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都城,寬敞的街市之上。
此刻,街市之中人流湧動,商賈百姓往來,可謂喧囂之中透著熱鬧非凡之氣。
魏無傷、洛羽等人正行走在這喧囂的京都大街之上。
二人身後,小凡手拿一根糖葫蘆,領著滿身披掛、堆滿形形色色商品,一臉苦逼樣的許恆軒和書方儀,在肆意采購。
而洛羽和魏無傷則雙雙搖扇,一個身著絲竹如雪長衫,是風流倜儻的翩翩公子;一個則青衫素簡,玉樹臨風。倒是引得兩旁不少妙齡女子,駐足觀望,偶有眉目傳情
魏無傷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目光,他此刻顯得有些憂鬱,感歎的說著:“有人說紅塵看破不過浮沉;美麗看破不過是皮囊;生死看破也不過是無常;這情愛啊~一旦看破,不過聚散罷了!”
望著魏無傷那隨手從一個街攤邊拿來的鴛鴦飾佩,一開一合的比劃著。
洛羽則挑眉斜眼端詳片刻,隨即嘴角微微揚起:“很多人啊~都喜歡用‘有人說’來開頭,遍談人生感悟,其實說得都是自己的心聲罷了。”
魏無傷拋了拋手中的鴛鴦飾佩,竟隨之歎息:“哎~本公子這一生啊,有許多摯愛。一個曾消失於五行峰嶺,無蹤;一個曾藏於黑暗之中,無影;最後一個紅箭射我心,應了我名.無傷。細細想來啊~這身雖無傷,卻滿心瘡痍。”
洛羽自然明白,魏無傷口中的那三人,其實都是在指茹芊兒。看來這風流成性的花花公子,確實對茹芊兒動了真心。
同時也很顯然,從這貨的言行舉止,可以看出他魏曇花又在故意裝可憐,催自己從中撮合他二人了。
於是他不耐煩的回道:“配合你下就得了啊?一路哼哼不停,演戲呢?別沒事裝深沉,芊兒姐又不是不回來?”
見洛羽看破,魏無傷頓時換做笑臉:“哈~最近本公子聽說憂鬱的男子,很招女子喜歡,本公子練習這憂鬱美,或可能讓芊兒心生憐惜呢.?”
可就在這時,那攤位前的身著布衣長衫的老漢已叉腰,對著不要臉的魏無傷憤然啐道:“呸~無恥!”
魏無傷、洛羽被這一怎呼,頓時驚愕看來。
只見這老漢義正言辭的鄙夷道:“你這後生,生得已是俊俏非凡,便是身著粗布麻衣,那也是儀表堂堂,怎麽也掩蓋不住你半分豐神俊朗啊!就這兒.你竟然還要假作憂鬱,你說說.你還讓不讓其他後生活哪?”
說著,這不知是數落還是在誇魏無傷的老漢,便在洛羽和魏無傷愕然遲疑的表情下,指向四周看熱鬧的人群中,那些面露傾慕的女子道:“你看看你看看!一個個都為你癡迷,無法自拔。老漢對你這翩翩美男子,簡直是深惡痛絕,你怎有臉要什麽憂鬱美?”
洛羽和魏無傷聞之暗驚!這老頭是在數落人,還是在誇人?
與此同時,他們看向四周,只見四周女子那是一個個癡迷點頭,表示讚同。
而魏無傷雖然被訓斥,卻心中莫名的美滋滋,正要開口:“老丈您這個恐怕.”
“你住口!”那老漢伸手便怒指魏無傷,吐沫橫飛的憤恨道:“莫要在言語,公子這聲音就像管樂般動聽,老夫怕公子離去,諸位女娃兒再也聽不到此等妙音,豈不殘忍至極?公子好生自私哪.!”
聽著這老漢的指責聲,四周女子似有期期艾艾,魏無傷是難掩微笑,心中嘚瑟不已。
只見這老者話鋒一轉,歎息搖頭連連:“可憐我這老頭兒做這小小配飾營生,被你這俊俏後生一攪合,哪還有得半點生意可言?估計公子這一走啊,她們的心哪~早隨你而去了。”
魏無傷聽得是心花怒放,頓時舉著手中的鴛鴦佩,凱康道:“老丈莫急,以本公子看來,您的飾物雖看似質樸,卻都透著巧卓匠心,本公子著實都很喜愛。”
說著,魏無傷不僅自己挑選、慷慨解囊,更是幫老漢宣傳了起來.
