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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天記》第735章:血影符火咒,玉障是魔頭
  “風行術!”

  一點寒芒索命來,魏三生霎那睜目斷喝,風行急退。

  可此等粗淺的身法速度,在神影初期的慕容滄眼中,簡直慢如蝸牛。

  他幾乎都可以預見,這不過煉氣期的小子不到半息後,便要身首異處。

  可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轟~
  只見二人之間,那正極速暴退的魏三生身前,空間燥動扭曲,竟然火光衝天如屏起,一舉將自己強大的冰魄指箭給輕松化解了。

  烈火熊熊,熾焰洶洶,溫度暴增如處烈日之中!

  而隱在其後的魏三生已伏身單手按地,定住了身形。

  他抬頭鎖眉顯俊秀,另一隻手中二指間正夾著一張燃燒的火符,含笑道:“邪魔,可識得血影符?”

  “血影符火咒!”慕容滄霎那驚呼。

  他可深知,這血影符火咒乃是五行丹宗不傳之秘符,簡稱血影符。

  此符唯有神影期的丹修方可煉畫而成,且需以自身精血為墨,煉製七七四十九日,方可成形!

  而一旦成符則可燃符化咒,施展而出畫符之人三成實力下的全力一擊!
  不過血影符雖然威力強大,但對煉畫之人的元氣損耗也頗為巨大,恐怕煉製一張後,便要調息修養一二載!且此符使用條件極為苛刻,唯有畫符之人的直系血脈以血為引,方可施展此符。

  所以對旁人來說,此血影符有如廢紙一張!
  可眼前這水靈族的小子,又如何能引動五行丹宗的秘符?

  難道此子是.?

  慕容滄那正隱匿在鬥篷下的一雙冰冷眸子,這才鎖定在了魏三生的衣著上。

  先前自己未將這外罩軟甲的水靈族小子放在眼中,此刻仔細端詳,方才察覺其腰後長劍,和其甲內著的衣衫,可不就是五行宗弟子打扮嗎?

  看來,此子於五行宗中身份地位定然不俗,斷不能留下,以免後患無窮!
  可還不等他準備出手。

  對面的魏三生卻已再次破指灑血於符紙烈焰中,同時力喝揮出:“以我之血燃影!”

  霎那間,那被鮮血所染的符紙,竟然赤光大作,瞬間射入了火烈屏障之內。

  轟隆~

  二人間的礁石瞬間赤紅,頃刻灼裂四散。

  那火烈屏障竟化作一道丈高赤火神符,溫度極速狂飆,隨之幻作一道赤火洶洶燃燒的殘影烈步而出!

  周遭數十丈內海水如沸,水汽騰空,襯得這人形火影猶如身處烈火岩漿之中火神。

  與此同時,遠超神影初期的爆烈威壓席卷八方,令人望而生畏!
  顯然,煉畫此血影符之人,修為最少也是神影后期,要不然此符斷然不會展現出神影中期的威勢!
  其實此符乃是魏三生的祖父,也就是已入神影七層的魏鼎言,為愛孫親自煉畫,用作護身保命之用。

  可見魏鼎言對這孫兒的疼愛,已遠遠超出了魏曇花,還真是應了那句‘隔代親’。

  此刻,隱在鬥篷下的慕容滄,其額間兩頰已是冷汗如泉汩汩而下。

  本以為只是一寂寂無名的狂徒小子,卻不曾想竟然踢到了塊鐵板!

  見此,他暗中警惕,同時沉聲喝問道:“小子,你是五行宗誰的種?”

  魏三生雖然年少,但卻不傻,更不會自暴身份。

  他懶得搭理這邪魔,隻雙手掐印,竟顯三分曇花公子神韻,嘴角微微翹起,直指慕容滄:“誅魔!”

  霎那間,其身前有如火神般的赤色火影,已展開雙臂,向著大驚失色的慕容滄怒哮席卷而去。

  其所過之處,海浪左右裂分驚天,海水瞬間蒸發,霧氣遮天如雲,更扭曲了四方空間,叫人如處天地爐鼎之中。

  慕容滄已知空間不穩,自己退無可退,他暴戾恣睢,盡蕩定魂幡,亦全力以赴。

  可神影二層的他,又如何能敵的住這堪比神影中期強者的全力一擊呢?

  刹那間,怒海狂濤,火光爆裂衝天,海礁速震搖晃,炙熱氣浪宣泄八方,聲勢驚掣百裡清晰可聞!

