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說賈謀國，唐歸宗，項天齊等等都是救世軍的人，其實不對。

  這些家夥要在趙世明輸了之後，才是救世軍的人。正如那句經典電影台詞——誰贏他們幫誰。

  所謂政治家，最擅長的就是見風使舵。

  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誰比誰聰明？趙區長就算釣魚也很難一網打盡。

  “趙世明不好殺啊。這些天他都沒出過蒙不赦的保護范圍。”聶原給烏鴉提供資料，並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上次宋家對趙世明的突襲，也驗證了這位趙世明擁有七級的水平。”烏鴉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黑色鳥嘴面具：“這群家夥平時保持著普通人的樣子在民眾面前刷好感，背地裡卻一個藏得比一個深。”

  聶原聳肩：“沒辦法，安全區這種地方，民眾對於超凡者的不信任程度很高。幸好高層不傻，否則出現種族對立都有可能。”

  “呵呵，這可不是什麽種族……”烏鴉沙啞的聲音冷笑著。

  這是人類掌握的全新力量。

  它就如核能一般，副作用很大，可能改變整個人類社會的基本秩序。甚至毀滅這個岌岌可危的世界。

  但我們不能因噎廢食。

  既然無法回到過去，我們就只能堅定地向前走（注）。

  自古以來，國家與國家的戰爭都十分肮髒，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統治者們為了加錢自己的統治，擴展自己的利益。發動了一次次邪惡的侵略。

  直到人聯統一，世界才真正和平。

  而現在，救世軍和安全區兩個政權也已經形成了國家的雛形。

  若兩者能合而為一，世界上肯定會少許多爭端。

  可惜了。

  犀牛車駛入鹹郭，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去找曹安東匯合。

  這位安全區上將立場存疑啊。楊鎮國陸懷遠都算是趙世明的鐵杆支持者。而曹安東……應該算是自成一派吧。

  “就在這座城裡，但具體在哪裡？”李樂喃喃自語，然後去與劉望海派來的情報人員對接。

  白面具的資料他看過了，挺強，但牽扯進宋念祖的事情，還想劫走自己的仇人。那他也可以試著一殺——關鍵在於安全區給的獎勵夠好。

  “暗殺，我真不習慣。或者說是不習慣被別人雇傭來去殺一個陌生人。”李樂喃喃自語。

  他當然沒少刺殺，但都是對敵人和仇人。

  白面具，跟自己完全不熟啊。說是敵人也比較勉強，甚至之前完全沒有聽說過，所以李樂很不習慣這種事。

  不習慣也得殺。

  仇恨和責任對李樂這種灑脫的人來說都是負擔。

  越在安全區生活著，就越感覺無形的束縛正在慢慢包圍自己，逐漸讓人喘不過氣。

  “李先生，目標就在前方了。”來自安全區官方的情報人員指向前面的廢墟：“我們不能再靠近，目標會發現的。”

  “嗯。我能感覺到前面有危險。”李樂點頭：“對了，你是曹安東麾下的人嗎？替我向他問好。”

  情報人員沉默片刻，點頭說道：“好的。”

  ——

  首席議員賈謀國結束了看完木化病人的作秀節目，思索片刻後，令司機帶自己前往楊家。

  他從駕駛座底下抽出一盒精美的象棋。

  楊鎮國喜歡下象棋和曹安東喜歡喝茶一樣，都屬於安全區內人盡皆知的事情。賈謀國上門拜訪，自然要投其所好送點禮物。

  此時，楊琪欣早已離開，去和海風小隊一起繼續保護包正義的任務。

  預計要到九月二十日，對於宋念祖的初次審判才能開始。嗯，初次審判不是由蒙不赦進行的。程序走得相當緩慢。

  宋家那邊肯定是盡量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而趙世明也樂得和他們過招，一點點將宋家暴露出來的勢力連根拔起。

  今年之內，宋念祖的案子都不一定能搞定。不過他下台是注定的事情，不少人都已經盯上了空出來的副區長之位。

  如果夏未央去東邊主管鹹郭，那應該就是葛城誕，反過來也一樣。

  賈謀國如此想道。

  兩者之間也沒什麽高下之分，一個是中央大官，一個是封疆大吏。亂世之中或許後者還更吸引人一些。

  畢竟總部的內鬥和爭端是很可怕的，而封疆大吏只要能力足夠，就能將本地捏成自己的地盤，無人敢惹。

  賈謀國的野心卻不只是當一個土皇帝。

  他想當，真正的皇帝。

  “楊上將您好。”

  “請坐。”

  楊鎮國與賈謀國隔著桌面對望，隨後首席議員把自己準備的象棋拿出來：“這是在下從紅霧商會那裡買來的精品象棋，不鏽鋼打造，有些沉。”

  “不錯。”楊鎮國笑了笑，打開棋盤：“那麽，來一局？”

  “好。”

  賈謀國軍事參謀出身，計算能力顯然不差，而楊鎮國更是常年與這棋盤打交道，似乎是在和平年代裡將上戰場的欲望都放在了棋盤上。

  “晚輩執紅先行。”賈首席橫移紅炮，當頭對局。

  這是大部分人下象棋都會的開頭，而應對方式同樣平平無奇，人人都會。所以楊鎮國笑了笑，上馬。

  平常，意味著簡單，也意味著不會出錯。

  “有時候，不犯錯比立功更重要。”楊鎮國微笑，似有所指：“你現在是首席議員，用心經營，別站錯隊。過二十年，有很大可能競選區長成功。”

  “不，很難。”賈謀國搖頭：“如果沒有曹上將，或許我可以。”

  說著，他捏起一個卒，挺進。

  楊鎮國移車。

  “那輛車出城了，不知道是去了哪裡。”賈謀國忽然說：“但我想，一時半會回不來。”

  鹹郭城舊址中，犀牛車上的李樂忽然打了個噴嚏。

  傍晚，這裡的溫度有些低。相對於九月初的日子來說，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寒冷。

  “你這個卒挺得毫無道理。”楊鎮國也點評了一下賈謀國的下法：“一味向前，勇則勇矣，實際上卻沒有太大作用。就像軍隊裡的一些晚輩。”

  “嗯，我和薛旅長關系一般。”賈謀國微笑：“而且他和先鋒旅，多半也回不來。”

  西邊，遠陽市。

  安全區軍隊已經戰勝了兩夥陰兵主力，正在將敵人清出市區。

  薛唯之手中長矛揮舞，似乎完全沒感應到後方有人念叨自己。

  “這樣一來，將帥身邊就顯得有點空了。”棋局已經入中盤。賈謀國飛炮將軍，卻見楊鎮國平靜地把相移上來擋住。

  法院裡，蒙不赦靜靜批閱著文件。

  而趙世明距離他不過一公裡，對八級來說，幾乎是瞬息可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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