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最後的告別
  不知從何時開始，夜白已經在旁邊點燃一枝香，那香是蓮花製成的，更能平靜內心，且充滿清香的味道。

  連他起身都沒有感覺到。他雖然身軀龐大，卻那麽的輕盈，甚至走路不留聲。夜白又坐在原地，緩緩睜開眼睛，閉上，睜開，如此重複，循環，再起身，點香，一直到周圍點上了七七四十九支香，繚繞著整個住所，淡淡的味道，沒有煙霧，傳遞著一種感覺層面全新的東西。

  這才是夜白的感恩儀式，對天地萬物感恩，充滿敬畏之心，以敬畏之心感恩。

  雖然在地下，可夜白一點也不慌張也不慌亂，而是知道東南西北，他朝著八個方向拜了八拜，及至虔誠，然後緩緩的輸了口氣，重新開始打量這個世界，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驚慌，仿佛什麽都知道，也仿佛什麽都不知道似的……七夕從他的眼神中能辨別不出什麽。

  然後夜白像什麽也麽有發生似的，收拾著這裡的一地狼藉，撿起那些七零八散的瓦罐什麽的，這樣下去，也許一輩子也撿不完。可他還是喜歡這樣的動作，似乎生活還是在從前，但他清楚的知道決鬥之後就不再是從前了……

  收拾了一陣子之後，夜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在這裡靜坐了一陣子。然後扭頭轉向菲兒和七夕，並沒有用好奇的眼光打量七夕也沒有用重逢的眼光打量菲兒。只是平靜，只有平靜。

  “主人。你還好麽？”菲兒則沒有那麽平靜了。但她一直等他，等他有任何變化，任何心思，任何一點點細微的東西，可是夜白沒有。

  夜白點點頭，很平靜的接受萬事千年已經過去了。

  “謝謝你讓我重生，謝謝你看懂我所有留下的線索。”終於，夜白說道。他平靜的歎息了一口氣，這算是唯一的舒緩了吧。

  “也謝謝主人讓我活的千年萬世，體驗這人間的變化，知道一切世間冷暖。”菲兒說道。

  “謝謝你的努力。”夜白說。菲兒點點頭，算是領情了。

  “你們走吧，我會送你們到出口。”隨後，夜白說道。他對重生和離別都是那麽的平緩。這一點可是菲兒接受不了的。

  “那讓我在為你梳頭髮吧。”這是菲兒最後的請求。主人不留，自己絕不主能要求留下來。主人說再見，那就是再見的意思。無論有過什麽根源，什麽淵源。

  主人點點頭。這時候夜白點了點頭，然後菲兒拿過曾經的那把桃木梳子，菲兒技巧依然嫻熟，一點點的梳理他的長發，那麽的順暢，沒有絲毫的乾枯。仿佛回到了千年舊歲，從前的從前，其實菲兒還是很喜歡那段歲月，至少很無憂，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梳理好頭髮就好了，然後等待某一天不可知的未來，比如忽然死去，比如突然碧昂更的世界。

  頭髮已經梳理好了。

  “那麽，再見了，我的主人。”這時候，菲兒跪在夜白身邊，親吻他的手臂，親吻他的長發，“如果，您願意去另外的世界，我也依然願意永生永世的陪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