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姨娘爭寵耍手段
屋內,在漆黑和孤單中,舒雪玉終於忍不住落淚。
四德院,喜德將裴諸城迎進內室,只見章芸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眼眸含淚,梨花帶雨般地楚楚可憐。見裴諸城進來,先斥罵喜德,“你個膽大妄為的小蹄子,我說了不要驚動老爺,你怎麽就是不聽話?深更半夜的,又從夫人院子裡將老爺請來,成什麽話?”眼波婉轉地凝視著裴諸城,道,“老爺,婢妾沒事,你還是回夫人的院子裡吧!畢竟,您和夫人十年都沒見了。”說著,卻是秀眉緊蹙,似乎痛苦不已。
如此善解人意的解語花,誰舍得在這時候離她而去?
裴諸城淡淡看了眼她,道:“請大夫了嗎?”
“姨娘一直說不要驚動人,不讓奴婢去。奴婢看姨娘頭疼得厲害,都哭了,實在不知所措,這才去驚擾老爺。”喜德急忙跪下,再將章芸體貼溫柔的形象美化三分。
裴諸城神色不動,揮揮手命喜德下去,也沒叫人請大夫,也沒上前軟語慰問,隻靜靜地看著章芸。那陰沉甚至帶著點怒氣的目光,看得章芸漸漸不安起來,慢慢地坐起身,身著白色絲綢中衣的身體纖細動人,盈盈水眸望著裴諸城,小心翼翼地道:“老爺?”
“我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了頭疼的毛病?”裴諸城冷冷地道。
“老爺……”章芸怯怯地喊道。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給她好看嗎?”裴諸城歎了口氣,神色鬱鬱:“我知道,從前她讓你受了不少委屈,可現在,你是執掌裴府內務的人,她只有個正室的名分,欺負不到你頭上來,你又何必學這種小家子氣的手段?章芸,我這次回京後,你一再讓我失望,我真的不明白,過去那個明事理,知進退的章芸到底到哪裡去了?”
第一次聽到裴諸城說這樣的重話,章芸眼中淚意盈盈:“芸兒害怕……怕老爺從今往後,眼裡只有夫人,再沒有芸兒了,所以……所以……”
“你一向聰明,怎麽偏這會兒糊塗了?”裴諸城瞪了她一眼,“你有華兒和容兒,所以對歌兒難免有照料不周的地方,這不是你的錯。但歌兒還小,不能沒人照看,她又沒有孩子,如果她們能夠相處融洽,豈不是三邊都好?我只是為了這個,才讓她出來,你想太多了!”
章芸咬咬唇:“芸兒知錯了!”
“既然知道錯了,就得改!她畢竟是元配,該給的顏面你得給她,不能太過分了!明天早上,記得去給她請安,我上朝回來要查問的!”裴諸城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起身離開四德院,留下章芸半坐在床上,貝齒緊緊咬著紅唇,死命地撕扯著手中的絹巾,又氣又羞,又伏床痛哭起來。
為什麽?在這樣的情形下,老爺還是維護那個賤人?
回到蒹葭院,見內室一片漆黑,裴諸城無奈地從外室取了燭台,悄悄進去。
原本以為舒雪玉已經睡著了,誰知才進去,便見床上舒雪玉猛地一激靈,翻身坐了起來,轉頭朝門邊看來,面上猶有淚痕。裴諸城一怔,忽然間明白了些什麽,垂眸,好一會兒才道:“你別亂想,我說了今晚會宿在蒹葭院,就是蒹葭院,不會變!”有心想再說些什麽,卻欲言又止,最後隻道,“很晚了,早些睡吧!”
消息傳到靜姝齋,裴元歌微笑著收起手中的藥粉,起身安寢。
舒雪玉既然出院,作為女兒,裴元歌次日清晨便起身前去請安,迎面正好遇到章芸,不禁彎唇一笑,戲謔地問道:“章姨娘,聽說你昨晚突然病重,現在就又來給母親請安,如此恭敬,當真是妾室們的表率,元歌實在佩服!”說著,看著章芸扭曲的神色,肆無忌憚地笑著越過她,進了房間。
屋內,該來請安的人都已經到得差不多了。
寒暄過後,舒雪玉便將矛頭對準了章芸:“聽說章姨娘昨晚病了,如今可好些了?”
昨晚的事情早傳開了,人人都知道,章芸裝病也沒能把老爺從夫人院子裡拉走。章芸專寵十年,姨娘們雖然畏懼她的權勢,不敢抗衡,但現在看到她吃癟,心中也在暗暗稱快。
章芸哪能察覺不到眾人的嘲弄之意?但舒雪玉這話問得極為合理,挑不出半點毛病,昨晚裴諸城又剛剛敲打過她,章芸不敢太過,只能忍氣吞聲地道:“多謝夫人掛念,已經好些了,不礙事!”
“那就好,只是希望,這病以後不會再犯才好!”舒雪玉淡淡地道,眸帶嘲弄。
“是啊,姨娘掌管裴府,身體要緊,可不能輕忽了小病,免得釀成大禍。”
“可不是嗎?我看章姨娘說不定就是太累了,才會病的!”
昨晚裴諸城沒有留下,又敲打她,已經讓章芸極為羞辱惱怒,成為心頭刺,偏今天人人見她,開口閉口都是她昨晚的“病”,無論是嘲弄的,關切的,還是討好的,都是在她的心頭撒鹽,偏又不能因此發作,這一天,章芸過得極為憋屈,但想到裴諸城今晚必定留宿四德院,屆時便能洗刷前辱,這才忍耐著。
章芸精心妝飾,又準備了好酒好菜,誰知道,這晚裴諸城又宿在了蒹葭院。
王嬤嬤去打聽了,回來報說:“聽說老爺今晚本來是打算宿在四德院的,只是聽說四小姐在蒹葭院,過去看看。誰知道四小姐拉著老爺打雙陸,一直打到亥時三刻,因為太晚了,所以老爺就直接宿在蒹葭院了!”(雙陸,古代一種棋牌遊戲,有點類似今天的飛行棋,但比較考較謀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