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光棍與姑娘

  “薑大姐你想問什麽，你問。”穆玲瓏剛將一件農服賣出，就忙去與姓薑的大姑娘回話。

  “是這樣啊，我想問你個事，你跟你夫家看對眼時，穿的是啥衣裳？在哪買的？也是這老莫衣裳鋪買的嗎？”薑大姑娘這聲問話，聲音不大不小，雖是未能蓋住搶著買衣服的人的吵嚷聲。

  眾人卻在第一時間聽聞薑大姑娘道出這話後，不禁全部壓低了聲音，像準備聽穆玲瓏怎答覆般，尤其是那些個雲英未嫁卻都壯膽跟來的女子，她們可是什麽都還沒未曾買呢。像她們這等生力軍，穆玲瓏豈肯放過。

  在薑大姑娘問出話這話前，穆玲瓏已是先將眼前這位號稱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從頭到腳的打量了遍。要說這薑大姑娘的模樣倒是不差，就是打扮太過土氣，讓她顯老。

  薑大姑娘就是那種典型不會打扮的人。上身穿個紅似錦的火紅棉襖吧，下身非得配個碧如青絲的淺綠棉褲，試問那能好看得了嗎！別說是男人，單是穆玲瓏乍看一眼，就不禁覺得夠了。

  穆玲瓏發現薑大姑娘若是打扮起來，定能夠讓人眼前一亮，想到這裡，穆玲瓏也就知道怎答話了，更知道該如何將衣服賣予眼前人了。

  “我當時跟我相公看對眼時，我穿得又破又醜。”

  穆玲瓏的話剛一出口，買衣裳的人群不禁炸開一片鼎沸，說什麽的都有。說得最多的都是‘不會吧，不能吧’等不敢相信的話，然而無獨有偶，就有這麽一位出口的依舊是挖苦薑大姑娘的話。

  “大妹子看你模樣長得這般美，穿得再破定也好看。不像某些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穿得再好，該嫁不去，還嫁不出去！”能說出這般貶損話的人也沒誰了，除了那姓耿的光棍，還能有其他人能說出這般損人不利己的話嗎？

  “姓耿的你今兒是不就跟我對上了？怎哪都有你接話的份，我是跟人家賣衣裳的大妹子說話，問你了，你就搭茬！”

  “噯？你雖是沒問我，可我就搭茬了怎了？我是來買衣裳的，你呢？你又不買人家大妹子的衣裳，就跟人家大妹子問這問那的，你問得著嗎？”

  光棍與姑娘兩人竟又嗆起來了。剛有那位來買衣裳的好心大娘出頭平事，這回兒可沒有大娘幫忙了，大娘買了衣裳走了，若想平事，還得靠穆玲瓏自己。

  “我怎就不買衣裳了，我買！”薑大姑娘可不想被個光棍戳著脊梁說，不是說她不買衣裳嗎。她買還不行？只是薑大姑娘說買衣服，又成了選衣難。說買，可她到底該買哪件，最終薑大姑娘打定主意，竟要買穆玲瓏身上穿的暗紅棉衣。

  撲哧——穆玲瓏笑了。“薑大姐這衣裳我身上這件，你可萬萬買不得，你可真有趣，你是不是想從我口裡套話，好買我當時穿的和我夫家看對眼的衣裳，你好沾我的喜氣啊？”

  “大妹子你怎知道我心裡想啥？”薑大姑娘驚奇不已。

  “薑老姑娘，我勸你還是別買人家大妹子穿的同樣式的衣裳，你買了，穿也難看，興許沾不上人家賣衣裳的大妹子的喜氣，還會把人家的喜氣給帶沒了。大妹子你可別賣她衣裳，當心她禍害你。”光棍繼續挑唆。

  “去去！更耿老光棍少說兩句，你能死是怎的！”被穆玲瓏道出心事的薑大姑娘不禁滿臉通紅，頂了光棍一句，便不說話了！
  若薑大姑娘此時的表情再換身裝扮許會讓她此刻明豔動人，可現在她身上穿的這套衣服，只會埋沒她的美。

  “薑大姐別聽耿大哥的，你若信得過我，我給你挑衣裳如何？保管你穿上從外美到裡，你若不信，現就跟我去鋪裡換衣服，不好看，不要錢。”穆玲瓏從成堆的衣服裡挖出件鵝黃色的棉衣攬在臂彎裡。

  “大妹子你這麽賣衣裳，你賠定了。她穿什麽都不好看！”聽聞穆玲瓏話，耿光棍直勸穆玲瓏回心轉意。

  “走，薑大姐，我陪你去裡面換衣裳去。”然而穆玲瓏卻不肯聽勸。執意挽著薑大姑娘走進鋪裡。

  穆玲瓏本想帶著薑大姑娘也去自己與傻小子換衣裳的地方，然而那得繞進櫃台裡，除了店裡人，定不能讓顧客進，穆玲瓏細一權衡，直定走向掛在鋪裡的衣裳前，左右手劈開衣服。現在是冬天倒還好，看來必須要在鋪裡建幾個試衣間了。

  穆玲瓏不禁湧起要在衣裳鋪裡建試衣間，供顧客試衣服的想法。至於現在穆玲瓏隻得講究用衣服擱出一個臨時試衣間來。供薑大姑娘換穿衣服。

  “大妹子，別回頭害你在人前丟臉。”

  “薑大姐你就聽我的準沒錯。”

  薑大姑娘心裡沒底，然而穆玲瓏卻一副信心十足相。兩人去不多時，而對在店鋪外等看結果的人們來說卻是度秒如年。

  “出來了。”人群有人等不及地扯著脖子往鋪裡張望，就見穆玲瓏身後跟著個垂著頭羞答答的大姑娘步履緩緩而出。

  換了衣服的薑大姑娘依舊底氣不足，甚至連頭都不敢抬。

  “薑大姐別怕，挺胸抬頭，讓大夥看看你美不美？”穆玲瓏從旁為薑大姑娘鼓氣。

  扮做木頭人的童天揚也不由側頭向薑大姑娘這邊看來。

  薑大姑娘一抬頭，眾人不禁紛紛倒抽涼氣，吸氣聲不斷。“這該不會是在裡面換人了吧？怎看著這美呢！”

  現在的薑大姑娘再也不像早前那般土氣橫秋，顯老了。就像是剛十五六的姑娘似的。其實薑大姑娘也沒多大，不過才二十二三罷了。可在古代二十二三還未出閣，可不就是老姑娘。

  “大妹子，我這樣真顯美嗎？”薑大姑娘小聲詢問身際站立的穆玲瓏。

  雖然眾人皆說她美，而薑大姑娘自己還是不敢相信，她不過就是換件衣裳能有這麽大變化？

  “薑大姐，大夥都你沒，那還能有假！你若不信，你看耿大哥。”穆玲瓏衝耿光棍一努嘴。

  薑大姑娘順著穆玲瓏翹起的嘴角看去。就見耿光棍看她，眼都直了。樣子傻得惹人發笑，而薑大姑娘自是忍不住地掩嘴笑起來。

  薑大姑娘這一笑，就真應了穆玲瓏的話。‘從外美到人心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