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弟弟什麽的,就是用來欺負的
裴元歌雖然不在場,卻早就得知了經過,見宇澤隸吹牛,也不拆穿,笑吟吟地問道:“哦?隸兒你都做了什麽,說來讓我聽聽。”
宇澤隸知道被看穿了,嘿嘿笑著,轉溜著眼睛想了半天,忽然一拍胸膛,自豪地道:“我把宇澤楷跟我說的話全記住了,演得活靈活現的,把那個崔嶽唬得一愣一愣,這才能騙他主動交出畫。要不然,就靠宇澤楷那個小老頭,崔嶽肯定會懷疑的,才不會乖乖拿出畫來。”
“……”宇澤楷真恨自己功夫學得不到家,不然準上前把這個蠢弟弟揍一頓。
裴元歌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溫柔地道:“是嗎?我們隸兒這麽厲害啊?”
“那當然!”宇澤隸完全沒感覺這是裴元歌給他的安慰,當仁不讓地擺出一副天下第一的模樣。
裴元歌笑笑,向宇澤楷招招手。
宇澤楷離開開開心心地跑過去,偎依到她懷中,仰頭道:“娘!”
“這次崔嶽的事情能夠順利解決,楷兒當居首功!你做得很好,沒有辜負你爹和我的期望。”裴元歌毫不吝嗇地讚揚道,“不過這次的事情也算是給你們提個醒,崔嶽在你們面前殷勤周到,可是在外卻胡作非為,說明你們所看到的,所知道的,未必就是這個人的全部,記住了嗎?”
宇澤楷和宇澤隸各自領會不同,但都乖巧地點點頭。
裴元歌微笑著起身,攜了他們的手往外走:“陳家的事情,我已經派人查清楚了,他們的確是冤枉的,還好押解陳家人的兵差還未啟程。如今被冤枉的陳家人就在前廳,娘是女子,不便與他們相見。這件事既然是你們兄弟解決的,就由你們去見陳家人,好不好?”
“娘,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宇澤楷胸有成竹地道。
兄弟二人來到偏廳,陳家人已經等候多時。他們似乎是直接從大牢之中過來的,尚穿著囚衣,一個個神情憔悴,身上還隱隱能看到傷痕。
見到兩位衣著華貴的小少爺進來,當頭一人立刻率眾立刻跪倒在地:“草民陳雪橋拜見兩位少爺。”
“陳公子請起。”早在來的路上,宇澤楷就在心中將要說的話想了許多遍,因此說來十分沉穩有度,“崔嶽貪圖你們家的名畫,羅織罪名,如今已經查清楚,你們可以無罪離開,被抄沒的家產官府會如數奉還。這呂成寬的畫,既是你家祖傳之物,如今物歸原主。”
說著,向宇澤隸使了個眼色。
宇澤隸立刻把抱著的畫遞了過去。
陳雪橋展開一看,的確正是祖傳的名畫,心中百感交集,猶豫了片刻道:“此畫草民甘願獻給瑜王府,以謝瑜王府救命之恩!”
“陳家這次的禍患,本是因為瑜王府管教不嚴所致,還你清白公道,是應當之事,你不必如此。”宇澤楷久經宇泓墨和裴元歌教導,猜到了陳雪橋心中所想,“此事本是崔嶽一人所為,與瑜王府無關,若是收了你這副畫,豈不是坐實了罪名?你放心,以後只要在並州地界,絕不會再有人敢圖謀這幅畫。”
陳雪橋這才確定瑜王府當真沒有貪圖名畫之意,不由得老淚縱橫:“多謝世子恩典!”
“起來吧!”宇澤楷繼續道,“此事因瑜王府而起,你們又受了許多苦,瑜王府自有補償。你的妻子因此患病,我也會明下人延請名醫為她診治,直到她痊愈為止。”
沒想到瑜王府竟然做到了這個地步,陳雪橋不由得熱淚盈眶:“世子天高之後之恩,草民……草民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他的確為妻子的情況擔心,如今有瑜王府插手,自然能夠請到更好的大夫,妻子的瘋病或許還有痊愈的機會。
宇澤隸終於忍不住了,嚷道:“你怎麽隻謝我哥哥,不謝我?抓崔嶽,找畫,查明真相,我也有功勞啊!”
