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訂貨會

  省下學車的時間，楊靈萱原本的一些計劃都有了改變，她抽個時間一通國際電話打到港島星天公司，先找到劉膺華給她聘請的公司CEO李大成，跟他確認自己身份以後，吩咐了他一件事，向日本方面購進一整套二手雷歐音棚設備——損壞的也成，轉贈給星光公司。

  雷歐音棚設備在這個時空中十分有名，他們的音響產品國際排名前十以內，並且秉承日本人喜歡小巧輕便的電子設備的習慣，他們的產品體積在同類產品中是最小的，外形也比較符合華人的口味。

  八十年代能夠排在國際前列的產品，對於剛剛起步發展經濟沒有幾年的國內來說，那價錢的昂貴絕不是普通哪個公司能夠承受得起的，一套全新的雷歐音棚設備，最低售價高達三十萬美元，舊貨也要十幾萬，但楊靈萱的要求還要低，損壞的也要，這樣就更便宜了，也許都要不了幾萬美元。

  李大成對楊靈萱這個命令萬分不解，只要外觀無大礙，內部零件損壞都沒關系，越便宜越好？放下電話他就跟身在日本的第二大老板劉膺華取得聯系，把楊靈萱這個奇怪的要求報告給了劉膺華。

  殊不知，劉膺華同樣接到了楊靈萱的電話，也正在為她這個奇怪的要求撓頭不已，而且他比李大成還要多接受楊靈萱另一個要求，就是要隨這套音棚設備派送兩名日本技術人員到星光公司去，交貨之後要在星光公司逗留十五天，之後才能回國。

  劉膺華猜想，是不是楊靈萱想利用國內的技術加上日本人的指點把這套雷歐音棚修改到可用的程度，以便她自己拿來練唱什麽的，只是小幾萬美元的話，以她現在的身家還真的勉強買得起。

  但是，國內的技術人員能把進口的音棚設備修好麽？真這麽容易的話，那些擁有進口音棚設備的，還用的著每年請外國人去檢查維護設備？劉膺華內心嘀咕，在電話裡很是苦口婆心的勸了楊靈萱一番，可惜楊靈萱這次一意孤行，根本不聽他的。

  好吧！大老板的要求，理解得執行，不理解也得執行！剛好過兩天又有船電子垃圾要從日本運去港島，劉膺華多方打聽聯系，真的花費三萬美元低價買到了一套人家閑置不用的損壞雷歐音棚，跟兩中級技工一起隨船送去了港島——不是他不想幫忙，人家的高級技工根本沒有誰願意跑到落後國家去。

  楊靈萱很快就知道了東西已經買到，不日可運達港島的消息，喜得成天笑眯眯的，心情好極！其實她要的就是個星天公司購買並贈送星光公司音棚設備的名義，東西損壞到什麽程度都不重要，哪怕完全不能修複她也不在意，讓日本技術人員跟來是擺給人家看的，她要借雷歐音棚設備這個殼，來把內部的各種零件設施統統換成未來科技，效果保證能將真正的雷歐產品甩出N條街去！
  此外，日本技術人員還有另一個幌子作用，她預備利用雙方語言不通的BUG，暗度陳倉，掩飾自己將所有電子垃圾都弄成完好物品的關鍵所在。

  還有倉庫裡存放著的光刻機、注塑機這些跟光盤製作息息相關的東西，她也要趁這機會，以日本技術人員為幌子，把機器都修複過來，投入使用，趁便將相關的技術也都“引進”過來！
  從她要做的這些事來看，日本技術人員反倒是不要那麽高級的好！高級技術人員往往涉及日本對華禁運封鎖的技術內容，容易被日本的安全情報組織盯上，中低級技術人員就不會！他們本來就不懂那些被禁運和封鎖的東西，日本安全組織根本不會去留意這些技術人員的商業活動。

  訂貨會的籌備工作謝小惠都做得差不多了，楊靈萱私下跟哥哥和姐姐都取得共識之後，又召開了新的內部會議，會上通過了星光公司成立廣告部和技術研發部的決議，招人的工作交給了謝小惠。此後，這兩大部門將由楊大老板親自掌理，楊凌天和楊靈雁都不會插手進來。

  訂貨會就要召開了，楊凌天很疑慮，覺得妹妹是不是太亂來了，膽大包天居然想把垃圾高價賣給國內的技術研究部門，楊靈萱隻說，她是想試試看，看國內能不能有高級的研究人員可以修複並需要這些電子垃圾，有當然好，沒有也沒損失，楊凌天半天無語。

