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不掏錢就不算是請客。”秦川夾一筷子菜放進嘴裡嚼著。

  郭起忙著把三個空酒杯倒滿啤酒，“等我淘到了寶貝，請你們吃滿漢全席。”

  秦川嘴角上揚，露出一排牙齒，端起酒杯，“我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為我們真摯的友誼乾杯！”

  郭起端著酒杯激動地點著頭，“老秦，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來乾杯！”

  妘雨織將手中的酒杯碰上去，“還有我。”

  一陣暢飲後，郭起問秦川，“我們今晚真的要去找那蕭狐狸？”

  秦川放下酒杯，抿了一下下嘴唇，雙瞳清澈的映射著郭起的上半身，“不著急，等我們吃完飯，再打電話跟他談合作的事情。他給我的那個地址，指不定有什麽牛鬼蛇神在等著我們，即使沒有，我也不想冒這個險。”

  桌子上的菜漸漸變少，郭起左手端起一個空碗，右手拿起一根筷子，有節奏地敲打著碗口，嘴裡還哼唱起小曲兒，頃刻間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裡。

  妘雨織把手掌伸到秦川面前，秦川不解地看看她的手掌又看看妘雨織的臉，妘雨織雙唇凹著造型就是不出聲，另一隻手的大拇指與食指中指撚搓在一起。秦川立馬明白了妘雨織的意思，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鋼幣放到妘雨織的手中。妘雨織隨手將鋼幣丟進郭起端的碗裡，鋼幣在碗裡來回碰撞發出咣啷啷聲。

  郭起睜開眼睛瞅著鋼幣滑出碗邊蹦到桌子上，“妹子，給賞錢就丟準點兒，瞧瞧，瞧瞧。”郭起放下手中的碗筷，輕輕移動碟子，“讓我看看滾哪去了？嘿嘿，找到你囉。”郭起拾起一塊鋼幣，揣進自己兜裡，“謝謝啊！”

  妘雨織對郭起翻了個白眼。

  秦川樂呵的合不攏嘴，稍後他看了一眼手腕的表針指在九點十分，然後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右手掏出上衣口袋裡的名片，這時郭起跟妘雨織也不再言語，仔細瞅著秦川接下來的動作。

  秦川照著名片上面的號碼一個一個地按著，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一段急促的鈴聲，一個陌生號碼顯示在秦川的手機屏上。秦川看了妘雨織和郭起一眼，表情嚴肅，然後果斷接通手機，“喂！”秦川仔細地聽著手機那邊說的每一句話，幾十秒後，秦川終於開口說話，“好，我在昆侖山口等你，到時我會把我的地理位置發給你。”

  郭起湊近秦川問：“是蕭啟宣？”

  秦川點點頭。

  郭起：“這老狐狸，不是說讓你去名片上的地址找他麽？怎麽耐不住打電話來了？還這麽巧？”

  秦川把手中的名片撂到桌子上，右手食指和中指尖不停地敲著桌子，突然他的手停止了敲打，深深吸一口氣，“我們馬上找家旅館住下，明天一早回杭州，回去後就準備去昆侖山的東西。”

  郭起：“我去結帳。”

  秦川按住郭起，自己站起來，“還是我來吧！不過你別忘記等你發達了，記得請我們吃滿漢全席。”

  郭起咧嘴笑著：“那是一定的，怎麽著也不能砸了我四爺的招牌。”郭起看著秦川走進紅棚子後，突然發現妘雨織正嫌棄地看著自己，他賠了一個僵硬的笑容，“呵呵，我已經看見滿漢全席在向我們招手了。”

  妘雨織把頭仰起，左右張望，“你看見牛皮沒有。”

  郭起吧嗒著乾澀的嘴，沒能接上詞，“我去裡面看看去，這老秦怎麽還不出來。”說著起身走了。

  郭起剛掀開紅門襟，秦川就朝門口走來。

  老板娘在其身後喊著：“記得常來光顧啊！”

  秦川跟郭起並排走著，妘雨織起身迎了上去。

  附近一家旅店裡。

  床前的台燈沒有熄滅，秦川雙手交疊背在腦後躺在床上，雙瞳放空到暗黃的天花板上，腦海中回憶起人皮地圖上的每一個細節。

  郭起在白色枕頭上找了一個最舒適的姿勢躺下，“老秦，你可以啊！蕭啟宣那老狐狸都被你騙了。”

  秦川：“我可沒騙他。”

  郭起突然來了精神，“寶藏真的在昆侖山？”

  “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說回去準備去昆侖山的東西？”郭起見秦川對自己咧嘴笑，側過身體對著秦川，“你笑什麽？”

  秦川：“我忘記告訴你一個有關我的特長。”

  “特長？什麽特長？泡妞的特長？你是說有兩個美女圍著你轉啊？拉倒吧你，就倆女的，還得瑟說是自己的特長。”

  “你說完了沒有？都哪跟哪？我是說地圖現在已經刻在我的腦子裡，完整無缺。所以我說回去要準備去昆侖山的東西，至於那裡是不是真的有寶藏，我可不能確定。”

