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內憂外患(1)
這些日子,京城和宮裡充斥著各種流言,尤其今早禦史彈劾七殿下寵妾滅妻之事,德昭宮裡自然也有聽聞,德昭宮總管太監王茗泉見柳貴妃陰狠震怒的模樣,就知道她定然是為此事而來。雖然平日裡袁華舞很得七殿下的寵愛,但看今天柳貴妃的聲色,顯然是不能消停的,因此王茗泉也顧不得袁華舞素日裡得七殿下寵愛,當即就命人去晨芳閣將她帶出來,當即在外院放了板凳,劈裡啪啦地打了起來。
聽著外面板子狠狠打在肉上的聲音,柳貴妃眼眸冷凝。
不一會兒,二十大板打完,王茗泉進來稟告。柳貴妃淡淡道:“繼續打!”
這次柳貴妃沒有說打多少,顯然是直到她說停才能夠停。王茗泉心中暗暗敲鼓,看柳貴妃的意思,恐怕這袁華舞今天是活不成了!咬咬牙,對著旁邊的人做了個手勢。
這個手勢落在袁華舞眼中,她看得清清楚楚,眼眸中閃過一抹怒色。
這些天皇宮裡也傳遍了七殿下寵妾滅妻的傳言,袁華舞自然也有所聞,也曾經和宇泓燁說過。雖然宇泓燁沒有當回事,但袁華舞知道,若任由事情鬧大,別的到也罷了。柳貴妃那裡絕不會繞過她,因此一直都在思索對策。剛才柳貴妃進門就命人打她的板子,她也咬著牙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柳貴妃如今正在氣頭上,事情又是因她而起,她若不吃點苦頭,柳貴妃斷然不會罷休,因此便忍著。
但如今看來,若再說話,只怕就要被柳貴妃活活打死。
聽著柳貴妃方才的語調,陰狠,卻沒有激怒衝動,聽起來心緒已經平靜下來,或許能夠聽得進去她的話?袁華舞想著,咬牙忍痛開口道:“貴妃娘娘,奴婢為七殿下鳴冤!”
她知道,在柳貴妃心裡,她一個小小的侍妾死也無妨,若說自己願望,柳貴妃未必會理會她,因此她隻說為七殿下鳴冤。
果然,聞言,柳貴妃眉頭微蹙,揮手命人停了板子,冷笑道:“你為燁兒鳴冤?本宮如今打的是你,與燁兒何乾?你又算是什麽東西?憑什麽為燁兒鳴冤?”
“若是平時,奴婢的確沒有資格為七殿下鳴冤,但眼下,貴妃娘娘之所以杖責奴婢,就是為了七殿下,所以奴婢要為七殿下鳴冤。還請貴妃娘娘給奴婢一個說話的機會,若貴妃娘娘認為奴婢胡說八道,盡可以繼續杖責,將奴婢打死。但若奴婢說得有道理,因為奴婢賤軀,牽連到七殿下,那豈不是奴婢的罪孽?”
在宮裡這兩年,袁華舞倒也清楚,柳貴妃對七殿下極為溺愛,幾乎事事以七殿下為重,因此怎樣說才能夠打動柳貴妃,給她說話的機會,袁華舞十分清楚。
柳貴妃微頓,倒想聽聽她還能說出些什麽來,道:“你說吧!”
知道柳貴妃將她的話聽了進去,袁華舞微微松了口氣,掙扎著身體翻下板凳,站起身來,艱難地走到門前,對著柳貴妃跪下,道:“奴婢袁華舞,叩見貴妃娘娘,方才不能夠第一時間向貴妃娘娘行禮,還請貴妃娘娘恕罪!”
柳貴妃渾身陰霾地過來,命人杖責袁華舞,行杖刑的人又豈敢放水?二十大板打下來,袁華舞的臀部到大腿已經是血粼粼一片,血肉模糊,有半點動作都疼得要命,這連番舉動下來,早已經疼得袁華舞渾身冒汗,中衣幾乎被汗意濕透,下唇更是被牙齒咬破,半點血色也無。但袁華舞知道,眼下是她的生死關頭,只能死死忍著,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見袁氏在這時候還能如此鎮靜,依足規矩先向她行禮,柳貴妃心中微動。
而且明明是她直接命人杖責袁氏,袁氏卻將罪責攬在自己身上。
“恕你無罪,說吧!”柳貴妃淡淡地道。
“貴妃娘娘之所以杖責奴婢,是因為近來宮中傳言,說七殿下寵妾滅妻,而所謂的妾便是指的奴婢。不知道奴婢所言是否有誤?”袁華舞竭力掩飾,聲音中卻還是有著些許疼痛的顫音,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柳貴妃冷哼一聲,算是默認。
“能夠服侍七殿下,是奴婢的榮幸,但若說奴婢讓七殿下寵妾滅妻,奴婢既不敢擔這個名聲,也不敢讓七殿下蒙上這樣的罪名。”袁華舞這樣的跪姿,一直牽動著臀部的傷口,疼得她汗如雨下,卻不得不堅持著,道,“奴婢雖然蒙七殿下垂憐,但至今仍然是晨芳閣的宮女,連明路都沒有過,毫無身份,若是七殿下當真偏寵奴婢到傳言所說的地步,怎麽會連個名分都不曾給奴婢?寵妾之說,已屬荒謬,滅妻更是不知從何說起?從七皇子妃進入德昭宮來,奴婢從未和七皇子妃碰面,並非奴婢狂妄,而是因為奴婢仍隸屬晨芳閣宮女,無故連到七皇子妃跟前的資格都沒有,而七皇子妃從來不到晨芳閣,因此無從會面,更不可能有任何衝突,而七殿下心系國事,或許在兒女私情上淡了些,因此對七皇子妃有些冷落,但無論如何也談不上寵妾滅妻啊?”
柳貴妃神色微動,開始凝思著袁氏的話語。
的確,袁氏不過是個臨幸過的宮女,連在她跟前過明路都沒有,若是燁兒寵她過頭,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原本柳貴妃並不知道宇泓燁為何會娶李纖柔,但打聽過李纖柔的情況,知道李纖柔和裴元歌是好朋友後,便也猜出三分,只怕燁兒還是對裴元歌不死心,而他冷落李纖柔,八成也是做給裴元歌看的,只怕當真和這袁氏沒有關系。
方才柳貴妃因為宇泓燁被禦史彈劾,又牽扯到袁氏,心中大怒,便命人杖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