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裴員外的命

  “裴掌櫃，您就告訴我吧，我當初當掉的玉鎖究竟是被誰給贖走了？”

  從穆玲瓏衝進裴掌櫃的當鋪，已是在此軟磨硬泡地央求裴掌櫃快要央求一個時辰了，可裴掌櫃就是不肯說，傻小子已有多次坐不住了，要說還是裴員外會哄童天揚，猶如變戲法般的從櫃台後面撈出數隻盤子來。

  盤裡裝的瓜子，花生，還有許多乾果，穆玲瓏見了一點興趣也勾不起，她只是不惜磨破嘴皮子地一個勁地央求裴掌櫃開恩，好告她說究竟是誰將她早前當掉的寶貝玉鎖給贖走了。

  可裴掌櫃鋪裡有規矩，當東西的主顧除非本人點頭，否則自己不能予人說，而買走東西的主顧，也是除非主顧同意，否則他也不能透露給外人。

  “不是裴某不肯告訴穆掌櫃，是裴某當時沒問對方心意，實在不能說啊！”

  “裴掌櫃您……”穆玲瓏早就聽裴掌櫃說這話，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可她確實是想知道恩公究竟是誰啊，不然她要怎對已是出手幫了她三次的恩公報恩呢。“您就行行好，就偷摸告訴我就好，我保證絕不上外面傳去。實在是那位公子曾救過我，又幫過我不止一次，我這才想跟您打探，您就不能偷偷告訴我。我定念您的好，念一輩子。”

  穆玲瓏也是苦尋恩公無果，曾想恩公打探姓名，恩公卻不曾告她一次，好不容易得知恩公竟是贖走自己玉鎖的人，穆玲瓏豈肯放棄，自是發揮了其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堅韌不怕的毅力向裴掌櫃打探恩公究竟是誰。

  “穆掌櫃你既不是受那位公子搭救過一次，屢次受那位公子所救，想必也有數次可以向那公子打探他姓氏，家住哪裡的機會。他既不肯告你，你又來這為難我，我也很難辦啊！如若那位公子知道是我透露給穆掌櫃你的，只怕我這小小當鋪的名譽也就保不住了。”

  穆玲瓏正跟裴掌櫃為說予不說贖走穆玲瓏玉鎖的人是誰而僵持不下時，就見童天揚似又犯傻病了，跳下椅子，蹬蹬地衝向穆玲瓏。

  穆玲瓏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見童天揚嗖地一下，將穆玲瓏揣口袋裡的算盤給奪了去。童天揚像是覺得吃喝無聊，坐也坐悶了，於是就想用他早前撈魚換來的算盤，練手。

  近日見童天揚的頭腦似有好轉的趨勢，老莫便開始不辭辛勞地一板一眼地教起童天揚用算盤來，老莫仔細教學，童天揚也學得興致勃勃，只是童天揚學算盤雖是學的還不賴，可卻依舊不及他的心算口算功夫。

  老莫屢教屢受挫，被童天揚的好本事打擊的體無完膚，漸漸地老莫也就不再專注地教童天揚學用算盤記帳了，而是隻將用算盤算帳當做教童天揚動腦的功課，每日繼續一板一眼地教導童天揚做功課。

  許是童天揚隻覺得扒楞算盤好玩，所以並未發現老莫伯已不像最初時那般，期盼他能靠活用算盤來恢復記憶了，而是隻將用算盤，當成是鍛煉童天揚動腦的每日必修課來做。童天揚有時也是看見老莫扒楞算盤，也會上去跟著湊上去扒楞，不過童天揚學東西的速度實在快。

  老莫屢屢受挫的原因也與童天揚的勤於用功有關，童天揚現在用算盤已是用得出神入化，比老莫這個師傅不知要強了多少。雖然同樣是老莫用算盤比不過童天揚的心算口算功夫算帳算的快吧。

  可童天揚卻能在打算盤的同時，繼續以心算口算算帳，且心算口算完畢，算盤上的帳目也跟著相應出來，一絲一毫都不帶差的。

  許是童天揚坐著無聊，又許是看見裴掌櫃的帳房裡有個帳目冊子大氅著沒來得及算，童天揚就搶來了穆玲瓏口袋裡裝的算盤，饒到裴員外的帳房裡替裴員外算帳。

  經過穆玲瓏與老莫等人盡心竭力地教導，童天揚現在終於能認出不少字了，且許是童天揚本就是神童的關系，又有著天生過目不忘的好本事。

  童天揚現在能倒背三字經，百家姓等此類書籍，且已然會記帳，認帳，做自家酒樓的帳目清單了。

  “這算盤……”裴員外見童天揚捧到自家櫃台上，正劈啪敲著的算盤，不由兩眼發直。“這算盤可是撈魚攤上的那隻？”裴員外眼力驚人，只不過瞄了兩眼，就一下認出了童天揚正打的算盤乃是撈魚攤上高懸數年的一等獎。

  “正是。”穆玲瓏見裴員外看見那算盤移不開眼，便知自己要求的事，若用算盤去換，許是有門，只不過，這算盤可能與傻小子的家事有關，自己真要如此自私，用這關系到傻小子家事的算盤，去換有關恩公的底細嗎？
  “可否借裴某細瞧瞧？”

  “可以。”童天揚算帳極快，且說白了，童天揚算帳本就用不到算盤，更何況就算童天揚算帳要用算盤，也不一定非要用這個算盤，畢竟裴員外的櫃上，還擺著兩盤算盤呢。

  穆玲瓏與童天揚一說，就將算盤用裴員外櫃台上擺放的算盤給替換了下來，穆玲瓏恭敬地將算盤交予裴員外手中，當然穆玲瓏心裡已然開始為是否要拿算盤叫喚恩公底細的事，展開了人神交戰。

  “果然啊，這算盤上串的珠子，果然是西域進貢進宮裡的玉石打造而成的。”裴員外取到算盤，又是撫，又端詳，半晌隻悠悠地向鑒定專家似的道了這樣一聲。再然後，裴員外雖有不舍，卻還是將算盤還予了穆玲瓏。

  “裴員外難道不想跟玲瓏買這算盤？”

  “不想啦，只要能再摸摸它，再看看它，裴某就已然心滿意足了。這麽多年來，當裴某見這算盤出現在穆掌櫃手中，裴某這才想明白一件事。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就像裴某一直想認水仙姑娘做義女，可這麽多年來，就那天裴某去怡紅院見水仙一臉悵然，裴某問水仙，水仙才肯答應裴某的懇求。可轉眼間，趙大爺一來，水仙姑娘的心意就變了。第二日水仙便來予我說，早前應我的事不能做數了。裴某本不想應的。可裴某看得出趙大爺對水仙，水仙也對趙大爺皆是真心，就像這算盤，那撈魚的已是答應我了，只要今年這算盤不會被人撈去，明年就將這算盤讓予我。哎！這都是裴某的命，裴某命中注定無妻女，注定與這算盤無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