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戳不準的,你戳不準的,會出人命的,會出人命的……”沙包在意識海裡碎碎念個不停,仿佛催眠。
唐天佑很無奈,在對方勁風撲面之前,他終究還是一聲長歎,無比憋屈的往後一縮,一腳踏空,從台上摔了下來。
“我……”唐天佑一邊往下落,一邊聽著耳邊的風聲呼嘯,悲憤的喊出了兩個字:“認輸!”
“啪嗒”,曾小胖手裡的雞大腿落到了鋪著名貴金絲地毯的地上,他嘴巴還張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麽個情況?你給我解釋一下。”另外一邊的電視機前,武當山將軍正轉頭問身邊的李勁夫,也就是這次雁蕩軍區的帶隊軍官。
“這個……有兩種情況,”李勁夫的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出汗,事實上,在面對武當山這位足有先天四段的大高手時,沒有幾個後天武者能不緊張的:“第一是他故意認輸,第二是他根本沒有準先天,剛剛只是用的障眼法。”
“哦,障眼法?”武當山將軍饒有興趣的調整了一下坐姿:“你是說,還有這種能夠越級仿冒氣勢的特殊功法?”
“我沒聽說過,”李勁夫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只是這麽估計。”
“我也沒見過這種功法,但是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武當山將軍笑了笑:“我不認為他們會把一個真正的準先天放在第一個出場,並且還莫名其妙的輸了。”
武當山的觀念,也就代表了比武場上絕大多數觀眾的觀點,其中當然也包括胡月。
胡月又開始狂笑了:“哈哈哈,哇哈哈哈,鬧了半天,是個假冒偽劣準先天,真有意思,江楓啊江楓,我真是不能不佩服你了,太有創意了,真是笑死我了,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哎喲哎喲,不得不說你剛剛真是嚇得我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呢,還好,我們家瓜娃子有膽量,有見識,硬是逼得你們那個假冒偽劣準先天自己跳高台認輸了。”
江楓充耳不聞,恍如沒聽到,蕭定邦異常佩服的偷偷看了一眼,才發現教官的耳朵裡塞著一團小小的棉花,想來這胡月的聒噪也是聞名已久,所以教官連小棉球都準備好了。
胡月看江楓沒反應,又有點鬱悶了,一眼看到米小醋,頓時眉開眼笑的道:“米小醋同學是吧?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米小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懶得理會。
可胡月臉皮很厚,他又問:“能不能告訴我,這次你是幾將呢?”
米小醋本來想不答的,可心裡忽然一動,冒出一個念頭來,道:“大將。”
“大將!”胡月以手掩口,做了一個古代大家閨秀常做的吃驚表情:“不會吧,難道真的是山中無老虎,猴子也稱王嗎?怎麽你都能做大將了呢?哎呀,不過看看也正常,那邊兩位一看就是一年級的小男生,至於這個小朋友……嘖嘖,斷奶了嗎?只有那個大塊頭看起來還湊合,話說,你什麽境界?”
總算他還記得問點實際的。
“後天后期。”米小醋強忍著不耐答道。
“原來如此。”胡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倒是沒懷疑她的話,後天后期做大將,對於四堂軍區這種傳統弱隊而言也算正常,畢竟他們絕大多數時候都是沒有轉型期選手的。
大概唯一的變數就是剛剛冒充準先天的唐天佑同學了,不過這個變數目前也已被掃平,也就是說,不出意外的話,這次嶽麓軍區是穩贏了,畢竟,今年自己的底牌可是比去年豐厚哦……
江楓取下了耳朵裡的棉球,走過來道:“胡月,你跑到我們這邊來幹嘛?比賽還沒完呢。”
“嘿嘿,是想找你打個賭,卻不知你敢不敢?”胡月也是一肚子壞水的,一旦發現穩贏,就想要玩點花樣了。
“哦?怎麽賭?”江楓饒有興趣的問。
魚兒上鉤了,胡月心頭暗喜:“也沒什麽,我就是想加點彩頭,有興趣嗎?
“沒興趣,”江楓立刻搖頭:“我可沒錢,比不了你們嶽麓胡氏財大氣粗。”
“瞧你說的,賭錢多俗氣啊,”胡月口若懸河的道:“我輩乃是武者,豈能把金錢那種身外之物看得太重,我覺得要賭不能賭錢,就要賭一口氣!”
“一口氣?”
“沒錯!”胡月慢慢誘導:“你是不是對我很有意見?”