“草民多謝二少爺查明真相,還草民和陳家上下清白公道。二少爺當真是青天再世!”陳雪橋自然不清楚內情,聽到宇澤隸這麽說,不敢怠慢,同樣扣頭道。
身後的陳家眾人自然也隨之磕頭謝恩,青天之名不絕於耳。
從小到大,宇澤隸被人誇過可愛,誇過聰明,誇過有乃父之風,還是第一次被人誇是青天大老爺,不由得十分新鮮。尤其看到陳家諸人神色陳懇,言辭由衷,更是覺得自己天下第一厲害。嗯,青天大老爺,這個名號似乎也不錯,還能被人感恩戴德,不錯,十分不錯!
他不像宇澤楷那般矜持,心中得意,臉上自然而然地就顯現出來,看得宇澤楷恨不得揍他一頓。
好好的安頓陳家,一切都很順利,他也一直表現地無可挑剔,盡顯瑜王府的風范和威儀,恩威並重,結果最後被這個蠢弟弟的一番話全毀了!
剛才在娘面前搶他的功勞,現在又破壞他的威儀,哼哼,待會兒看他怎麽修理這個蠢弟弟。
安頓好感恩戴德的陳家人,宇澤楷徑自去了王府的書房。
宇澤隸則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自我得意了一段時間,忽然又愁眉苦臉起來。嗯,率軍出海,征服海外夷族真的很威風,而且還能看到許多新奇有趣的事情,很不錯;可是當個青天大老爺,查明真相,鏟除奸佞,還百姓公道,也很有成就感,尤其被老百姓誇晴天,感恩戴德的時候……。
所以他到底選哪個好呢?
正糾結時,宇澤楷抱著厚厚的一摞書進來了。
宇澤隸看到書就頭疼,見狀如臨大敵:“你抱這個多書來我房間幹嘛?我不看!”
“你不是想要遠渡海外嗎?這些都是描述海外方物的書,這些是行船方面的書,這些是水軍作戰方面的書……”宇澤楷不緊不慢地把手中的書分類,然後一一說明,“如果你將來想要帥人遠渡海外,這些知識都是必不可少的,必須全部看完。”
宇澤隸神色驚恐,他隻想威威風風地去海外看新鮮有趣的事情,可不想看書。
算了,他還是當青天大老爺吧!
“不不不,我改主意了,我不去海外了,我要當斷案如神的青天大老爺,所以這些書用不著了,我不看了。”宇澤隸連連擺手,果斷地道。
宇澤楷長長地“哦”了一聲,揮揮手,立刻有個下人進來,將同樣厚厚的一摞書放在旁邊。
“這又是什麽?”宇澤隸驚恐地道。
“想斷案,怎麽能不知道刑律呢?這些是大夏律法,這些是律法釋義,這些是案例匯總,哦,還有前朝的律法、釋義、案例在書房,我沒帶來,咱們先從大夏的開始。”宇澤楷對這個弟弟的性格了如指望,猜他的心思再容易不過,因此有備無患,他溫和地笑著,“放心,我會一本一本地把這些書都教給你的。”
宇澤隸的包子臉頓時苦得皺成了包子褶兒。
宇澤楷甩了甩搬書搬得酸疼的手腕,卻覺得神清氣爽。果然弟弟什麽的,就是用來欺負的,沒事欺負一下,精神抖擻。
雖然這些書他也不太看得懂,不過沒關系,欣賞著蠢弟弟的苦瓜臉,他完全不介意辛苦點多去請教一下先生。
小樣兒,我就不信我還收拾不了你了?
宇澤楷在心中得意地想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