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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大忽悠帝》第061章 劉漢少也得怪病
  第061章 劉漢少也得怪病
  ……………………………………

  用紅綢做個長長的大口袋,口兒用繃子繃圓,綁在一根竹竿上。劉漢少一大早便爬上寢宮屋頂,手裡舉著這麽一個玩意,揮來舞去。

  “哎喲殿下,您這是要作甚?登高危險,還是快些下來吧。”

  一聽到這種尖細的聲音,劉漢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有種想尿的感覺。

  “哥在抽風,你信嗎?”

  “抽風……”

  尖細聲音顯然陷入懵圈之中。

  劉漢少要特別聲明一下,不是自己歧視某一類群體,但是不歧視不代表非要親近。雖說宦官當道,可劉漢少身邊這些“木有小丁丁”的不至於敢狂到給他甩臉子的份上,相反,一個個都低眉順眼,卑躬屈膝,讓劉漢少想找借口發火都沒機會。當然,這也只是表面現象,誰知道哪個耳朵後邊便是張讓、趙忠這些老閹狗呢。這不,劉漢少還沒抽幾下風,趙忠便引著何皇后匆匆趕來。

  何皇后面帶怒色,站在院中,仰頭望著劉漢少,喝道:“皇兒,又在胡鬧些甚?還不快下來!”

  “捉花蝶。兒臣看這天光正好,蝶舞紛紛,便想捉幾隻漂亮花蝶,獻於母后賞玩。蝶美人更美嘛。”

  面對劉漢少這麽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何皇后也嚴厲不起來了,尤其聽到最後一句,更是被逗的“噗嗤”一笑,假意狠狠地說:“你倒好心。捉蝶不去花園,爬屋頂作甚?快些下來。我大漢皇子,居然爬屋頂,成何體統?”

  “哎,來了來了……”

  劉漢少一邊應聲連連,一邊有意無意的將竹竿插在屋頂的飛簷上,然後順著梯子溜下來。何皇后連忙拉過劉漢少,幫他擦著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

  “可有向你父皇請安?”

  “還沒。”

  “可有用過早食?”

  “也沒。”

  劉漢少跟著又補充說道:“兒臣這不是急著捉花蝶,想給母后請安的時候,獻於母后嘛。”

  何皇后美美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劉漢少的腦門,說道:“與母后一同早食吧。”

  “嗯,好啊。”

  順利完成配合戲志才的任務,也忽悠過了何皇后,可是劉漢少卻在想,得盡快把自己身邊這些“木有小丁丁”的都弄走,否則,就算地道能挖進來,也不可能瞞得住那些人。可是,究竟該用什麽辦法呢?

  說他們偷看杜娘洗澡?估計沒人會信。說他們偷自己東西,那不是等於要了他們的命嗎?

  劉漢少只是想把他們弄走,沒想把他們弄死。

  …………

  與何皇后一起吃早飯的時候,劉漢少提出讓燕大娃他們進宮,說他們自幼陪伴自己,與自己一起習武,現在沒他們在身邊陪練,自己武藝都退步了。但是何皇后沒答應,皇宮守衛森嚴,外人不得輕入,何況還是一群小男人,與安危,與禮法都不合。

  於是,幾天之後,劉漢少突然病了,喊來宮中侍醫問診,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據劉漢少自述病情,是因為自己聞著屋裡總有一股怪味,白天想吐,晚上頭疼,硬生生被熏病的,然後又把怪味的根源一點一點地引到那些“木有小丁丁”的人身上。

  水籠頭密封不好,還容易往下滴水呢,何況是閥門嚴重損毀?肌體損傷,導致某些功能失靈,是必然的,所以那些“木有小丁丁”之人有時難以控制,漏幾滴尿,滴答一下,也是必然的。

  身上有不太好的氣味,就想著遮掩遮掩,於是“木有小丁丁”之人便會擦香料,塗香粉。這些氣味相互混合,又獨立存在,結果就是……除了“怪”,還能有什麽更好的描述呢?
  史侯病情日益嚴重,侍醫們也束手無策,連劉宏都驚動了,“空裡偷閑”跑來看望劉漢少。只見劉漢少臉色蒼白,眼圈烏黑,嘴唇起乾皮,說話沒力氣,那叫一個慘喲。

  劉宏詢問病情,陪著劉宏一起來的何皇后一邊說,一邊不停地抹眼淚,最後便惡狠狠地怪罪起伺候劉漢少的那些小太監,揚言要將他們全部殺掉。

  只聽劉漢少說道:“父皇、母后,不怪諸宦者,他們伺候兒臣倒還盡心,怪隻怪兒臣福薄,受不得宦者伺候。先前在史侯府,常年也沒個頭疼腦熱,想不到一回宮……父皇、母后,不如兒臣還是回史侯府吧,離開這貴氣之地,做一個尋常良家子也好。”

  “胡說,我兒貴為大漢皇子,怎比尋常?既然我兒受不慣宦者伺候,就把他們全撤下去。皇帝,辨兒說史侯府有幾個自幼玩伴,不如就招他們前來侍奉我兒,您看如何?”

