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歸人

  “……”朱曉曉差點沒讓自己的口水嗆死：自己說了半天，其實老媽心裡還是牽掛著老爸！竟然還想著能夠挽回老爸！

  “媽，你就那麽放不下我爸？他有什麽值得你留戀的？他已經背叛了你背叛了這個家了！”朱曉曉翻著白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他是你爸爸！”安玉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說得有些咬牙切齒，語氣中帶著些恨意，可隨後她卻又歎了一口氣，“他最近幾年有錢了，人又長得好，高高大大地，又帥又有錢，對女人又向來大方，那些小姑娘想走捷徑過有錢人的日子的，就撲上去了，誘惑多了一時做錯也是在所難免，如果他能夠浪子回頭，我也要原諒他，畢竟他是你爸爸。”

  “我並不以有這樣的爸爸為榮，而且你完全不必考慮我，我已經十六歲了，不是沒有了父愛就過不了日子的人，我也一定不會因為缺了父愛就變得性格乖張叛逆，我會一如既往地對你好，疼你愛你的。”朱曉曉忙表明自己並不是她委曲求全的原因。

  “曉曉，我和他，畢竟是一二十年的夫妻了，如果不到山窮水盡，媽媽不想輕易放棄。”安玉萍的語氣有些疲憊，有些失落，更多的是不甘心。

  朱曉曉算是明白過來了：無論自己怎麽勸，只要安玉萍還不舍得放棄，一切的話就都是廢話，一切的勸說就都等於放屁！

  “那你想怎麽樣？”這回輪到朱曉曉有氣無力了。

  “就按你說的，我開始重新擁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社交圈子、自己的娛樂和自己的追求，讓自己的生活豐富起來，人也會看起來沒有那麽頹廢是不是？那我們從現在就開始就努力行不行？”安玉萍從床上坐起來，竟然是一副充滿鬥志的模樣。

  朱曉曉半晌無言：媽媽呀，就算是你準備重新上戰場保衛自己的婚姻，也要看那個人到底值不值得你保衛，值不值得你為了他去拚搏奮鬥。

  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用，朱曉曉隻好點點頭：“好，我們從現在開始過新的生活！”

  “你說說，怎麽過？”安玉萍眼裡燃燒起熊熊的鬥志來。

  “明天開始，我們的寵物診所晚上關門以後，我們吃飽了飯，就去做運動好不好？女人要運動才會有活力！”朱曉曉給出了第一個建議。

  “運動？好啊！”安玉萍點點頭答應下來，她對於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是不弱的，學習能力很強，知道運動能夠讓整個人精神起來，自己眼下就是看著毫無鋒銳之氣，是需要通過運動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活力才好。

  “你年輕的時候有什麽樣的理想沒有實現又很想實現的？我們去試著實現你年輕時候的夢想吧？”朱曉曉想了想問道。

  “年輕的時候……”安玉萍聞言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似乎是想起來什麽了，“有一年過情人節，正是你爸的生意處於瓶頸時，家裡只剩下五十斤米和一壇子酸菜，你爸卻抱了一束紅玫瑰回來。我當時埋怨他浪費錢，有這錢都夠買好幾斤肉了。可你爸說，這是人家看天太晚了，打折買的，才花了二十塊錢……”

  “後來我才知道，你爸為了買這束花，在花店門口等了足足四個小時，一直到人家要關門了，肯降價了，他才花了身上僅有的二十塊錢買了那束玫瑰花抱回來。那時候我就想，如果有一天我自己會插花和包裝花束，我只需要在花市買十塊錢的玫瑰和原材料，就能包裝出極其好看的玫瑰花……”

  沒等安玉萍絮絮叨叨地說完，朱曉曉就已經聽明白了，問道：“你想學插花？”

  “對。我覺得懂插花的女人一定是優雅的、賞心悅目的，讓人一看到就會喜歡吧？”安玉萍沉浸在對當年的回憶中，隨即卻又想到了自己當下的處境，心中黯然地同時，也想讓那個不肯回家的男人有一天能夠眼前一亮，發現自己變得更好了，比外面的那些女人更加優雅高貴。

  “行！明天我就陪你去報名。”朱曉曉二話不說答應下來，插花能讓人靜下心來，也能讓人在花花草草中尋找美感和創造美好，如果安玉萍想學的是這個，朱曉曉還真的支持她去。

  “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們一起去練一練瑜伽吧？讓身體更加協調更加舒緩，也能調節心情，讓自己更加心平氣和。”朱曉曉建議道。

  “好，如果有時間就去。可是你馬上開學了，開學後你就要進行緊張地學習了，哪裡還有時間弄這個？”安玉萍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想起了這一茬。

