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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醫有毒》第1391章 素璋
  第1391章 素璋
  “今天第幾天了。”歡顏和瑞珠坐在草鋪的床上,顧若離靠在一邊正打著盹兒,兩個人低聲說著話。

  瑞珠想了想,回道:“白小姐走了八天了。”

  “那快回來了。”歡顏說著拿毯子輕輕蓋在顧若離身上,又心疼的看著顧若離,“縣主好些天沒有好好睡覺,人都瘦了一圈了。”

  在這裡,他們日夜擔心勞累照顧病人就不說了,生活上的不方便真的是要命,他們跟著出城到這裡半個多月,居然一次澡都沒有洗過。

  不是沒有時間,就是沒有時機,總之,她們能一天撈著一次洗臉的機會,就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咳咳……”床上的病者又輕輕咳嗽了幾聲,歡顏怕他吵醒顧若離,立刻起身過去看,那人徐徐睜開眼睛看著她哀求的道:“歡顏姐姐,我……我想,想小解。”

  “哦,等下啊。”歡顏說著,拿著個簡易的尿壺放進被子裡,那人滿臉通紅的閉上眼睛,等尿完歡顏又拿毛巾伸進被子裡胡亂的擦了擦,道:“一會兒給你擦後背,要動一動,不然會生褥瘡。”

  那人點點頭,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麽,當時他被馬踩到胸口時,腦子一片空白,握著給父母的信攥的緊緊的,他信裡面告訴了他娘,他雖死了可將軍會給他們家五十兩銀子的撫恤,可以讓兩位老人安穩過到老,也能讓兄弟娶上媳婦。

  他們虎賁營的撫恤金,比其他所有地方都要高。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活下來了,現在睜開眼睛就能聞到青草的香,能看到幾位姑娘還有顧大夫的笑臉,昨天晚上將軍還來看他了,和他和顏悅色的說了許多的話。

  將軍也那麽關心他,他這輩子值了。

  “醒了嗎。”顧若離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歡顏正在和傷兵說話,就揉了額頭起身過來問道:“冬青,今天感覺怎麽樣。”

  被喊冬青的傷兵羞澀的道:“感覺好多了,除了躺的的久了後背有點麻,其他的都挺好的。”

  “嗯。”顧若離點頭,“一會兒請人來將你送回軍帳去,你和兄弟們說說話,時間也會過的快一點。”

  冬青眼睛一亮,點著頭道:“好,好啊!”他實在不想再麻煩她們幾個人了。

  顧若離又仔細看了他胸口的吊架,若是能用馮勻後來做的那種可隨身便攜的架子就好了,可惜,毛順義這邊還沒有拿到,他帶來的還是以前用的。

  她老早就寫信回京城了,希望他們能將用的東西,讓人帶過來。

  至少一來一回,等東西到了冬青的傷也好了。

  “顧大夫。”閔正興掀開簾子進來,拱了拱手,道:“有幾個傷是能拆線了,你可要過目?”

  閔正興這兩天幫著她在給縫合過的傷兵拆線。

  “好。”顧若離點頭又和他說冬青的事,“我打算將他送回軍帳,您看看安排在哪間合適。”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出了門。

  “那這件事就讓老夫來安排吧。”閔正興側目看著顧若離,道:“說起來,有件事老夫一直想要請教你。”

  顧若離點頭應是,道:“前輩請說。”

  “這手術前洗手,就真的能杜絕感染,降低感染的風險?”閔正興沒有這樣的意識,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

  顧若離頷首,將關於消毒的效果和他細細的解釋了一遍,道:“……所以,消毒是手術中至關重要的一步,決不能馬虎了。”

  “老夫明白了。”閔正興點著頭,道:“關於戰場急救,你的方法確實好,我們大夫畢竟人數較少,這樣讓人將傷兵抬回來治療,對受傷的人也有好處。”

  “是。不過我在想,那些抬人的士兵醫學知識還是太薄弱的,我想今天下午抽空給他們再說說,您覺得如何。”顧若離道:“他們如果能準備判斷傷勢,這樣一來就又能提高我們的效率,而不用特意去叮囑查看再分開。”