“是。”
“我對你也很有意見,”胡月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們賭的就是這口氣,誰輸了,就得讓對方出這口氣,這樣一來,氣順了,念頭通達了,就連境界都更容易突破一些,你說對不?”
“好吧,”江楓終於被打動了:“你要怎麽賭?”
“這要看江楓老弟你的膽子夠不夠大了,”胡月一臉輕蔑的瞥了他一眼:“你如果膽子大,我們就賭大的,膽子小,那就賭小的。”
“大的如何,小的又如何?”
“小的嘛,比如誰輸了就脫衣服裸奔一圈,或者是對著話筒大喊三聲‘我是神經病’,又或者找個人比較密集的地方,抱著街頭貼性病小廣告的電線杆子大喊三聲‘我的病有救了’,諸如此類。”
江楓聽得目瞪口呆:“這還小?”
“一看你就沒見識,”胡月嗤笑了一聲:“看樣子你是不敢玩大的了,就剛剛這些就能把你嚇成這樣,真是讓我失望啊。”
江楓的臉漲紅了,有點躍躍欲試的咬牙握拳,眼神比較複雜,一看就是在進行激烈的心理鬥爭。
“其實今天的比賽你們很有優勢的嘛,你看,唐天佑選手一下就擊敗了我們的小公主胡靜,這屬於旗開得勝,如果你能贏,那你可就報仇雪恨了,”胡月就像個魔鬼一樣拚命引誘:“我們賭得越大,風險雖然也越大,但是一旦取勝,那回報也同樣豐盛哦,可以把你這一年來累積起來的恨意統統消滅掉,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江楓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說說,賭大的究竟怎麽回事?”
胡月趕緊搖頭:“不能說,說了就沒意思了。”
江楓內心繼續掙扎。
“唉,”胡月搖搖頭,一臉失望的道:“算了,看來你也不是有膽之人,江楓老弟,我們就賭小的吧,剛剛我說那三樣,你隨便選一樣吧。”
“誰說我沒膽了?”江楓頓時就衝動了:“好,我跟你賭大的!”
“真的?”
“真的!”
“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說話不算數?”胡月皺著眉頭道:“萬一你耍賴,難道我還能強迫你不成?算了算了,還是賭小的吧。”
江楓一眼看到那邊正聽得津津有味的裁判,頓時有了主意:“我們可以找人公證。”
“好主意!”胡月求之不得的一拍手:“這樣吧,我先把賭注寫在紙上,給裁判看看,如果他覺得公平,我們就立下字據,如何?”
“沒問題,”江楓也豁出去了,咬牙切齒的道:“既然要玩就玩狠一點,等一下我們讓裁判把賭注對現場觀眾公布,讓所有觀眾都做個見證,誰要反悔誰就身敗名裂!”
胡月在這一刻略微動搖了一下,仔細觀察了一下江楓的表情,發現江楓完全是一副賭徒的模樣,眼眶都是紅的,於是他也一咬牙,狠心道:“就這麽辦!”
然後胡月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賭注內容寫了上去,然後帶著幾分悲壯的交給了裁判。
“天哪!”裁判驚呼:“太狠了吧!”
“沒錯,”胡月道:“男人,就是要對自己狠一點!”
“真要對所有觀眾公布嗎?”裁判依然不能置信。
“當然。”胡月重重的點頭。
江楓在那邊猶豫了一下,也點點頭:“公布吧。”
“現在……”胡月雙臂抱在胸前,悠然的看看台上,和江楓肩並肩站在一起,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拭目以待吧!”
看台上已經安靜下來了,因為裁判走到了比武台中間,這是有話要說的意思。
“各位,今天的比賽出現了一個意外的小高潮,”裁判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嶽麓軍區和四堂軍區的兩位領隊打了一個賭,這個賭……”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往下掃了一圈,然後大聲道:“很可怕!”
下面頓時一片喧嘩,這年頭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到處都是,許多人都叫嚷起來:“快說快說。”
“這個賭注是公平的,生效的,根據規則,落敗方將要在今天當著所有觀眾的面做一件很丟臉的事情,如果做不到,或者反悔,那麽希望大家跟我一起鄙視他,怒斥他,讓他顏面無光,當然,這裡還有為數眾多的媒體朋友們,你們更應該發揮新聞媒體的喉舌和監督作用,為這件事情做一個現場公證,而且,別忘了現在是全球直播哦,”裁判明顯也被這個賭注激發起了熱情,高呼道:“現在我宣布,今天的古武大賽,落敗方的領隊將要現場……”
“幹什麽幹什麽?”
“裸奔嗎?還是跳脫衣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