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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大忽悠帝》第042章 戲忠被劫上北邙
  第042章 戲忠被劫上北邙

  ……………………………………

  金腰帶一出,口水遍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一堆黃燦燦的東西上。拿腰帶的話太費勁,劉漢少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故作灑脫地順手拿起一塊金餅子,就近丟給龔都。

  “拿著吧,嘟嘟。”

  心痛之情,溢於言表。

  龔都粗聲粗氣地糾正道:“俺不叫嘟嘟,俺叫龔都!”

  “好好好,你叫咕嘟、咕嘟。”

  隨口應付著,劉漢少心痛太厲害,沒勁跟這糙貨爭辯。那可是自己藏了好多年的私房錢啊!

  “是龔都,不是咕嘟!”

  龔都還在試圖糾正劉漢少,忽然把手中的金餅子又遞還回來,還冒出一句比較有文化的詞:“這個,請漢少收回,俺龔都無功不受祿!”

  “祿你奶奶個腿!”

  劉漢少終於急眼了,躥過去一腳踹在龔都肩膀頭上,大吼著:“你娃造反當黃巾,還有功了是不是?還是你這張大臉長得帥,哥非得打賞你不可?”

  甭管是罰跪還是跪坐,最大的好處,大概就是能讓小個子也可以一腳踹在人家肩膀上。當然,如果站著的人願意的話,還能直接踹到臉上。

  “哥是讓你們拿著這些錢,把那些跟著你們的窮苦兄弟都安置進山裡,躲著點災禍,少跟人玩命,能夠開荒種地,自己養活自己,不好嗎?”

  好!
  當然好!
  可什麽才是亂世呢?不就是老實人沒辦法好好種地,養活不了自己麽。

  不知道有沒有說動黃邵、龔都,反而讓自己生出一股子無奈之意。想了一想,劉漢少又說:“把那些老弱婦孺都在山裡安頓下來,隻挑選一些精壯之士,勤加操練,一來可以自保,二來……實在艱難之時,還可以找些大戶周濟一下。”

  開荒種地,自給自足,說起來簡單,其實並不容易。北邙山裡到現在都無法完全自給自足,當然,它最大的原因還是在於北邙學校裡要養活的娃們太多。除去這個原因,生產效率低下,田地產出有限,也是一個重要因素。所以,劉漢少才說找大戶周濟,那是明擺著告訴他們,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兼職山賊。

  “但是!隻許找那些為富不仁,惡名昭著的大戶下手。所謂盜亦有道,不管窮人富人,心裡都要有那麽一股浩然正氣,如此,即使做了山賊,也能頂天立地,堂堂正正!哥把醜話撂在前頭,往後要是有誰再敢禍害百姓,為惡一方,我劉漢少就是燒光這幾百裡大嵩山,也會把他揪出來,斬於刀下!”

  劉漢少說著,將手中的環首刀一緊,重重地杵在地上,瞬間爆發出來的氣勢,竟連身為一方渠帥的黃邵也不禁一顫,他可絲毫不懷疑,眼前這位,別看個兒低歲數小,真要是發了火,後果可不是他黃邵能擔得起的。

  黃邵俯拜道:“邵,必不敢違,主君之命!”

  “嗯,漢少說的對,俺龔都願意聽你的!”

  剛才劉漢少連踢帶踹的不讓他喊主君,所以他現在也不敢再喊,就隻喊漢少。可是說著說著,這家夥居然眼圈還紅了。想不到這麽一個傻大憨粗的糙貨,居然還是個感情豐富的娃。

  劉漢少可沒心思深究龔都的內心戲,想了一想,繼續說:“往後別說自己是黃巾了,那玩意不光彩。就叫……嵩山獨立大隊。邵兒就是大隊長,下邊設中隊、小隊,隊長你們自己選。話說你們那幾萬人裡,能挑出多少精銳之士?一千?兩千?能有三千真算你娃本事大。”

  為什麽之前平定黃巾的時候,總是幾千官軍能圍幾萬黃巾,幾萬圍十幾萬?除了官軍派出了京師精銳之外,主要還是黃巾內部太過雜亂,可能一個青壯帶著一家好幾口子一起當黃巾,這樣就算好幾口子黃巾之數,而這個所謂的青壯……也許病懨懨,也許瘦皮猴。所以,按照劉漢少對精銳的理解,說他們能挑出一兩千就不錯了,這個話還真沒跑偏。

  最後,劉漢少又語重心長地說:“邵兒、咕嘟啊,能讓這幾萬兄弟盡可能多的活下來,你們就是大功一件。就在山裡先貓著吧,再忍一忍,相信哥,等過幾年……也許就好了。”

  “謹奉主君之命!”

  黃邵與龔都規規矩矩地向劉漢少叩頭,然後黃邵又說:“敢問主君,來日卑職該如何與主君聯絡?還有,請主君給卑職派監軍與軍師,也好督促卑職操練兵馬。”

  看著黃邵瞄向戲志才的貪婪小眼神,劉漢少真想罵人。什麽叫得寸進尺?什麽叫賊心不死?什麽叫飽暖思那個啥?哥把金腰帶都給你們了,還惦記著這個肉票呢?敢情你們人財兩得,就讓哥竹籃打水?

  “要什麽監軍?要什麽軍師?領著大夥開荒種地,你們不會嗎?必要之時,哥自會命人與你們聯絡。趕緊滾滾滾,回家晚了沒飯吃。”

  …………

  明明是活捉了黃巾渠帥,最後卻像轟蒼蠅一樣給轟走了,完事還搭進去一條金腰帶,這算不算行事出人意表?就連戲志才也搞不懂劉漢少心裡究竟是啥想法,無不擔憂地問:“漢少,您就這麽放他們回去,雖說給他們指了一條活路,可是對他們既無整編、又無管束,將來他們能夠聽命於您嗎?甚至他們回去之後,根本就不按照您的吩咐去辦,您又能如何?”