  “可是我們不是只有四……”郭起從平躺又改成側臥的姿勢，驚訝道：“你小子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真有你的，老秦。”

  “過目不忘不敢說，記憶力有點強而已。”秦川按住躁動的郭起，將被子往胸口拉了拉，“別興奮過了頭，明天一早我們還要回杭州。”

  “對對對，說的對，明天一早還要趕火車，趕緊睡，趕緊睡。”郭起用被子蒙住頭，發出嗲嗲的聲音，“晚安，老秦。”

  秦川用力搓著雙臂，咧嘴輕抖著：“死胖起，你惡心到我了。”

  夜晚閃耀的星星變得不再耀眼，被熹微的晨光漸漸替代，眼看著將要穿過旅館客房的灰色窗簾。

  秦川跟郭起的手機都吵鬧起來，秦川伸手拔下手機充電器，關掉再次響起的鬧鈴。他見郭起還沒有醒，用腳輕踹郭起了幾下，“快起來，胖起。”

  郭起這才揉揉睜不開的小眼睛，瞥見秦川已經開始穿衣服了，問了一句，“幾點了？”

  秦川只顧著穿衣服沒有回話，郭起想拿手機時，鬧鈴又開始叫起來，郭起關掉手機鬧鈴，“六點十分，你怎麽不叫我？”

  “沒事兒，我也剛剛起來，來得及。”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秦川將外套套在身上，直接去開門。

  妘雨織站在門口，“昨晚睡得好嗎？”

  秦川還沒來得及回答，郭起在裡面扯著嗓子喊道：“我跟你說妹子，老秦昨晚那個呼嚕打的，那叫一個山搖地動，我一晚上沒睡好！”

  妘雨織：“我看你說的是你自己吧？”

  突然秦川的手機響了。

  秦川回到床邊，拿起手機一看號碼，和昨晚打來的那個號碼一樣，於是他把手機扔到床上，“是蕭啟宣，不用理他。”

  郭起向秦川豎起大拇指；妘雨織雙手盤在胸前，肩膀倚在牆上，笑而不語。

  “別用崇拜的眼神看我了，我會招架不住的。”秦川拾起黑色背包，臉上掛著笑容，“還看？你們動作都快些，還要趕火車呢！”說完，秦川把郭起的黑色背包扔給郭起。

  剛穿一隻外套袖子的郭起接過背包，笑說：“是她一直用惡心的眼神看你，你砸我幹嘛？”

  秦川正不知道怎麽懟回去，就隨手將另一個黑色背包丟向郭起，郭起一邊伸手阻擋一邊閃躲著跳上床，跨蹦到另一邊。

  妘雨織向郭起丟完自己的背包後，說道：“小川那麽英俊，我多看幾眼又何妨？明明是喜歡，怎麽到你嘴裡就變成惡心了？啊？你到是給我說清楚，不然我饒不了你。”說著，妘雨織抓起擺在電視機櫃上的紙巾盒，佯裝又要丟郭起的樣子。

  郭起蹲在半米高的床邊，露在外面的腦袋一會兒往下躲，一會兒仰起來，“我說妹子，我就是那麽一說，哪有什麽這個跟什麽那個的？你喜歡誰，愛誰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我沒理由說道你是不是？”

  秦川：“你們別鬧了，再鬧真的趕不上火車了。”

  妘雨織這才放下手裡的紙巾盒，“小川說什麽就是什麽，我聽你的。”

  此時的秦川覺得臉上一陣灼熱感，不知該往哪裡放的手撓著後腦杓，吞咽著口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郭起站起來，穿好外套後，撿起落在床上的背包送到妘雨織手裡，然後慢慢靠到秦川身邊小聲說著話，話裡滿是委屈，“你說美女跟你表達愛慕，這做哥們兒的怎麽也得佔佔福氣，是不是這個理？怎麽反過來我總跟著遭殃？現在的妹子都什麽邏輯？”

  秦川搖搖頭，把手放在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然後用手拍拍郭起的肩膀，眨了幾下眼睛。

  郭起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剛想說話，從門口又折回來的妘雨織，無奈地看著仍在原地的秦川和郭起，先是咳嗽了幾下，隨後大聲道：“還不啟程？”

  秦川立馬回應道：“嗯，走走走，出發出發。”

  郭起瞅著秦川順從的態度，再瞅了一眼妘雨織沒敢吭聲，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離開客房。

  高鐵飛馳，杭州近在咫尺。

  秦川他們三個人用了一天的時間，準備好去昆侖山的裝備，在準備出發的前天晚上，他們來到醫院看望李智宇。

  秦川他們三個人幾乎並排行走在病房過道裡，一個熟悉的身影印入眼簾，秦川仔細瞅著：“看這身形，好像是朱楠。”

  “朱楠？”郭起隨口喊出朱楠的名字。

  朱楠的手都已經握住病房門把手，隱約聽見有人喚自己的名字，於是他松開握門把手的手，扭頭看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