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小湯圓之後,賈環開始有了自己的盤算。
看著手邊的正在整理的後世的數理化知識,賈環覺得教給這小家夥最適合了。
唯一遺憾的就是這小子年紀還小,想要啟蒙都得再等上幾年。
那邊的英哥兒已經被哄好了,只是耳朵已經腫得發亮了。
“看你以後還老實不老實了!”
英哥兒現在已經被蟄怕了,哪裡肯再出去?但小孩子都是這樣,待到傷疤好了,自然就忘了疼了。
端午節當天,萬裡無雲,太陽當空照,天氣炎熱異常。
賈府裡面也只是簡單地聚在一起吃了頓飯,沒並沒有酒,也沒有戲。
對於賈環賈蘭叔侄兩個來說,這種簡單的生活倒是很合心意,但對於其他人來說,心裡多少有些不足,只是時間過得太慢。
過完了端午,賈環照例又去了鄉下,順帶把賈蘭也抓過去讀書。
因為元春甚喜英哥兒,賈璉就沒帶著兒子一同過去,而是留著他陪元春解悶。
對於自己的這個大姑姑,英哥兒是陌生的,但見得次數多了,也就熟悉了起來。
時間慢慢往前,三伏天一過,就要入秋了。
西北,葛爾圖終於等來了自己想要的火槍。
這一次,他把家底都掏出來了,十五萬兩黃金,換了一萬五千枝火槍。
自打春季的那一戰之後,黃鳳閣竟然偃旗息鼓,駐扎在肅州不輕易外出了。
只是南線已經不能再走,橋頭堡只能放在哈密。
現在手中有了火槍,葛爾圖膽氣又壯了起來。
但他沒有著急去找黃鳳閣的晦氣,而是先帶兵去了喀爾喀蒙古。
早先自己在羅布慘敗的消息傳過去之後,今年的黃金就不太好要了,喀爾喀那邊已經很是抵觸了。
這次他親自帶隊過去,待從扎薩克圖、土謝圖、車臣轉了一圈之後,他的口袋又鼓了起來。
漠北三部,每一部他都要了至少兩萬兩的黃金過來。
跟在他身後的火槍兵,成了喀爾喀的噩夢。
在烏裡雅蘇台,葛爾圖一邊喝著馬奶酒一邊問道:“軍師,我在想著,要不要先統一了漠北,再去找漢人的晦氣?”
這幾部著實富有,吞下來的話,能讓自己的實力立刻增長一大截。
范承運卻搖頭道:“喀爾喀雖然富有,但還是比不上漢人。大汗須知,咱們要的不僅僅是黃金,還有人口。漢人那邊匠人甚多,這不是漠北能比的。而且一旦大汗動了吞並漠北的心思,那到時候就要夾在鄂羅斯和大唐中間……”
話說到這裡,葛爾圖就懂了。
鄂羅斯對大唐的地盤也甚是感興趣,而且現在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最近幾年已經開始試探性地朝喀爾喀伸手了,自己若是同他們搶地盤,那無異於是兩面對敵。
范承運接著說道:“汗王現如今就是要加緊搜刮喀爾喀……”
是了,地盤不能搶,但黃金卻可以搶,若是有人願意逃到準格爾,那就更好了。
和葛爾圖一樣,鹹靖皇帝也沒閑著。自打黃鳳閣大破葛爾圖以後,他也意識到了火器的重要性。一面下令戶部去購買火槍,一面又嚴令工部仿造。
只是工部仿造的火槍,不太令人滿意,槍管無法一體成型,澆築的生鐵槍管,又不經用……
待到中秋前後,賈環便得了另一條消息,朱凌入職文淵閣,預機務。
“這簡直就是火箭幹部啊!”
賈環由衷的感慨著,去年這個時候,朱凌還在五品官上轉悠,現在竟然都“入常”了。
當然他的官位沒有變化,還是禮部右侍郎,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聽到這個消息,賈環便趕緊備了一份禮,然後托錢雨本送去了。
工部的消息賈環並不知道,但他卻聽說有一批火槍又送往西北了。
想了又想,賈環心中便明了:“工部還沒造出來……”
“又安!”
聽到賈環的召喚,潘又安便趕緊過來了。
“去把教堂裡的那個大家夥,運到鄉下來!”
趁著現在,賈環決定先使用一下。錦衣軍無孔不入,自己明晃晃地用了這個東西,他們要是還沒報到禦前,那就太對不起自己的名號了。
潘又安便趕緊去了教堂,他對這個東西也好奇地緊。
到了江寧,不過拐了幾個彎,便見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潘又安趕緊從馬車上跳下來,朝著對方施禮道:“原來是褚相公當面。”
褚凡年這次是來參加恩科鄉試的,因為賈府還在孝期,就沒好登門,而是去找了魏大凡借宿。
見到潘又安,褚凡年便說道:“你家三爺如何了?許久沒見著了。”
“勞煩褚相公惦念,三爺一向尚好,這次讓小人來帶個東西去鄉下,說是趁著眼下有空,要看看怎麽用。”
“那你先去吧。我得趕緊去溫書了。”
潘又安朝著褚凡年施禮道:“那小人在此預祝褚相公桂榜高中。”
“借你吉言了!”
