶小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