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並不怎麽像。”石愛才苦笑：“老九你稍安勿躁，咱們慢慢來。”

  “我不管，”老九強硬的道：“一定要帶他走。”

  唐天佑和一號聽得莫名其妙。

  “我對你們沒有惡意，但是我也不能讓你們走，因為我必須帶你們去一個地方。”石愛才想了想，道：“要不先說說你們的事情？”

  唐天佑和一號對視一眼，一號先開口了：“我們想知道，《伊莉莎的微笑》和狂徒鎧甲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石愛才看了他一眼，說了句石破天驚的話：“你是進化組織的一號吧？”

  他沒去管一號的反應，徑直又道：“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麽，我也可以明確告訴你，這些東西都是從進化組織的大本營裡得來的，我還可以告訴你，襲擊進化組織大本營的人中，就有我石愛才和老九兩個。”

  這其實是很重要的一番話，唐天佑和一號查了這麽久，其實也就是為了找到這條線索，可是如今，這條線索來得太快，也太順利，看上去石愛才似乎完全沒有隱蔽的意思，順順利利就把話說出來了。

  一號的眼圈紅了，看上去想要衝上去拚命的樣子，唐天佑趕緊一把拉住他，問道：“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進化組織和我們本來就是對頭，”石愛才滿不在乎的道：“好不容易聽說了它的基地位置，難道還能不去打劫一番？”

  “我隻想知道一個問題，”一號的牙齒咬得咯咯響：“我父親究竟怎麽樣了？”

  “你父親？”石愛才呵呵直笑：“首先我要糾正你一個錯誤，他根本就不是你父親，事實上他根本就不具有生育能力，怎麽可能是你父親？其次我還想說，其實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他遠比你想象中要神秘得多，厲害得多，也狡詐得多，你在這裡苦苦的尋找他，或許他正躲在某個地方發笑呢。”

  “你胡說！”一號怒斥道。

  “我沒必要在你面前說謊，因為你還不值得我說謊，”石愛才指指自己，又指指老九：“你看，我們倆都是先天八段的浮空境界強者，雖然你們剛剛在對面殺掉了一個先天七段的曾不遇，可是在我們倆面前，你們沒有絲毫的機會，這點你信不信？”

  “你說先天八段就先天八段？”唐天佑插嘴道：“誰知道是不是騙人的。”

  石愛才笑了，他衝著老九一點頭，兩人身上同時泛出光芒，身軀緩緩的浮了起來，一股厚重肅穆的氣息以兩人的身軀為中心悄悄輻射開來，轉眼間，就將整個大廳都籠罩在淡淡的光芒中。

  是的，這是浮空強者的典型特征，領域強者的飛行是有征兆的，總給人一種努力飛翔的感覺，而浮空強者的飛行是無聲無息的，就好像他們已經完全感受不到星球的引力，他們可以在星球表層乃至大氣層外自由飛行，不受任何拘束。

  剛剛那一刻，以唐天佑的全知領域都無法感受到任何潛在的力量流動，這只能證明，石愛才和老九的浮空是貨真價實的。

  所以兩位少年的臉色都有點蒼白。

  “我聽說你有一個先天九段的劍客保鏢的，原本我還很頭疼怎麽跟他交流，可是我的運氣不錯，他竟然沒跟著一起來，”石愛才衝著唐天佑和藹的笑：“這樣一來，我要達成目的就簡單多了。”

  “你究竟要做什麽？”

  “很簡單，”石愛才道：“我要帶你到一個地方去，做一個很重要的測試。”

  一號又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我父親到底怎麽樣了？”

  石愛才的臉上流露出古怪的神色，猶豫了一下才道：“事實上，我們抓到的那個，根本不是你父親……”

  一號眨了眨眼，有點迷惑。

  “進化會長分身無數，假體過百，過去的歲月裡他就被我們抓到過無數次，這一次不過是與之前的無數次一樣，唯一的區別是你們毀了一個大本營，如此而已，其實你真的不必太在意。”石愛才居然反過來安慰一號：“如果你父親真的看重你，他早就聯系你了，現在他根本就不管你，你又何必再苦苦的找他？”

  他頓了頓，說了句更讓人噴飯的話：“其實，如果真要嚴格論一個正邪的話，他是邪，我們才是正。”

  “這些都跟我無關，”唐天佑道：“我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好，你問，我知無不言。”面對唐天佑，石愛才似乎格外寬容。

  “幾個月前，卡洛斯金氏家族的船隊是不是你們劫走的？”