這次恩科,讓天下生員都極為開心,只是因為多了一次考功名的機會。
錢府裡,錢雨本也正在和焦守珍說話。
“這次鄉試定要穩住!莫要多想其他!之前道方曾經對侄子說過,鄉試首藝七題,四書為重;四書三題,先一再三後二,起伏有序,你這次也借鑒一下。”
焦守珍躬身稱是。
潘又安到了教堂,指揮著雜役幫忙把東西抬到馬車上,便離開了。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是瞞不了人的。
只是教堂裡平日的動靜也不小,大家隻當又有人得了新玩意。
回到上元的莊子,賈環便指揮著潘又安帶人把這個家夥放在了一條小河邊。
趁著秋糧還沒成熟,賈環讓莊戶幫忙修了一個小水壩,用來蓄水,以便帶動這個大家夥。
潘又安隻休息了一天,就見到賈環帶著莊戶人家在河邊鋸起了木頭。
有著水力的加持,莊子裡的木匠可是省了不少力氣。
“三爺,昨兒小人瞧見褚相公了,他是來參加恩科鄉試的。”
賈環看著手下的人忙忙碌碌地鋸木頭,點頭道:“這次可是個好機會。”
如果今年得中的話,褚凡年就可以安心了。
邊上有著許多的小孩子來看熱鬧,現在不光能鋸木頭,還能鑽孔,就算是沒有用的東西,賈環也樂意讓莊戶人家拿來湊一湊熱鬧。
賈蘭終於也忍不住了,出來看了小半天。整日裡讀書,也不是個事。
待到晚上,彩雲給賈環上了桂花糕。
“三爺,您嘗嘗,鄉下做的,不比城裡的味道差呢。”
賈環愣愣地看著碟子裡的桂花糕,腦子裡卻在想著賈蘭。
“蘭桂齊芳……”
他忽然想到,這個蘭桂齊芳,應該是指賈蘭的鄉試、會試中榜。賈府的名字自然有自己的規矩,想要有個木字旁的“桂”,那是不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桂榜”。
蘭嘛,又指春天……
若不是自己穿越過來,那賈府的男丁,就真的只有賈蘭一個人出息了。
木頭鋸了沒幾天,就要開始收秋糧了。
賈環把身邊的三個人都派了出去,讓他們去其他三個莊子去看著,他自己則留在了上元。
剛收的玉米,聞著就有豐收的味道。
晚上的時候,賈環便和賈蘭塞了幾個在廚房灶下灰裡煨熟,當做零嘴慢慢享用。
“現在差不多該入場了吧?”
聽著賈蘭的話,賈環點點頭:“差不多了!”
褚凡年和焦守珍都已經進了貢院,一天已經快考完了,現在考棚裡都是星星點點的蠟燭。
他們兩個也在奮筆疾書,絲毫不敢懈怠。
終於有些的蠟燭燃盡,那些性子穩的,便把思路想好,不再勉強,靜待天明;性子急的,便直接燃起第二支,接著寫。
焦守珍和褚凡年都燃起了第二支,趁著感覺尚在,要趕緊把文章寫完,若是等上一個晚上,思緒一斷,文章說不定也就不通了。
此次恩科鄉試的主考官正是詹士府少詹士黃彥仁,他雖然沒有升官,但也做了鄉試的主考;而且大家都紛紛猜測,明年恩科會試的副主考,十有八九會是他了。
底下有著不少風聲,黃彥仁也聽說了,但他不以為意。私下裡,他自己也是這麽想的。
眼看著前程有盼頭,誰不得上前巴結兩句呢?
三場考完,考生們都精疲力竭地出了貢院,黃彥仁則讓眾位考官們抓緊時間閱卷,一定要在二十五之前出榜。
賈環也準備回賈府過中秋了。
但就在他動身之前,迎來了一個人。
這是他的會試同年李永全,現在是工部主事。
聽到王方說朝廷有人過來,賈環一點也不意外。若是沒人來,他才要意外。
“請進來堂上看茶。”
李永全一進來就笑呵呵地對賈環拱手說道:“道方勿怪,此次實在是有事相求。”
賈環一邊讓下人上茶一邊說道:“致順兄盡管說便是了。”
小丫頭們把茶端了上來,就老實地退下。
李永全掃了一眼外面,便輕聲說道:“此次愚兄過來,是聽說道方在家裡鋸木頭。只是這個大家夥,沒人見過,想著借到工部用一下試試。”
賈環拍了拍腦袋,笑道:“小事!我也是窮極無聊,弄了這麽一個東西。致順兄若是有意,拿走便是了。”
李永全謝道:“那明兒我便找人來拿了?”
賈環想了一下,說道:“也不用,正巧我要回家過節,回頭給致順一同帶過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