  “此事讓齊戎去辦吧。也讓他歷練一番。他近日跟著你學了不少東西,現在想起來,老夫當年所教他的東西,都不及你這十幾日的多。實在是慚愧。”閔正興說著,打了簾子,兩個人前後進了軍帳,裡面躺著許多的傷兵,大家看到顧若離都笑著打招呼,她道:“都別笑,小心崩裂了傷口,又要十來天才能好。”

  “縫的結實呢。”有人笑著道:“這肉肯定要比布結實的,對吧。”

  顧若離也禁不住笑了起來,指著地上盤腿坐著的人,道:“哪裡受傷的,衣服褪了我看看。”

  “好。”那人說著就褪了上衣和褲子,刀疤從肩胛骨一路劃到尾骨,顧若離上前細看摸了摸,回頭和閔正興道:“現在就拆線吧,再養個三五天就可以了。”

  閔正興就點頭,去那了藥箱過來,洗手取了剪刀和鑷子,兩個人蹲在傷口邊,他問道:“從這邊下剪?”

  “嗯。”顧若離指了指,“手略輕但是不能太慢。”又看著傷兵,“會有點疼,你忍一忍。”

  那人嘿嘿一笑,道:“從鬼門關轉一圈被顧大夫拉回來後,我什麽痛都不怕了。”

  顧若離失笑。

  閔正興的手法不算熟練,但是顯然已經掌握了要領,顧若離道:“拆線沒問題了,一會兒他們要是獵了牛羊回來,您可以在牛羊身上再試試縫合,做幾次就熟練了。”

  “好!”閔正興就想到了那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以年齡還看輕別人,也不能在不了解別人的情況下,而驕傲自滿,若非顧若離不和他計較,怕是他這幾十年的臉面都要丟完了,“老夫下午就去練。”

  顧若離應是,塗抹了一遍傷藥,讓他穿了衣服,叮囑道:“忌口還是要忌口的,還有不能有大動作,也不能跟著他們偷偷去沐浴,不讓傷口會惡化的。”

  “知……知道了。”那人抹著後腦杓笑著道:“顧大夫是深知道我們心裡在想什麽。”

  她當然知道,昨天孫刃就騎馬走了小半個時辰去沐浴,水冰涼刺骨,根本不能下水。

  她和閔正興一起出了門,齊戎剛好從另外一邊的帳子裡出來,幾個人對視一笑,顧若離離開,齊戎趕過來和閔正興道:“師父,您要不要去練練手?”

  “去哪裡練手?”閔正興不解的看著他,他就笑了笑道:“早上顏世子獵了幾隻兔子回來,還在那邊擺著呢。”

  閔正興左右看看,點著頭道:“行。”師徒兩人就背著藥箱切切摸摸的去找兔子,走了一會兒閔正興忽然想起來什麽,敲了齊戎的頭,“臭小子,我們不偷不搶的,何至於做賊似的。”

  齊戎一愣嘿嘿笑了起來。

  顧若離碰到了白徵,他聲音還是輕輕柔柔的,問道:“再有兩天,他們是不是有回來了?”

  “應該是。”顧若離道:“白先生有事?”

  白徵微微搖頭,問道:“白氏的秘藥……你這裡可還有?”

  “還有一顆。也是最後一顆了。”顧若離挑眉看著他,問道:“白先生受傷了嗎?”

  白徵搖了搖頭,道:“沒事。若是這顆藥你不著急用,可否先給我,這兩日沒有戰事,想必你暫時也用不上。”

  她頓了頓,點了頭,“好,你稍等一會兒。”話落,去軍帳裡將最後一顆藥取了出來遞給白徵,“吃藥的方法您知道吧。”

  白徵是要給誰,難道不是這個軍營中的人嗎。

  她覺得有些奇怪。

  “知道。”白徵微微一笑,攏著袖子慢慢跺著步子去了別處,她則是在帳子前站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拐了彎去找趙勳,問了半天也沒有見到他,反倒看到了顏顯,他道:“一早離開的,親自帶著斥候去打探了。”

  “那等他回來再說吧。”顧若離看著顏顯臉上的胡子,不由失笑,他一愣摸了摸臉問道:“怎麽了,可是胡子太可笑?”

  顧若離擺手,道:“沒有,挺好看的。”

  “顧大夫說笑了,我這臉哪有什麽好看之處。”他說著和顧若離並肩走著,“聽說……冬青已經康復了?”