那老漢卻面沉似水的喝止道:“你這俊俏後生就算喜愛老朽的配飾,也不可自私地大肆采購啊!以你之豐神俊朗之姿,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得聞你喜愛,會購來相贈,何必絕了眾人之念,殘忍.著實殘忍啊!”
此言一出,四周女子頓時紛紛前來搶購,一時間生意好不興隆。
此情此景,直看得一旁洛羽,是對這老頭兒刮目相看,驚為天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暗道‘這tm是位兜售高人啊!”
不多時,洛羽等人已離開了生意興隆的攤位。
洛羽奇怪地看向了不時向前瞅眼觀看的魏無傷,好奇的問道:“話說,你帶著我在這大街上瞎轉悠半晌,到底要幹什麽?”
“噓~!”魏無傷伸扇噓聲,神秘地指向前方不遠處的一位窈窕背影,賊嘻嘻的說道:“你還不知道嗎?本公子跟著前面那女子已經十條街了,準備前去搭訕一二。”
望著死性不改的魏無傷,洛羽已是囧臉苦笑!
而魏無傷卻依舊得意:“她定會被本公子這一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持之以恆、堅定不移的赤誠之心所打動。我覺得男女之間,最重要的就應該是.”
與此同時,就在洛羽靜待其‘高論’之際,只見魏無傷身前迎面走來了一手持花紙陽傘的嫵媚佳麗。這女子粉紗遮唇鼻,其媚眼隻對著魏無傷那麽輕輕一拋,後者便為之癡迷止步。
見這風流倜儻的公子哥語塞驚豔,那女子絹帕輕拂而過,隻秀色可餐的一笑,便是香風拂面而去。
魏無傷那本該道出‘持之以恆’的話頭,頓時一轉,秒變道:“就應該隨機應變。”
說著,魏大公子便在洛羽驚愕的目光下,像丟了魂一樣,隨之轉身尾隨那嫵媚女子而去。
只看得洛羽是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魏無傷的風流成性,顯然是與生俱來的,估計已經刻在了骨頭裡。
雖然,自從他心系茹芊兒後,有了很大的收斂,大多停留在嘴上風流,但偶爾也會有些越界。
這不,臨近半晚,在魏無傷的一路尾隨下,那女子在街腳邊一轉彎,便沒了蹤影!
而就在魏無傷四處張望之際,洛羽等人,才穿過人群趕到他身邊。
只見魏無傷奇怪地呢喃著:“咦~怎麽就沒影了?”
洛羽則取笑道:“算了,估計是你跟丟了,還是回去吧?”
魏無傷搖頭否定道:“不可能!這兒我熟,上次皇宮大戰後,本公子還在此咳咳在此遊玩過。”
洛羽自然明白魏無傷那‘遊玩’,指的是什麽。
而就在此時,忽然一物飄落,竟然砸在了魏無傷的腦門上。
啪~!
魏無傷頓時驚愕撿起,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方繡花錦帕,且芳香迷離很是熟悉,聞之欲醉人心。
而這錦帕內還有一小巧的紅牌,上書‘金蓮’!
魏無傷頓時神迷,蕩笑著抬頭看去。
這不抬頭啊不知道,一抬頭,眼前竟然是一座雕花結彩的紅豔三層樓閣。
而那先前魏無傷尾隨一路的嫵媚女子,此刻正依靠樓欄,香肩裸露,胸前飽滿欲出,鴻溝深不見底。女子正嫵媚顧盼,誘人無比的酥聲呢喃輕喚:“幾位公子好生俊俏,奴家並非有意的呢”
聽著迷離之音,洛羽一見這紅豔樓閣,頓時道出了此樓真容:“竟然是紅樓!”
可不是,他們這一路像沒頭蒼蠅一般行來,竟然來到了花粉之地,紅樓之下。而那先前的嫵媚女子,自然便是這紅樓中人。
見是紅樓,小凡已是蹙眉道:“公子.我們還是走吧?”
許恆軒與書方儀倒是覺得新鮮,正抱著大堆貨物,在那偷偷張望,面露咯咯笑意。
魏無傷一聽小凡之言,再看那搔首弄姿的嫵媚女子,頓時眼珠一轉,正氣凌然道:“我輩正人君子,雖好風流,又豈能饑不擇食?”
說著,他還不忘教導許恆軒和書方儀道:“二位師侄,需切記此點!”
二人一見魏無傷正氣凜然,頓時佩服雲雲。
“魏師叔說的是。”
“魏師叔說的有理。”
可那兩雙眼睛,卻時不時的向著女子胸前飄忽。
而洛羽則滿臉狐疑,總覺得此刻的魏無傷有些舉止反常!
