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姨娘毒計,眾丫鬟陷害四小姐(1)
像是察覺到自己的失言,章芸轉頭怒喝喜言道:“你胡說什麽?就算四小姐的院子裡藏的有男人的衣服,也可能是為老爺繡製的新衣,用得著這麽大驚小怪嗎?”表面上是為裴元歌遮掩,但卻坐實了她院子裡有男人的衣服,一個“藏”字,連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慌神情,任誰見了,都會覺得是欲蓋彌彰。
溫夫人微微皺起眉頭,眸光如劍,冷冷地盯著章芸和喜言。
裴諸城看了眼裴元歌,她亦是一臉的驚訝,卻並無驚慌之色,心中稍定,開口道:“到底怎麽回事?小姐的清譽也是能夠隨口汙蔑的嗎?”
喜言“撲通”一聲跪下,驚慌失措地道:“奴婢知錯,奴婢這就是去處置靜姝齋的那個丫鬟!”說著轉身就要出去。
“回來。”裴元歌開口,起身對裴諸城福了一福,道,“父親,今晚這事蹊蹺,若就這樣遮掩過去,反而對女兒清譽有損。女兒立身清白,懇請父親當著眾人的面查清此事!”
裴諸城滿意地點點頭,有外人在場,的確不能這樣含糊掩過,便發話要查個明白。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靜姝齋。一個身著桃紅衣裳的小丫鬟抖抖索索地跪在一簇鮮花前,見到眾人,忽然跪著爬過來,抱著裴元歌的腿,哭訴道:“四小姐,奴婢是奉你的命令處理那件衣裳的,你不能見死不救啊!你救救奴婢啊,奴婢不想死,奴婢真的不想死!”上來先敲定了男人的衣裳與裴元歌有關。
裴元歌卻不作聲,只看著裴諸城,等他問話。
早有丫鬟搬了張紅木黑漆的圈椅過來,裴諸城坐下,雖然對眼前的情形有些困惑,但裴元歌的沉靜讓他放下心事,端起臉,冷冷地喝問道:“誰來把整件事的經過詳詳細細地說一遍?”
小丫鬟淚眼朦朧地望著裴元歌,隻不停磕頭。
喜言見狀,上前跪下回話道:“回老爺的話,原是章姨娘命奴婢給四小姐送衣料,沒想到到了院子裡,就看到這丫鬟鬼鬼祟祟地趴在這花叢邊,不知道在做什麽。奴婢擔心她要對四小姐不利,便上前詢問。這丫鬟說話顛三倒四,隻說她是奉四小姐之命,要將一件青色的男人衣裳埋進土裡,不要讓別人知道。奴婢聽事關重大,不敢擅專,便命人看著這丫鬟,急忙去稟告姨娘。”
聽她說得煞有介事,裴諸城再看了眼裴元歌,見她依然鎮定,這才又問道:“那衣裳呢?”
喜言指著一簇盛開得豔麗的芍藥,道:“據這小丫鬟供稱,那衣裳就埋在這簇芍藥下面。”
眾人的目光都往芍藥叢望去,根部的土壤有著明顯的松動的痕跡,顯然新挖過坑又被埋上。裴諸城心中有些惴惴,再看了眼裴元歌,終究還是相信女兒居多,邊道:“來人,將那土挖開!”
原本看守小丫鬟的粗壯婆子立刻拿來工具挖坑,沒三兩下便從土壤裡露出一角青色的衣料。
見竟然真的挖出男人衣裳,在場眾人都是一怔,尤以裴元歌為甚。秀雅的面容一片慘白,突然淒然尖叫一聲,撲了上去,似乎難以置信似的,反反覆複地盯著那青色衣角看了又看,確定不是幻覺,這才呆愣住,木訥著難以言喻,許久才轉過身來,癱倒在地,淚流滿面地道:“父親,女兒沒有!女兒真的沒有!”她像是已經被打擊過度,連辯解都不會,隻反反覆複地重複著這兩句話。
章芸站在最後面,表面震驚,心頭卻是暗笑。
這衣裳自然是她命人埋在這裡誣陷裴元歌的,靜姝齋裡,除了紫苑,其余的人都是聽她的。而紫苑緊隨裴元歌,時刻不離,趁著兩人都不在的時候,埋件衣服還不是輕而易舉?今天裴元歌從頭到尾都沒回過靜姝齋,絕不可能發現此事。有男人的衣服,有小丫鬟的證詞,鐵證如山,裴元歌的閨譽,毀定了!
紫苑臉色也是慘白。
有白薇告密,又有泉兒盯著白芷,她以為無論章姨娘有什麽毒計,都不可能得逞,為什麽現在還是會出現男人的衣裳?看小姐剛才的模樣,難道說中間出了什麽差錯?忽然咬咬牙,衝出來跪倒在地,磕頭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老爺責罰!”
她突然衝出來請罪,倒讓眾人都愣住了。
裴諸城對蒹葭院的人深具戒心,看到紫苑,警戒地道:“什麽事?”
“事到如今,奴婢不敢再隱瞞,這衣裳,這衣裳不是小姐命人埋的。是奴婢……是奴婢……”紫苑畢竟是清白女兒,雖然想要替裴元歌擋過這一劫,但話到臨頭,卻還是有些難以出口,狠狠心,流淚道,“奴婢……奴婢與人有染,這衣裳是奴婢相……相好的贈給奴婢,奴婢怕被小姐發現,所以……所以命這小丫鬟埋在這裡。此事與小姐無關,奴婢……奴婢願領死罪!”
裴元歌震驚地望著紫苑,這時代女子名節如天,紫苑為了她,居然情願擔當這樣的汙名?
想替裴元歌擋罪?你也配!章芸輕蔑地道,和藹地問那小丫鬟道:“你說,這衣服究竟是誰讓你處理的?是四小姐,還是紫苑?”說到四小姐時,明顯加重了口氣。
小丫鬟正被紫苑弄得頭昏,聽到章芸的問話,忙磕頭道:“是四小姐!”
“你不要胡說!這件事與小姐何乾?”紫苑厲聲道,隨即又磕頭解釋,“老爺明鑒,這衣裳千真萬確是奴婢所得,想必是奴婢平日裡貼身伺候小姐,這小丫鬟就誤以為此事是小姐所為,實際上與小姐半點乾系也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