  “是的。”她含笑點頭,“正常休養,不會再有生命危險。”

  顏顯忽然停下來和她拱手,“恭喜。當初先帝的事我也有所耳聞,你的心情我能體會。如今能度過這一關,確實是很不易。”

  “所有的事都沒有辦法回頭。”顧若離看著遠處,目露遺憾,“望先帝在天之靈能原諒我的無知和莽撞。”

  這一次換顏顯擺手,笑著道:“你想多了,有的責任不在你,所以你不用一直負疚。”

  “謝謝。”她回頭看他,忽然道:“你也是。”

  顏顯一愣,忽然失笑捂著額頭無奈的搖著頭,道:“是,是!”他才覺得自己被顧若離繞進來了,不由歎氣道:“那就一起努力吧,忘掉那些不愉快的,歇下不該擔負的責任,輕裝上陣,向前看。”

  “嗯。”顧若離也頷首,道:“顏夫人這幾年都不催你,就是渴望著有朝一日你回去時,是一個全新的顏釋文。”

  顏顯點了點頭,忽然抬手指著遠處不斷揚起的灰塵,“應該是遠山回來了。”

  她隨著視線去看,果然就看到一隊七八個人騎馬朝這邊跑來,不一會兒就到了跟前,趙勳翻身下馬看著她,道:“怎麽了?”

  “我來找你。你要不要先去梳洗一下。”顧若離看這兒他一臉的灰,心疼不已。

  他頷首看了一眼顏顯,道:“我去洗洗,一會兒喊了秦大同到我這裡來,我有事和你們說。”

  “好。”顏顯應是而去。

  顧若離跟著趙勳邊走邊說著話,路過的人紛紛和他們打招呼,也不再奇怪,因為最近趙勳對傷兵的事非常的關注,所以和顧若離接觸的也很頻繁。

  “……剛剛白先生來,將最後一顆藥拿走了。”顧若離蹙眉道:“這裡的傷兵現在都用不上了,所以我覺得有些奇怪,來和你說說。”

  趙勳步子停了下來,看著她問道:“你也白徵有問題?”

  “嗯。大概是覺得他太神秘了吧。”他的過去,未來包括他心裡在想什麽,沒有人知道也猜不到。所以不由自主的帶著質疑和戒備,“我聽說額森受傷了一直沒有康復,會不會是……”

  希望是她想多了,至少表面上看來,白徵和額森沒有半點聯系。

  “等等。”趙勳招手喊來一人,和他低聲交代了幾句,那人點頭應是而去,他又回頭看著她,道:“我讓人去跟著他,若是有什麽異動就直接將他控制了。”

  她點了點頭想到了白世英。

  可一連兩天白徵都沒有離開過軍營,盯著他的人自然一無所獲,顧若離覺得是自己錯怪他了,便不再想這件事。

  “額森具體的位置找到了嗎?”顧若離和趙勳坐在河邊,前面是落日余暉,氣溫也慢慢降下來,便覺得有些冷,他將她包著抱在懷裡頷首道:“找到了,再給他兩日時間休整。”

  要是他再不康復,那他也就不會再等了。

  “你……”她覺得奇怪,等額森康復再去打,這不像趙勳的風格,他看出她眼裡的疑惑,低聲道:“一仗打十年也是常有的。”

  她楞了一下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笑著道:“……那也得額森能耗得起十年。再說,我怕時間久了朝廷那邊的糧草會跟不上。”

  她每時每刻都擔心他們的糧草會不夠,趙凌會受人蠱惑而斷了他們的退路。

  “放心。”他漫不經心的道:“就算朝中的斷了也無妨。從薊州以及合水還有慶陽儲存的糧草,足夠負擔我們半年。”

  而趙凌也好,趙梁闕也好,現在都不可能斷糧草,在他們沒有準備好的前提下,最怕的就是激怒趙勳。

  他帶兵反了打回去,可不是輕松隨便的事。

  “那就行。”她看看時間起身道:“我們回去吧,一會兒氣溫更低會冷的。”

  他頷首將她抱上馬,一夾馬腹便揚塵往軍營而去,天徹底黑下來時顧若離到了軍營,趙勳去和顏顯商量事情,她和歡顏還有瑞珠在帳子裡說話。

  “我好想洗個頭。”歡顏拿篦子梳著,“縣主,正好今晚沒事我們洗頭吧。”

