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姨娘又要出么蛾子
就這樣,裴元歌甚至沒有開口,便如願以償地將紫苑要到了身邊。在紫苑的精心照料下,裴元歌的身體很快恢復了過來,這天見春光明媚,帶了紫苑到花園賞花。春光明媚的院子裡,紫苑小心翼翼地扶持著她,見四周無人,忍不住問道:“小姐,奴婢不明白,您當日為什麽要替桂嬤嬤求情?”
裴元歌微微一笑,摘下一朵晶瑩剔透的玉蘭花,放到鼻下輕嗅。
“桂嬤嬤是章姨娘的心腹,一定知道她不少的隱秘,這次章芸想要她的命,又斷了她一家的生計,桂嬤嬤豈能不生怨?而章姨娘也會擔心桂嬤嬤泄露她的秘密,既然兩生怨懟,何不讓她們狗咬狗去?”桂嬤嬤老奸巨猾,絕不會輕易被章芸得手,但章芸也不會放棄,等桂嬤嬤覺得走投無路的時候,就該她出手了!
紫苑這才恍然,點頭道:“還是小姐想得深遠。”
就在這時,裴諸城的小廝石硯遠遠跑過來,向裴元歌行禮道:“四小姐,老爺在書房,命小的請您過去!”說著,便恭恭敬敬地引著裴元歌向書房走去,不敢有一絲怠慢。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門後,不遠處一叢花樹前,慢慢浮現出三名女子。
“娘,你聽到沒?書房!爹的書房只有大姐姐才被允許進去過,連我都沒能進去,那小賤人憑什麽?”裴元容橘紅色的裙衫亂動,跺著腳,一臉的不甘和怨憤。那個裴元歌,長得醜,什麽都不會,連她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憑什麽獨佔爹的寵愛?
“姨娘,老奴看這事情不對!”王嬤嬤神色凝重,“那天的事情,老奴想來想去,桂嬤嬤行事素來縝密,絕不可能中途被人動了手腳,唯一能夠在湯藥裡加東西的而不被察覺的,就只有最後拿著藥碗的四小姐。當天四小姐的話乍聽沒問題,卻都在暗地推波助瀾。還有這關鍵人物紫苑,當日是四小姐準她進去的,而現在,她已經是四小姐的貼身丫鬟!事情再明顯沒有了,這就是四小姐連同那個紫苑,陷害桂嬤嬤!”
證據確鑿,但章芸還是覺得難以置信:“這怎麽可能呢?”
她正要授意桂嬤嬤在靜姝齋動手腳,沒想到居然會被裴元歌搶先一步,將桂嬤嬤攆出裴府,斷了她的臂膀!她不是一直對桂嬤嬤信任有加嗎?怎麽會突然翻臉?
再仔細想想,從那晚白芷挨打開始,裴元歌就很不對勁兒,神情氣質,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白芷挨打、割肉療病,乃至這次的美人淚事件,謀算之精密,心機之深沉,直令人怎舌,絕非那個愚笨無腦的提線木偶能做出來的。還有,從前的裴元歌,在桂嬤嬤的教唆下,絕對不會跟老爺親近,而現在,老爺已經徹底扭轉了從前對裴元歌的偏見,甚至寵他寵到許她進入書房。
這在從前,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中間一定有蹊蹺!
問題的根源,應該就在這場病上,裴元歌臥病在床的時候,一定出了問題,而且是大問題!
“不管是什麽原因,但是,絕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章芸神色陰沉,“老爺已經越來越疼愛這個女兒,再這樣下去,這府裡恐怕就沒有我和華兒容兒的立足之地了!”
王嬤嬤點點頭,又憂心道:“四小姐大不像從前,又有老爺,姨娘要謹慎!”
“整個裴府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要抹黑她,又何必親自出手?”章芸冷笑,眸光中閃爍出狠厲,“以前舒雪玉被禁,老爺征戰在外,裴府由我管事,如果裴元歌出了意外,我總跑不掉管家不利的罪名,老爺回來後總難免遷怒於我。現在,有了紫苑這隻蒹葭院的替罪羊……等緩過這陣子,看我怎麽收拾明錦那賤人留下的孽種!”
豔紅的唇慢慢勾起了一抹笑,如罌粟般絢麗,卻帶著致命的狠毒……
來到書房,原來裴諸城見天氣晴朗,他又有空閑,要帶元歌出去走走。坐在舒適的馬車裡,裴元歌偷偷掀起窗簾,隔著帷帽垂下的輕紗,打量著外面的喧囂熱鬧。一路走過,兩邊高樓巍峨,店鋪林立,各式各樣的貨物琳琅滿目,身著各色綢緞衣衫的行人往來如織,顯得恢弘壯麗,繁華似錦。
“將軍!”車門外忽然傳來石硯的聲音,“前面黑白棋鑒軒又在鬥棋,聽說這次的彩頭是七彩琉璃珠,引來許多人,把路給擋住了。所以請將軍示下,是暫停一會兒,還是繞道過去?”
這鬥棋可謂京城一景,聲名遠揚,尤以棋鑒軒為勝。
黑白棋鑒軒分前後兩院,前院以天乾地支為序,設有六十鬥棋室,每室有一位棋藝高手坐鎮,要能夠連贏三局者,才有資格進入後院與軒主對弈,能夠贏了軒主的人,便可贏得鬥棋的彩頭。而每次棋鑒軒拿出的彩頭,都是稀世奇珍,可惜,鬥棋三年,從未有人能從這位軒主手中贏走彩頭。
“七彩琉璃珠……”聽到這次的彩頭,裴諸城神情有些異樣,沉吟了會兒,忽然握住裴元歌的手,慨然笑道,“走,歌兒,陪父親鬥棋去!我突然想會會這位神秘莫測的軒主了。”
在眾人驚歎的目光下,裴諸城連贏三局,被引著往後院走去。
與前院的冷清疏淡的黑白色調完全不同,棋鑒軒的後院秀麗婉約,清新雅致,院內繁花盛開,七彩繽紛,異香撲鼻。兩人到了二樓,只見一道屏風橫亙中間,將雅室隔斷,垂墜而下的珠簾散發著淡淡的光輝,隔絕了內外的視線,隻隱約能看到屏風後面有人。
珠簾前坐著一名黃衣少女,容貌明豔,卻難掩驕矜之氣,正滿面不忿地瞪著眼前的棋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