  兩天后……

  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前後從飛機上下來，踏上了粵東省城機場的土地。

  目光巡視了好幾圈，沒看到任何來接機的人員，兩人隻得拖著行李箱，徒步走出機場大門，自個兒到外面去尋找攔截出租車。

  “許老，這個星光公司也太怠慢人了吧？您老什麽身份地位，能親自到這來跑一趟，就是高官也得賣您幾分面子，派人接待吧？他們卻連個接機的人都沒有！什麽單位嘛！”年輕人出聲抱怨。

  許老卻笑眯眯的，說道：“小梁啊！你也別官僚了！人家不是國企不是政府，就一家民營公司，跟咱們這些搞科研的機構八竿子打不著，憑啥要抬高咱們哪？何況這還是個保密會，當然越少人注意越好！”

  小梁挺詫異：“許老，您還真相信他們手裡有那些貨？”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難說！假如他們真的有呢？嘿嘿！你家老頭子不來，別到時都便宜別人嘍！”許老笑臉嘻嘻的，調侃了小梁兩句，明顯相信對方手裡是真有那些寶貝。

  小梁很不以為然的道：“我老師收到信的時候也調查過的，這家星光公司做的是倒賣電子垃圾的生意，而且信上也有說明，這是一批殘損的貨！我老師說了，殘損怕是諛辭，其實都是人家廢棄了不能用的垃圾，真要能夠修複的話，人家還能給你當垃圾運過來？笑話！”

  “那你是幹什麽來了？”許老笑問。

  小梁噎了一下，苦笑道：“我老師說，東西雖然是殘損的，但未許就沒有半點可參考的地方，過來個人看看也不錯！反正沒啥損失，如果能碰到那殘損不太厲害的，也不是不能收購一二。”

  “哈哈！想法一樣！”許老笑了起來：“而且我們都知道，國外那些精密電子廠報廢處理的垃圾，都需要經過保密人員的檢查之後才能進入處理程序，但只要是由人來做的工作，都有可能存在漏洞！焉知不會有人為中飽私囊，上下勾結，將一些尚可修複的機器當垃圾賣掉？”

  “啊！”小梁恍然：“許老認為，星光公司很可能經由這樣的途徑收購到一些並未完全損毀的電子儀器什麽的，拆散裝箱，跟其他垃圾混在一起運過來？”

  許老笑眯眯的點點頭：“糾正你一點，具體負責收購境外電子垃圾的，不是星光公司，而是港島的星天公司，由那個自由港的公司去做這種事，遇到的阻礙會比國內任何公司都要少得多！”

  小梁的表情頓然嚴肅了不少，假如許老分析的是對的，那麽星光公司開保密訂貨會這件事就很值得琢磨了！並且蘊含的價值不知幾何！能夠花少得多的代價，買到尚可一用的國外高級電子產品，相信所有的科研單位都會動心，而這類等同走私般進來的貨物，數量通常都不高，若是僧多粥少……

  想著想著，他竟擔心起來了，好在許老主要是研究計算機的，跟自己目標不同，否則許老未必肯對他分析這些東西，更不會跟他搶那些數控芯片、精密機械用集成電路板。

  說話間車到陀山位於陀山市與省城之間的經濟開發區，停在了一家大酒店樓前，這家大酒店就是星光公司早已在信中指定的接待大酒店，連訂貨會也是在這家酒店的小會議室內舉行。
  但是看上去，大酒店今天完全不像有重要商業活動要舉行的模樣，只在大門口外面放了塊貼著紅紙的標語牌，上書幾個大字：星光公司業務會議接待處！
  小梁指著招牌好一陣子說不出話來，許老倒是呵呵失笑，臉上露出了有趣的神情。

  兩人走進酒店大堂，就看到了另一塊紅紙招牌，放在一張桌子前，桌子後面守著一個年輕姑娘，正在跟桌子旁邊一名老板模樣的中年男人說話。兩人不由對視一眼，心情古怪的朝那張桌子走了過去。

  “兩位好！這裡是星光公司訂貨會的接待點！”年輕姑娘笑容滿面的淺淺鞠了個躬，態度倒是十分好！首次點破了這次會議的真相，她看著兩人微笑詢問：“請問兩位有帶著邀請函麽？”

  “當然有！”小梁的神色緩和下來，從現在開始，會議總算顯得正常起來了。

  接下去果然按照程序來，先簽到，登記來人的單位姓名職務，然後接待方代為安排住宿……小梁和許老終於被領到一間雙人房內，得到了充分休息放松的機會。

  就在酒店斜對面的星光公司董事辦公室內，楊靈萱正在看謝小惠交給她的文件資料企劃案，就見謝小惠再次敲門進來，臉色興奮的報告道：“楊董！人都到齊了！雖然來的很多都是助理或者學生，可其中也有很重要的專家教授，地位最高的是許愛國教授！國家計算機研究中心主任！”

  “哦！”楊靈萱抬起頭來，臉上掠過一絲意外，隨即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