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下半夜，楊琪欣的體力已經恢復了八成，但精神力最多三成。

  不過精神力嘛，關鍵時刻可以抽深淵的儲備，不用擔心。

  至於李樂。傷勢好了一半。剩下的得慢慢調養，現在要打也沒問題，反正死不了。

  林茵神神叨叨地在旁邊進行預言。

  幾張塔羅牌撒下。

  女皇和惡魔重疊在一起，幾張寶劍交錯。世界牌落在風雪之中，被一堆背過來的牌遮住了大半。

  “我覺得我們會贏。”林茵抬頭說道。

  “這個亂七八糟的東西，除了能看出是惡魔女王在和一群東西打架外還能看出啥？”李樂翻白眼，很是不屑。

  他才是真正的先知，但卻對命運和預言不屑一顧。

  畢竟預言都是有概率錯的。還不如聰明人對局勢的分析具體靠譜。

  當然泰米那種確實牛逼，林茵……算了吧。同樣是命運系的能力，她只能拿來賭博和讓敵人倒霉。

  但這其實也挺好用的了。不知道多少高塔學生想學都學不來。

  “天快亮了，再過半小時我們就會雪風堡。”楊琪欣閉上眼睛，用深淵觀察一切，看起來相當氣定神閑。只是嘴裡的棒棒糖實在掉逼格。

  惡魔女王和棒棒糖兩個詞怎麽看都放不到一起。

  叼棒棒糖之後毫無違和感的只有林茵和李樂。林茵就算了，李樂一個大男人叼著也沒有違和感就很神奇。

  楊琪欣繼續閉目養神。

  雪風堡的戰鬥卻越來越慘烈了。但居然還能一直撐下來。

  比爾幾次想呼叫總部支援，但最後還是沒有。

  而他本人也好幾次衝上前線與八級神之屍交鋒。

  能撐住就盡量撐，畢竟救世軍的支援力量也不富裕。

  東歐這邊，過兩天就會有金沙城和蒸汽島的援軍抵達。所以還算能有余力。最多漏一點雪怪到內部，可以處理。

  天越來越黑了，但大地上，火焰與爆炸卻照亮了戰場。人類和雪怪在這片大地上廝殺著，嘶吼著，撕裂著。損失慘重的巨獸軍團不得不退，而在女王通過深淵威嚴地注視下，芬娜也只能帶著燃燒軍團上前。

  楊琪欣始終在冷漠地等待。如果不能做到一出手就逆轉局面，那乾脆就不要出手。

  孫靈有點反感，但她也出生與軍事家庭，明白在戰場上必須冷血。於是乎，這些狀態不全的頂級強者就一直待到了凌晨五點。

  恢復了八成水平的楊琪欣站起來，吐出一口熱氣：“是時候了。”

  臨近十一月，天亮的時間會很遲。大概要六點多。

  始終在與深淵氣息和詛咒力量鬥爭的李樂也睜開眼睛，把楊琪欣嘴裡的棒棒糖重新拿回來：“那就走吧。”

  說李樂的意志力比楊琪欣堅定，確實沒問題。已經非常嚴重的詛咒轉移到他的身上後，李樂卻沒有太多異常。甚至被深淵侵蝕了這麽久，他也只是在細枝末節上變得更沒節操了一點。

  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他的強大一般人模仿不來，甚至連林茵孫靈這些在李樂身邊待了好幾年的人都不清楚李樂的追求。

  真正能明白的可能只有貝斯一個。

  貝斯也想如李樂那樣灑脫，和他一起去浪跡天涯。可惜她還要管著生命艦隊，還要幫大賢者守護蒸汽島，甚至是守護整個地中海。

  猛獁象身上多了幾道鮮血。

  死神終於是找到機會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讓九級白猛獁王和芬裡爾無比難受。冰刺封鎖，住他們的移動路線，也形成了無數鏡面，讓死神在其中不斷閃爍，開火。

  衰亡射線不斷落下，靈魂在敵人身邊環繞牽扯，即死子彈卻始終不出。卻讓兩位九級都只能被動防禦。

  一槍下去，九級之下即死。九級以上瀕死。

  只是不知道對半神有沒有用。

  鐵甲侯爵喘息兩聲，胯下雙頭犬左頭的右眼已經被凍傷碎裂，但看起來卻更加凶狠。

  此時接近天明，大家都明白戰場要到尾聲了。

  城裡，一個巨大的圓形透鏡飛起。在機械物體的環繞下緩緩抬高。

  數十個大師級機械師站在透鏡周圍，瘋狂地操作著。城裡所有的空軍單位都環繞著透鏡，嚴防死守。

  看樣子蒸汽島的支援已經到了。

  但這件不知是什麽等級的機械造物還需要過一會才能發揮出效果。

  人類的部隊已經退後到了最後一層防線。

  深淵裂縫開啟。

  楊琪欣坐在傲慢王座上，手持雷電與怒火，向著下方的雪怪們發動進攻。

  或許在單挑上，楊琪欣未必有多強。但她在面對數量眾多的敵人時，一雷一火打出去，就是傷亡遍地。

  深淵的大門展開，火焰化作一條線，向前推進。

  惡魔女王坐在傲慢王座上，眯著眼睛揮手，將自己的聲音與命令傳達下去：“全軍不退，守到天明。”

  風雪被火焰反推過去。

  李樂和貝斯落下，世界種子開啟。他們和死神全都達到九級巔峰。一時間戰場的局勢完全被顛覆，芬裡爾甚至丟下行動遲緩的猛獁象轉頭就跑。

  卻看見孫靈隱於黑暗之中，抬手就是一槍，打翻了芬裡爾。

  雪人族酋長趴在地上，假裝自己已經死了。

  幽靈槍的軌跡依舊那麽無法琢磨。

  小魚發動嫉妒，奪走臥冰藏於雪中的能力。讓希撒可以毫無顧忌地與這個神之屍硬拚。

  但哪怕有了這幾個強者的補足，戰場上的雪怪還是在數量和實力上都佔據絕對優勢。

  城牆前的防線幾度搖搖欲墜。但都在楊琪欣的強勢攻擊和林茵的蛋殼防禦下穩住了，只是不知道要穩到什麽時候去。

  這個夜已經接近尾聲。

  連風雪都幾乎被戰場的熱氣吹得停下。

  天空中的巨大凸透鏡幾次調整角度，機械師們時不時抬頭看著，不知是在等待什麽。

  卻見聖騎士凱瑟琳跳到透鏡上。

  她的臉被冷風吹得有些麻木。而一個晚上都在與惡魔並肩作戰，讓凱瑟琳感覺非常不好。

  算了，這都是神的考驗。

  凱瑟琳深吸一口氣。與初生的陽光一起大放光明，正打算借機喊點什麽，卻見地面上但火猛得一燃。惡魔女王跳入敵陣，手中長劍擴大，吸引走了戰場的全部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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