果然,只見魏無傷話鋒一轉,握著手中絹牌,故作怒容道:“此女愚不可及,竟敢擲絹牌偷襲本公子,且還如此囂張調笑於我!”
說著,他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眼神鎖死在那女子的胸前,鏗鏘道:“常言道,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本公子又豈能受此.大‘辱’?”
那樓閣上正背依欄旁的女子一聽,頓時心領神會,楚楚可憐地拍著飽滿的胸脯:“公子~奴家好怕呢”
血氣方剛的許恆軒和正處茁壯成長期的書方儀一見,頓時胸中咚咚直響,丹田火起上湧,鼻腔一股殷紅的溫流順勢而下!
“豈有此理!”只見魏無傷作勢攞著衣袖,‘怒’火中燒道:“爾等稍待,看本公子上去,非乾死她不可!”
洛羽、許恆軒、書方儀身為男兒,又豈能看不出來,這魏曇花的‘毛病’又犯了。
可小凡身為小女子,哪明白這等人事的暗語,頓時被魏無傷痛改前非,大義凜然的言行所感,佩服的附和道:“魏公子你是男子,不方便動手,小凡願往,我去幹死她,替你出口惡氣。”
說著,小凡便一把奪過魏無傷手中的絹牌,義無反顧地衝入了紅樓之內!
嘶~!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眾人見之是皆倒吸一口涼氣。
在驚愕地對視片刻後,紅樓內便響起了雞飛狗跳般的驚呼聲,幾人頓時大驚失色地一哄而入紅樓之內。
趙都,仙市。
洛羽等人正坐在一家供修真者休憩的酒樓內,淺嘗瓊漿玉液和精美的仙禽佳肴。雖說修真者在越過煉氣期後便可辟谷,但對於美酒佳肴,他們還是喜歡的。
同時到來的,還有紅裝罩身,暫時換回原貌,身姿婀娜的茹芊兒。
茹芊兒其實本就在趙都仙市中,最近她正在幫其弟茹萬言忙著於開市的準備。
畢竟五行宗複宗在即,茹萬言過去本就掌管宗門晶脈,負責龍門的後勤工作。如無意外,五行宗功藏執事一職非他莫屬,也相當於五行宗的大總管。
所以,茹萬言便在洛羽的授意下,已開始在各處仙市做準備。畢竟一個宗門的延續,也需要營生收支,不能只出不進,否則遲早坐吃山空。
所以,人手不夠的茹萬言,便在洛羽的同意下,叫千耳中人前來相助。如此,茹芊兒便正好在這京都仙市中,而魏無傷又豈能不知?於是他便百般慫恿著眾人來吃酒。洛羽也領會其意,如其所願的喚來了茹芊兒。
此時外界夜幕降臨,眾人酒足飯飽,在洛羽的撮合下,魏無傷與茹芊兒總算‘冰釋前嫌’,其實本來也沒什麽。
於是眾人,便準備一同乘著夜色回歸五行宗。
只見心情大好的魏無傷,招呼道:“店家.買單。”
只見一侍者打扮的樸實少年,微笑近前:“客,一共八十一顆下品靈晶。”
魏無傷聞之卻無動於衷,見這侍者還不省事地不停看來,他不奈煩地放下了茶盞:“你盯著我作甚?”
樸實的小二哥奇怪道:“買單啊!”
魏無傷則先是笑看了眼眾人,隨即意指身旁茹芊兒:“我說小二,你是不是二?想本公子已有道侶之人,豈能不叫媳婦兒管錢?”
茹芊兒聞之,淺笑心悅。
可那樸實小二一聽,先是一愣,隨即皺眉,滿臉不信地指著魏無傷怎呼道:“你瞎說!別以為我不認識你,你是那曇花公子魏無傷!六年前你就帶了許多美豔女子來這兒,是左擁右抱一擲千晶,慷慨揮霍,那可都是你買的單。”
“我靠!”魏無傷一聽,頓時茶水噴出,驚呼看來:“六年前的事,你都記得?!”
不等這實誠的小二哥開口,魏無傷隻覺背後嗖嗖發涼,隨即只聽得身後嬌哼聲響起!
隨即跪坐長案前的眾人隻覺桌案一震,已被轟然掀翻,而茹芊兒早已氣惱離去。
見桌案被掀,那看似樸實的侍者是輕咳兩聲,指著魏無傷警告道:“你你得賠償損失!”
魏無傷是悲苦地看向眼前這義正言辭,還在那聳肩的樸實小二哥,欲哭無淚:“本公子也太難了!”
說著,他已丟下眾人向外追去。
隻叫人見之.噓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