  朱曉曉反倒是讓安玉萍這話說得愣了愣，隨後才想起來自己馬上就進高中了，以安玉萍的性子，一定不會同意自己跟著她去折騰這些事情，想了想才道：“反正離我們家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萬年青健身中心，你直接去那裡辦個健身卡就行了，回頭我再陪你去報名一個插花班，一般情況下，這種插花班也不是每天晚上都上學的，我們還可以買些書來自己看了自己自學一下，不是都挺好的麽？”

  找到了自己今後一段時間的人生目標後，安玉萍心中似乎是有了些底，掉頭看了看男主人出走了好些天的房間，想起了曉曉屋子裡的新住客：“我去看看你的樂樂和萌萌晚上怎麽睡的！”

  “來嘛！”曉曉很高興老媽把視線從朱國強身上轉移到了自己身上，至少自己不會背叛她，不會特意去傷她的心。

  到了曉曉房間，安玉萍目瞪口呆：小狗狗樂樂和小猴子萌萌兩個小動物在床上滾成一團！樂樂似乎很喜歡萌萌，不時伸出爪子逗弄一下它，萌萌卻像依賴哥哥一樣，四肢纏在樂樂的肚皮上，不管樂樂怎麽滾，它都不會掉下來。

  “那個什麽的，曉曉，這是你自己睡覺的床，動物們還是別上床的好吧？”安玉萍吞了一口口水，雖然這倆小家夥都很可愛，可他們都是帶毛的，床上掉了狗毛和猴子毛，女兒睡覺會覺得舒服嗎？

  “沒關系的媽媽，你不是給它們都弄乾淨了嘛？乾淨了就可以了。”朱曉曉不以為然，她很享受看著兩隻小動物打鬧的時光，動物沒有人類那麽多的彎彎繞，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需要偽裝，不需要欺騙，只需要全心全意地信任就夠了。

  兩個小動物看到朱曉曉和安玉萍進門，停止了打鬧從床上連滾帶爬地跑下來，都衝到了小小腳邊撒歡，小猴子動作更快手腳更靈活，兩下子就爬到了朱曉曉的胸前，兩個手攥著朱曉曉的衣裳得意地衝著下面吱吱叫，似乎在叫樂樂上來。

  樂樂又不是猴子，哪裡能上得來？隻好在下面嗯唔著撒嬌，求曉曉抱它上去。

  瞧著兩個小動物完全無視自己的存在，安玉萍頗感無奈：“這些沒良心的！這幾天都是我給你們洗澡吹毛，現在倒是好，拿我當空氣了！”

  “那是因為你沒有跟它們一起玩！”朱曉曉逗弄著樂樂和萌萌，回頭邀請道，“媽，晚上你在這裡睡吧？”

  “跟你睡？”安玉萍好幾年沒有跟朱曉曉一個床睡覺了，聞言倒是愣了愣。

  “對啊，就跟我睡嘛，你好些年都不陪我睡覺了，我爸不珍惜你，我可是非常非常非常珍惜你的，晚上你就陪我吧，誰珍惜你，你就跟誰睡！”朱曉曉說著摟住了安玉萍的胳膊。

  其實朱曉曉是擔心安玉萍一個人晚上睡在樓上，萬一要是有什麽想不開，做出什麽事情來，自己都不會知道。於其這樣，不如自己守著她，可朱國強和安玉萍的床朱曉曉不願意上去睡，這才邀請老媽到自己房間來睡。

  安玉萍只是猶豫了一瞬間，隨後就答應了：“好呀，我上去洗澡換衣服下來。”

  母女兩個親親熱熱地在床上窩著，小猴子萌萌則跟樂樂一起睡在了小狗窩裡，母女兩個說著朱曉曉小時候的一些趣事，到了十點多就都睡著了。

  深夜時分，朱國強竟然回來了。今天把安玉萍教訓了一通後，回頭想想心裡卻發虛，生怕安玉萍想不通做出什麽歇斯底裡的事情來。萬一打電話告訴老家的父母那就麻煩了。因此謝絕了毛安琪的獻媚和留宿請求，深夜回家想看看情形。

  屋裡黑燈瞎火，朱國強倒是愣了愣：從前自己如果不回來，無論多晚，安玉萍都會給他留著燈，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這盞燈滅了。

  黑暗中朱國強倒是也想起了當兩個人的艱難，心中愧疚的同時躡手躡腳上了樓，想著不打擾安玉萍，就悄悄兒地躺下睡覺就是了，以安玉萍的性子，只要自己回家睡覺，她第二天就依舊會溫柔似水的。可朱國強壓根沒料到安玉萍就不在房間裡！
  看著整整齊齊的床鋪，朱國強一下子就懵了：“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