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晦氣！”武松胡亂的抹開臉上的淤血，再次跑到河邊清洗一番，看著殘缺不堪甚至感到有些可憐的虎屍道，“我已經受夠了這具屍體！”

  話音剛落，就拖著老虎的尾巴，準備往河裡扔。

  “兄長且慢！”馬超突然喊了一聲，就跑過來向武松要回匕首，一刀砍斷老虎毛茸茸的尾巴笑道，“這東西吃著也不錯的。”

  “呵呵，”武松笑了笑，看著馬超手中的虎尾，又看了看更加慘不忍睹的虎屍，直接拖到河中，“噗通”一聲，虎屍先是沉下隨後又浮上來，夜晚的河流在微弱月光的烘托下，三五個粼粼的波光將浮屍圍攏起來，帶著它隨波逐流，消失在大自然中，重新融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

  “還有幾片葉子，剛好可以慢慢烤這個心和肝，”武松和馬超來到篝火旁，將兩個拳頭大的心和碩大的肝包住，又在外面糊上一層泥，便扔進火堆中。

  “公主你看，好多肉呀！”巧兒指著被武松放在葉子堆上的肉驚呼道。

  “……”董綺雲看了一眼，居然直接用手捂住眼睛轉過身去，不停的嘀咕，“不要不要……”

  武松看了一眼董綺雲，不動聲色繼續忙自己的，老虎的胸脯肉和腰椎那邊的肉相對很嫩，直接用火烤很容易焦，便先用刀砍得碎一些，拿出一半分別用兩片葉子包住，同樣漿上一層泥，見火勢有些微弱，便添加了幾根樹枝，才將這塊新鮮的大樹葉扔進去。

  至於虎尾巴和虎背上的肉，則屬於比較硬且老的那種，虎尾巴武松不會處理，便交給馬超，背肉則直接串在削好的樹枝上，架在火邊烤。

  “虎尾巴直接扔進火中就行了，”馬超說了一聲，隨手便將尾巴扔了進去，由於厚厚的毛皮依舊附在上面，本來不怎麽大的火“篷”的一下，好像添了無數的燃油似得，亮的晃眼睛。

  “哈哈！這還不得燒焦啊！”武松大笑道。

  “不會的，虎尾上的毛厚，皮很薄但是足夠堅韌，經過這大火一燒，沒多久毛就無影無蹤，但皮卻會黏在肉上面起保護作用，再等會兒就直接可以吃了。”馬超道。

  “哦？莫非將軍經常吃虎尾？”見馬超說的頭頭是道，武松當即疑惑。

  “呵呵，這倒沒有，不過西涼地區老虎不算稀少，外出打獵之時偶爾會碰到老虎，而且我們那牧民多，有時老虎時長犯境，用箭射殺後我們都這麽處理，因為虎尾吃了對男性比較好。”

  “原來如此……”武松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對了！這腿差不多熟了！”武松看著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黃燦燦的虎腿道。

  “公主吃腿嗎？”武松問道。

  “不吃不吃！”董綺雲和兩個侍女早就已經吃完了心肝，此時正坐在地上閑聊，看了一眼健美非常的虎腿，頭卻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嗯！香！”不吃就不吃，武松湊上前去聞了一下，立馬讚歎，吹了吹氣，撕下一塊放到嘴中嚼了嚼，兩眼放光，連聲讚歎，“好吃！嗯！”

  虎腿烤的恰到好處，表皮有點焦，但是屬於外焦裡嫩的那種，肉香味很好的保護在了裡面。

  “我也來嘗嘗！”見武松吃的不亦樂乎，馬超也躍躍欲試，雖然剛剛吃下一個寒雀，但他們這樣的大漢又怎麽吃得飽，當即抓起一塊虎腿，學著武松的樣子吃起來，同樣表情很豐富。

  “公主……”兩名侍女見他們吃的這麽香，可憐巴巴地看著董綺雲，那神情顯然是在說也想吃。

  三個女子分食一隻寒雀，雖然還有四副心肝，但是和雞一樣大的寒雀，根本就吃不飽，董綺雲雖然嘴上說不吃，眉頭也緊皺，但時不時的往武松他們撇上一眼，也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呼……”武松吃東西一如既往得快，馬超這才吃了三分之一，粗壯的虎腿就被武松啃完，紅的發灰的肉絲連在雪白的韌帶上，骨頭上粘著不少肉末，武松吃的很是粗糙。