  “是的，”石愛才果然毫不隱瞞：“不過我們只是劫走了他們的船員，把他們的飛船丟在某顆星球上了。”

  “不久之前，卡洛斯聯邦基爾德議員死在自己的臥室裡，是不是你們乾的？”

  “這件事真不是我們乾的，”石愛才趕緊道：“你想想啊，我們的人有這麽白癡嗎，殺了人還故意把腰牌放在那裡怕你們找不到嗎？事實上，基爾德那副《伊莉莎的微笑》我們是從進化組織的大本營裡拿出來的，所以這事肯定是進化會長乾的，目的就是嫁禍給我們，讓卡洛斯聯邦來調查我們，最好是跟我們開戰，然後他坐看我們兩敗俱傷。”

  這話其實挺有道理的，唐天佑當初第一次聽到基爾德事件的時候就想過這一點，總覺得基爾德臥室裡那塊腰牌有點過於明顯了，嫁禍的可能性真的很大，事實上，田勁風他們也這麽認為，可是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塊腰牌，所以甭管是不是嫁禍，先順著腰牌調查就是了。

  “還有，我在沙漠裡劫到了閃金拍賣場的一批貨，裡面有一枚戒指……”

  “不用說了，那東西一定是進化會長的，”石愛才直接打斷他的話頭：“我不妨告訴你，他從幾千年前開始就在做這種事情，狂徒鎧甲就是他搞出來的，那些零件同樣是他搞出來的，我還可以告訴你，他的研究已經有了很多成果，而其中許多失敗的研究就被他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泄露出來，也就是你所看到的那三件零件。”

  “你的意思是……那是研究失敗後的產物？”唐天佑皺眉道。

  “是的，”石愛才道：“事實上，類似的東西我見過十多件。”

  沙包在意識海裡忽然說話了：“他說得有道理。”

  “嗯？”唐天佑一皺眉。

  “那三件零件的確拚錯了，與我記憶中的形象明顯不一樣，”沙包若有所思的道：“我現在真的懷疑進化會長經歷過我們那個時代，或許他根本就見到過人類那些宇宙能量武器，只是那個時代已經湮滅，而他還活著，所以他一直在苦苦追尋，想要重新造出那樣的武器，掌握全世界最強的力量。”

  唐天佑覺得有些不寒而栗，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麽進化會長該是一個城府多麽深沉、韌性多麽可怕的家夥，居然成千上萬年來一直堅持不懈的做這樣的事情。

  “我們一直懷疑，他把這些失敗品流出來還有一個目的，”石愛才道：“他想啟發其他的武者來做同樣的研究，這樣，他才能利用大眾的力量，更快完成自己的計劃。”

  “好吧，”唐天佑揉了揉想得發脹的太陽穴：“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的養父，唐未艾，你知不知道這個人？”

  旁邊老九的呼吸驀然急促起來，下意識的往前走了一步。

  “當然知道，孩子，”石愛才的臉色簡直是和藹了，他深深的看了唐天佑一眼：“事實上，他是我們族內很重要的一個人，而我與老九之所以來到這裡等你上門，完全就是因為他的緣故！”

  唐天佑也有些激動，他道：“父親到底叫什麽？”

  “他是我們艾氏一族，當然姓艾。”石愛才輕聲道：“他是當代族長的獨生子，也是族中少有的高智商天才，他的真名，叫做艾維棠。”

  艾維棠，唐未艾，實際上，他不過是把一個名字倒過來而已。

  “所以我……”唐天佑張了張嘴。

  “所以你不應該姓唐，而應該姓艾，艾天佑。”石愛才一字一字的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唐天佑搖搖頭，笑了：“事實上，他只是我的養父而已，我應該另有姓氏才對。”

  “你姓林。”沙包又開口了，語氣裡帶著複雜的情緒：“記住，你姓林，在那個時代，這是最偉大的姓氏。”

  “你姓艾。”石愛才又重複了一遍，他用複雜莫名的神色看著唐天佑，語速平緩的輕聲反問：“你又怎麽知道，維棠只是你的養父，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呢？”

  這句話絕對強大，哪怕是神經一向大條的唐天佑，也被這句話徹底弄傻了。

  “別忘了，他是黑發，你也是黑發，而我們艾氏一族的族人，全都是黑發。”石愛才補充道。

  “黑發的人很多，”唐天佑搖頭道：“整個人類世界，最少有五分之一的人是黑發。”

  “是的，但這終究是一個相同點。”石愛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