  他們已經有七八天沒洗頭了,實在是癢的難受。

  “好。”顧若離也忍的很辛苦,吩咐瑞珠道:“瑞珠去燒水,我來生個爐子,烘一會兒頭髮就能幹了。”

  三個人就忙活了起來,顧若離提著爐子在帳子的生火,忽然就聽到頭頂上撲棱撲棱的翅膀聲,她一抬頭就看到了一隻鷹停在在了帳子頂上,眼睛正像是看獵物一樣的盯著她。

  她嚇了一跳,手中的火折子也掉在地上,她慌忙撿起來拿火去嚇唬它,“快走,這裡沒有肉吃。”

  鷹也不動,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她,她禁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搓著胳膊正要去喊孫刃,忽然,白徵走了過來含笑道:“你不傷它,它不會傷你的。而且,在草原上鷹多是有人馴養的。”

  “白先生。”顧若離覺得白徵最近神出鬼沒的,“你怎麽在這裡,找我有事?”

  白徵遞了一個瓶子給她,含笑道:“藥不用了,還在你這裡保管吧。”

  “是你的朋友受傷了?”她一愣接過來開兩瓶子聞了聞,藥還是那粒藥,“用不上了嗎。”

  看來她真的小人心了,他拿藥也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也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異常,都是她自己憑空臆想的。

  只是覺得他有些奇怪,就想著他是不是別有所圖。

  白徵頷首,道:“應該是用不上了。”話落,他指了指遠處,“要不要……一起走走?”

  她挑眉尷尬的道:“我在生爐子,打算生火的。”

  “今天第幾天了?”白徵也不強求,看著她問道。

  顧若離脫口回道:“十二天。”話落她一怔看向白徵,“你是有什麽事要和我說嗎。”不會是白世英出了什麽問題吧。

  “世英的藥雖好,可你總不能讓她一直留在這裡陪你製藥吧?”他神色平靜,語氣無波的道:“白夫人的身體撐不了多久,她總有回去的一日。”

  顧若離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反問道:“這是她和你說的,還是白先生自己的意思。”

  “我的意思。”他道:“戰場太危險,她留在這裡我不放心。”

  顧若離沉默了下來,將火折子放在爐子上,含笑道:“我們現在確實很需要她,也需要白家的秘藥,至於她想不想留下來,我想等她來了以後我再和她商量,白先生覺得呢。”

  “問不問結局都是一樣。”白徵回道,“她不能一直留在這裡。”

  顧若離正要說話,忽然一隻停在帳子上的鷹撲棱一下朝她衝了過來,她嚇的驚叫一聲抱住了頭臉,白徵就將她拉在身後手一揮,那鷹便飛去了別處,在上空盤旋了一刻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多謝。”顧若離尷尬的道謝,白徵卻是看向她微微一笑,道:“應該是我抱歉才對。”話落,忽然袖子一揮,顧若離聞到了一股香風,不等她反應人已經直直的栽了下去。

  白徵接住了她,將她攔腰抱住,他的馬就嘚嘚的走了過來,他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顧若離醒來的時候,一輪銀月正掛在天際,四周有著微弱的光線,白徵的聲音傳了過來,“人,我還是不能讓你帶走,若是要用請他親自來。”

  “素璋。”另一個男子的說話聲,“你做到了這一步就表示你已經沒有回頭路,你就算堅持他們也不會原諒你的。”

  白徵輕輕一笑,聲音隨風而來,“我做事,從來不求誰的原諒,隻問本心。”又道:“你若不能,那今晚就當你我不曾見過,他日必有相會時。”

  “等等。”那人有些著急,道:“你就不怕我將你和她一起劫走。”

  白徵就回頭看著那人,道:“那你大可試試!”