  “你們真不吃嗎？”馬超轉頭詢問道，見董綺雲直接背過身去，心中哭笑不得。

  “好吃嗎？”巧兒和倩兒怎了咂嘴疑惑道。

  “好吃！與寒雀不同的是，這味道很濃，野味十足，吃著很暖身！”馬超笑道。

  “嗯……那我們嘗一嘗吧。”巧兒和倩兒互視一眼，又看了看董綺雲，見她沒有反應，便試探著前行。

  “給，”武松拿起一隻虎腿交到兩人手中，巧兒居然驚呼一聲，虎腿差點跌倒地上，原來這隻虎腿有十大幾斤重，巧兒力氣不夠。

  “呵呵，小心點，這玩意兒有點分量的，”武松提醒了一聲，便去看管火堆中的兩個大家夥。

  的確如馬超所說，虎尾經過火一烤，如果不仔細辨認，就和燒枯了的樹枝差不多，直直的，長長的，黑黑的，更像烤焦了的蛇。

  “將軍，這可以吃了吧，”武松疑惑道。

  “可以了，”馬超應了一聲，“兄長，以後沒人的時候叫我孟起就好了，不要叫我將軍。”

  “嗯……好！”武松點點頭，便用木棍將虎尾挑出來，輕輕戳了戳，發現完全戳不動。

  “哇！”突然驚呼聲傳來，原來巧兒和倩兒吃了一口肉，一種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味道彌漫開來，說它好吃也不見得，說它難吃又不至於，這就好像有些女人雖然長得不漂亮，但是十分耐看，而且越看越覺得好看，虎肉就是類似的這種，吃著有點平常，但是越嚼越香。

  “哈哈！我就說吧！”武松大笑一聲，“這東西剝了皮和其他豬馬牛羊一樣的，照吃不誤！”

  “嗯！”兩人笑眯眯地點點頭，扭頭道，“公主嘗一下吧，真的很好吃的！”

  “我不吃我不吃我不吃！”平時董綺雲倒是很隨和，但是關系到虎尾的時候，完全就是個刁蠻任性的小公主，要多任性就多任性，管你風吹雨打，就是我行我素。

  “這不吃不行啊……”馬超皺了皺眉，一臉擔憂的看著董綺雲。

  在當時，尤其在西涼這個地方，可沒有什麽女子應該柔柔弱弱的，嗲聲嗲氣，吃得很少的說法，可能是因為民風比較彪悍，婦女雖然也學繡花針刺這類的活，但是和中原女子不同，她們骨子裡也有粗獷的細胞，吃的並不少。

  虎尾已經冷卻，武松拿在手中嗅了嗅，由於是連毛帶皮燒的，因此一股殘留著的臭蛋白質味掛在上面，很不好聞，武松皺了皺眉，就交給馬超。

  馬超也已經吃完了虎腿，一把接過來，用匕首斬成兩段，“給！”

  “我就不吃了，那邊肉還多的是呢，”武松笑了笑搖搖手道。

  “兄長，你馬上也要和我妹妹成親了，這東西……呵呵，你也吃一點吧。”馬超神秘地笑了笑。

  “好吧……”武松點點頭，他懂馬超的意思，但是看著散發著怪味，而且黑不溜秋的虎尾，他真的一時難以下口。

  “刺”，正在糾結間，馬超已經用匕首在尾巴上割開一道口子，烏黑的表皮下的鮮肉頓時綻開，冒著熱騰騰的氣，發出濃濃的香味，馬超笑了笑，就像啃鴨脖子那樣啃了起來。

  “哦，原來這麽吃的！”武松點點頭，用馬超的匕首劃開一道口子，學馬超的樣子吃了起來，由於尾巴上骨頭很多，“咯嘣咯嘣”的聲音不時地傳來，和吃蛇一樣的。

  “兄長，”突然馬超低聲呼喊武松，武松看了看那，見他神情有些神秘，便慢慢靠近，附耳過去。

  “公主就吃了那麽一點東西，肯定不行，可是眼下除了虎肉便沒其他東西了，這可如何是好呀？”

  “哎！孟起啊，不瞞你說，我平生最怕的就是和女人打交道，因為我不懂她們心裡想什麽，你看咱們漢子多好，來者不拒，有什麽吃什麽！”武松道。

  “……”馬超無語，武松這麽一個糙漢子，為人豪爽不假，但是的確好像對女人沒什麽特殊的情愫。

  但是馬超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馬騰給他提了不少親，都被他拒絕，他也就是這次見到董綺雲後，屬於男人的護花屬性才開始覺醒，男人粗糙的外表下藏著的細膩的心也才表現出來。

  “對了！”馬超瞅到火堆旁還有不少沒有烤的肉，靈機一動，恰好董綺雲背對著自己，便悄悄地上前，不動聲色地拿回一大塊，又隨手拿了一塊火把，“公主，你不吃虎肉我就幫你去林中看看，或許碰到野豬什麽的也不一定！”

  話音剛落，便直接奔入黑暗之中，只有手中的火炬指引著她他的位置。

  “不要了！”董綺雲立馬轉身，滿臉擔憂，顯然是擔心這麽晚了獨自進入林中會不會出事。

  “公主不用擔心了，馬將軍身手了得，而且現在這季節沒多少猛獸的。”武松安慰道。

  “那這……”董綺雲指著火堆，滿臉嫌棄，意思是說沒有猛獸怎麽還會有老虎。

  “這是個意外，”武松隨口說了一聲，邊看了看馬超離去的方向，此時已經完全看不到火把的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