  “我沒指望過他們聽命於我呀。”

  不等眾人驚訝,劉漢少一聲歎息,接著又說:“哥也養不活他們,還是得靠他們自力更生,要真是不肯走正道,被剿被滅,也是他們自己作死。更何況,咱們的法子,真能保證讓他們都好好活下來嗎?哎……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吧。”

  其實,為黃邵指道藏山的時候,戲志才就已經在暗想,怎麽能把這幾萬人馬收降到漢少麾下,或抽其銳士,或誅殺賊首。只不過,後邊根本沒他挖坑的機會,劉漢少就急不可耐地把人給轟走了。

  哦……敢情忙活半天,不是為了吞並人家,給自己賣命。那咱折騰半天,圖個啥?
  可是劉漢少後來說的那些話,又讓戲志才自認堅硬的內心震顫不已。沒想到在這個人吃人的世道裡,居然還有人能為他人的死活而愧責自己,更何況那些“他人”,還是他的敵人,他的俘虜。

  一揖到底,戲志才肅聲道:“漢少高義,忠不及多矣。”

  “行啦,別整這些酸的了。咱們也趕緊回家吧,不然,回去晚了沒飯吃。”

  了卻一樁事,劉漢少心情大好。

  戲志才連忙道:“是是是,不敢耽擱漢少行程,忠與漢少,就此別過。”

  “你去哪?”

  劉漢少明知故問。

  “回家啊。”

  戲志才如實回答。

  “你家在那邊。”

  劉漢少往洛陽方向一指,隨即給韋光正使了個眼色。要不是自己“點幸”,晚來半步,這娃就被黃巾擄走了。現在他哪還敢放戲志才回家啊,早打定主意,就從這兒,直接帶走裝兜裡。

  戲志才看的明白,連連擺手說:“漢少,不可如此。忠遭賊擄,為時已久,尚不知家中老母如何急憂,忠須盡快回轉,以安其心。”

  “這樣啊,也對。”

  劉漢少點著頭,轉而又對趙雲說:“老二,你帶上大娃他們幾個,去志才家裡,接戲家嬸子回咱家。”

  戲志才大驚,急忙說道:“漢少不可,不可啊。家母年邁體弱,經不得路途顛簸。”

  劉漢少隻管對趙雲說:“聽見沒有?咱嬸子身子骨弱。你們給嬸子雇輛馬車,被褥要鋪的厚實點,慢慢往回趕,路上一定要把嬸子照顧好。”然後還細心地問:“志才啊,你有沒有啥信物,交給雲兒他們,也好拿給嬸子看看,取信於她。”卻不等戲志才回答,自己就往人家身上踅摸開了。

  戲志才打掉劉漢少伸過來亂摸的手,憤然道:“漢少如此強人所難,與黃巾賊人何異?”

  此言一出,韋光正等人皆面露怒色,心裡話說:你這個娃怎麽給臉不要臉啊?漢少先是救了你一條小命,再屈尊和你稱兄道弟,完事還帶你去洛陽享福,你竟然敢將漢少與黃巾賊人相比。信不信兄弟們把你活撕了?

  戲志才也是被劉漢少摸急眼了,一時失言,自知惹下眾怒,尷尬地站在人群中,再不敢吭聲。那模樣就像是被一群小狼崽子圍住的小羊羔子,別提有多委屈了。

  “何異?”

  想了一想,劉漢少很認真地說:“哥真的會讓人爆你菊花的。”

  “菊花?”

  戲志才不明所以,待見劉漢少賊兮兮而不失猥瑣地向自己身後瞄了瞄,立刻驚恐萬狀,臉色煞白。

  “快點,到底有沒有啥信物,要不剁根腳趾頭讓他們帶回去?嬸子能認得出來不?”

  此時戲志才可不敢再有絲毫倔強,麻溜的從腰間解下一塊小玉佩,遞給了趙雲,愣是沒敢多說一句話。要說黃邵、龔都那幫人還真夠客氣的,先前都把他捆成粽子了,玉佩居然都沒被搶走。

  劉漢少滿意地點了點頭,笑的別提多燦爛了,忽然聽到趙雲支支吾吾地說:“大哥,雇馬車……我……我沒錢啊。”

  笑容凝固在臉上,劉漢少都不知道該怎麽收回去。轉頭看看韋光正,那家夥仰頭四顧,擺明了告訴劉漢少:別看我,我先前就被扒光了。

  這就尷尬了。

  看著鮮衣怒馬、揮金如土的劉漢少被幾個小錢難為住的模樣,戲志才“噗哧”一聲,居然笑了出來,繼而哈哈大笑,捂著肚子彎著腰,好像多少年都沒笑這麽痛快過了。

  “我有錢,我有錢!”

  一個衛士隊的兄弟高喊著,趕過來為劉漢少解圍,伸手從懷中掏出幾枚五銖錢,舉著遞在劉漢少面前。戲志才一看,直接笑趴在地上。就這位兄弟那幾個錢,喝口小酒都不帶有下酒菜的,還想雇馬車?
  就在眾位兄弟紛紛解囊,打算湊錢雇馬車之時,一直率後隊在外圍警戒的童淵笑著走過來,遞給趙雲一些錢財,好歹算是給劉漢少解了圍。

  如此這般,半是邀請半劫持,戲志才終上北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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