  “你!”那人氣急敗壞的樣子,冷聲道:“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要知道,若是額森死了,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不會有好結局的。”

  白徵不為所動,“你我從來就不相同,何來你我。”

  “你好自為之。”那人說著,朝顧若離這邊看來,就看到她已經醒了,正靜靜坐在那邊看著這裡,月色下女子肌膚如銀月一般散發著光澤,秀眉杏眼瓊鼻菱唇,就算衣著樸素甚至有些蓬頭垢面,也遮擋不住她的美豔。

  他不由多看了一眼,終於明白為什麽額森只是千裡眼裡匆匆一瞥就忘記不了。

  “我回去,你確定你不會被趙遠山發現?”那人看著白徵,就聽他道:“我在此處等你一個時辰,過後我會帶她回去,至於你能不能趕得上,是你的事。”

  “好!”那人說的咬牙啟齒,一揮馬鞭反身而去。

  白徵靜默了一會兒回頭看著顧若離,兩人對視四周都是靜悄悄的,過了許久他道:“他是隋景,霍繁簍的大哥!”

  “所以,你和霍繁簍也是認識的?”顧若離坐著沒動,看著他道:“你因為你父親的緣故,所以也同樣在為闕郡王做事?”

  白徵淺淺一笑不置可否,走過來坐在顧若離對面,道:“我的事一言難盡,你的事卻好解決,若額森來你治好他便是,若不來我就送你回去。”

  “你太自信了。”她沉聲道:“我若不給額森治病呢。”

  白徵搖搖頭,道:“為了世英,你會治的。”

  “白姐姐,你對她做了什麽。”顧若離頓時沉了臉,白徵回道:“我若舍得,她早就是我白徵的人,何至於現在承受這萬般的相思折磨。這世上我唯一不會傷害的人,就是她。就像趙遠山對你一樣。”

  “你不配和七爺相提並論。他做事無論好壞都正大光明。”顧若離追問道:“那這件事和白姐姐又有什麽關系。”

  白徵回道:“你不奇怪,世英為什麽還沒有回來嗎。隋景抓了她,到現在怕是衛所的人還不知道,藥房裡根本沒有人了。”他扶著額頭抬頭看著月亮,語氣落寞。

  顧若離明白了,從一開始他是想要給額森藥的,可不知為何那邊不要藥卻只要她來治療,大約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想抓了她來威脅趙勳……或許,白徵一開始並沒有打算將她帶來這裡,可就今天他知道了白世英被抓的消息。

  所以才下定了決心。

  那隻鷹就是他和隋景互相聯絡的方式吧。

  居然是霍繁簍的大哥,趙梁闕這幾十年真的是布局周密,小到白氏毛氏這樣的家族,大到皇宮和太子後宅以及額森的身邊,幾乎都有他的人出沒。

  野心可真是不小。

  似乎,只要時機一到,這天下就一定是他趙梁闕的囊中物了。

  “那你剛才為什麽不將我直接給隋景。”顧若離看著她,“拿我去換白姐姐。”

  白徵收回視線看向她,兩個人就坐在河邊上,一高一矮的身影對立著,“我沒看到世英,談不上交換。”

  “我要是現在走呢,”顧若離站起來,白徵搖了搖頭,道:“你走不了。也不用想著趙遠山會來救你。”

  顧若離明白了,隋景一定是派兵從前面去騷擾虎賁營,所以趙勳根本無暇顧及後方,至於歡顏和瑞珠,怕是也昏迷未醒。

  是夜裡,誰又知道她是睡著了,還是離開了。

  “我保你無事。”白徵也起了身,負手看著河面,“天亮之前就有分曉。”

  顧若離沒有說話,她也擔心白世英,如果額森知道了白世英手裡藥的重要性,肯定不會輕易放她的。

  是因為她,白世英才跟著來這裡的,如果在這裡讓她出了意外,她會內疚一輩子。

  兩個人就這麽在這裡站著,時間如同河面的水緩緩的流動著,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馬蹄聲從隋景方才離開的方向傳了過來,白徵正色轉身去看,巧妙的將顧若離擋在了後面。

  顧若離蹙眉,手中的雞腿骨攥的緊緊的。

  那隊人馬越來越近,轉眼功夫就到了跟前,隨即她就看到當先的馬背上有個年紀約莫二十六七的男子坐在上面,臉色是不自然的發紅,一看就是有病在身的樣子。

  這麽多天他還好好的能騎馬,不虧是草原之王。

  額森坐在馬背上,目光一掃一下子就落在了白徵的身後,他喝了一聲,抬刀指著白徵,道:“讓她出來我看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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