  劉漢少時而哀歎,時而悲戚,就跟醃了仨月的小蘿卜頭似的,心頭酸了。連劉宏看著心裡也湧起一絲愧疚,暗想自己這個“衰娃”打小就沒養在身邊,在外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現在居然連宦者伺候的福都享不了。另外,何皇后一會兒啼哭,一會兒惱怒,要是不答應,不知道還得折騰多少日子。

  不就是招幾個小娃嘛,多大點事啊?
  於是,劉宏親自下詔,命燕大娃等人入宮,名為“皇子洗馬”。原本只有“太子洗馬”,是太子的屬官,侍從。太子出門的時候就走在前邊,既是儀仗隊,又能當保鏢,秩比六百石。

  何皇后一看,劉宏竟然給兒子配備洗馬,於是又磨叨著說起立劉漢少為太子之事。沒想到這一下弄巧成拙,還讓劉宏也括弧了一下,特意說明皇子洗馬職同宿衛,然後,便溜之大吉。括弧,洗馬的洗,應讀冼音。

  起先聽說劉漢少病了,宮外眾人也紛紛焦躁起來,催促著盧植進宮,仔細打聽,盧植回來隻捎了一句話:“少喝水,多熬夜,臉上撲點白泥灰。”

  …………

  耿鄙帶著六郡精兵,浩浩蕩蕩地前往隴西平叛,也不知道是傅燮烏鴉嘴,還是耿鄙點太低,大軍行至狄道之時,果然發生嘩變。先殺程球,再殺耿鄙,嘩變兵士與涼州叛軍裡應外合,將六郡精兵殺的潰不成軍、四下逃散。混亂中,身為軍司馬的馬騰振臂高呼,來回奔走,竭力將六郡精兵漸漸聚攏起來,然後更換大旗,帶兵附和韓遂,也反叛了。

  又有狄道人王國加入涼州叛軍,於是韓遂、李相如、黃衍、馬騰等人共推王國為首領,組成了新的涼州反叛聯軍。王國自稱合眾將軍,或許他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敢叫“合眾國”的人吧。

  漢陽郡治所冀縣,城中人心惶惶,一片陰雲。涼州叛軍已經攻殺過來,可是城中精兵早在耿鄙平叛時就已抽調一空,如今是缺兵少糧。高大尚等人已經入城,找到傅燮,講明來意。果不出戲志才所料,傅燮並不肯聽從劉漢少之命,決意堅守冀縣。

  皇子畢竟不是皇帝,本來也沒有權力私自調動朝中重臣,何況高大尚他們只是拿著劉漢少的刀墜。這個玩意,認識劉漢少的人才認識它,連劉漢少都不認識的人,說它是皇子信物,誰信?不過傅燮倒是沒有懷疑高大尚等人的身份,見到他們個個精壯勇武,反而勸說他們留下來,與自己一同守城。

  來的時候高大尚親口說過,絕不辱漢少之命,現在眼看著傅燮不乖乖,便思忖著綁他出城一事。只是高大尚遲遲不肯出手,不是因為傅燮個子大,看上去夠威猛,而是與傅燮接觸的時間越久,內心的敬意便越來越重。

  誰都知道漢陽守不住,傅燮卻沒有一絲動搖的念頭;城中多是老弱兵馬,傅燮仍鼓舞士氣,以身作則;何處增加防禦,何處設置弓弩,凡事傅燮都親力親為,不曾懈怠。

  跟隨劉漢少時日久了,高大尚也成了惜命的主兒,質問傅燮,要這些幾乎與百姓無異的老弱殘兵來打此仗,不是等於要他們送死嗎?傅燮反問,若我棄城不顧,他們是不是就能幸免?
  接近黃昏之時,涼州叛軍已至城下,但是並沒有馬上攻城。叛軍中有幾千北地羌胡,感念傅燮往昔布下的恩澤,不願與之為敵,許諾親自護送傅燮還鄉。最後,甚至全都跪倒下來,痛哭流涕,紛紛懇求傅燮,開城獻降。

  站在小小的冀縣城頭,傅燮的身形顯得愈發高大,城外是無邊無際的叛軍,除此,只有一抹斜陽,將傅燮的身影籠罩其間。

  “爾等既感恩於我,何故要陷我於不忠不義?”

  言畢,傅燮闊步走下城頭,竟沒朝城外十余萬叛軍再看上一眼。

  屬眾均知傅燮心意,勸也無用,高大尚與韋光正偷偷對望,琢磨著如何尋機將傅燮綁上走人。傅燮十三歲的兒子傅乾也知道自己的老爹是直男一枚,寧折不彎,入夜之後便跑來勸說。

  “國家昏亂,遂令大人不容於朝。今天下已叛,而兵不足自守,鄉裡羌胡先被恩德,欲令棄郡而歸,願必許之。徐至鄉裡,率厲義徒,見有道而輔之,以濟天下。”

  不曾想,傅乾話未說完,傅燮便是一聲長歎,喊著他的小名說:“別成,你也知道我一定會死嗎?史書上說聖達節,次守節。達節不易,守節還是可以做到的。商紂暴虐,伯夷尚且不食周粟而死,仲尼說他是賢人。現在朝廷不比商紂更壞,我的德行難超伯夷,卻也該守節盡忠。世亂不能養浩然正氣!平時拿了朝廷俸祿,遇到戰亂,又想逃跑呀?我能走到哪裡去?一定得死在這裡!你有才乾,勉之,勉之……主簿楊會,便是我的程嬰……”

  說到這裡,傅燮哽咽,不能再言。看著一屋子屬眾變成抹眼淚的老爺們,還有一個痛哭的小娃,高大尚在窗外輕輕發出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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