  啊~
  不甘的慘叫突起。

  隨即,慕容滄那狼狽的身影,已裹挾著赤火烈焰,倒卷轟砸入淚孤海中,硬生生於這淺海底部犁出了一道數十丈長的恐怖溝壑!
  這近三十丈的海底溝壑焦糊燃火,有如被岩漿衝擊過一般,竟至兩側海水不敢靠近,觸之即化為蒸汽‘呲呲’驚散.!

  年少的魏三生可是第一次使用這血影符,不曾想祖父給他的小小符紙看著不起眼,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如此爆裂神威,簡直是摧山搗海啊!
  此刻,他少年心性,難免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可就在這時,水汽蒸騰的海面竟猛地炸裂而開,水浪掀天。

  啊~!

  一道鬥篷殘損的較糊身影,已倒提著定魂幡,虛步踏空,同時嘔著鮮血怒哮驚天!

  魏三生驚愕抬頭:“這都不死.?”

  但見狼狽不堪的慕容滄,咆哮如雷:“狂徒小子!汝區區一張血影符,也想誅我?吾看你還有何能耐.”

  顯然,此刻慕容滄雖然陰溝裡翻船,吃癟受了重創,但還不至於被一擊斃命。

  不過,自己這神君竟然在一毛頭小子手底下,被弄得如此狼狽不堪,如今此子保命底牌血影符已用,又豈能放過?

  可還不等他將話說完,只見魏三生忽然露出了天真無邪的笑容:“呵~誰說我只有一張?”

  說著,他一拍乾坤袋,抬手一措五指。

  嚓~
  這便在慕容滄震驚至恐的目光下,如折扇般竟亮出了誇張的六張一模一樣的血影符,同時還‘嘩啦啦’一抖,同時屈指一彈血影符,人畜無害的笑道:“抱歉,祖父說過,男兒出門在外,要多帶票子,遇見不順眼的就衝臉上丟,一張不夠,再來一張,管夠呵呵~”

  聞此嘚瑟的奢侈之言,慕容滄胸中悶絕,竟噗得一聲,一口老血噴箭而出。

  如此倒是驚得魏三生不輕,他沒想到自己隨便拿出幾張‘小符紙’,竟然就有這般殺傷力!早知如此,自己何必浪費?不如一開始就掏出七張,那不得嚇死這邪魔?
  可他也不想想,你那是小符紙嗎?但凡拿出一張,都能叫聖堂乃至神影一層強者跪地叫爺爺。

  恐怕整個五行宗也就魏三生才有這特殊待遇,至少曇花公子魏無傷就沒有享受過。

  與此同時,慕容滄已震驚得心中涼涼,望著那六張嶄新的血影符已忌憚萬分。

  若說先前一道血影符還取不得他的性命,那這剩下的六張,足以滅他兩三回,且連渣渣都不剩!

  此刻,他反倒暗自慶幸魏三生不是紈絝敗家子,沒囂張的一氣全丟出。

  沒成想,自己尊為神君,竟然在一乳臭未乾的小子手中,落得如此窘境,真是氣煞我也!
  與此同時,見勢就蹬鼻子上臉的魏三生已抖擻精神,昂昂然挺立:“邪魔,可敢再戰百八十回合?本少俠保管叫你外焦裡嫩。”

  慕容滄雖怒火中燒,但自己又豈能自尋死路?
  他瞥了眼那正躺在碎石坑中,已進氣少出氣多的谷影宗弟子,遂拖延一二的指責道:“狂徒小子不講武德,沒有實力借助外力,不敢和吾正面對抗,還戰個屁!”

  這話聽著傲氣凜然,卻明顯透著認慫之意。

  果然,他話音剛落,便借機突然甩出一道冰魄指箭,同時轉身倉惶遠遁。

  魏三生正要祭血影符應對,卻愕然的發現這邪魔射來的冰魄指箭雖然厲害,可似乎準頭有些邪呼,似乎不是向著自己打來!

  “不好!”

  忽然,‘噗’的入肉聲響起!
  魏三生霎那驚醒,可為時已晚。

  他低頭看向了身前不遠處的礁石坑中,只見那本就命危的倒霉谷影修士,胸口已被洞破如冰渣!

  他愕然道:“邪魔果然奸詐.這是殺人滅口啊!”

  “唔~”

  前方傳來了奕高幸的痛苦呻吟聲。

  魏三生連忙來到了奕高幸的身旁。

  蹙眉觀察片刻,見這谷影宗的修士雖全身千瘡百孔,叫人不忍直視,卻還未斷氣!
  於是他歎息一聲,便好心地取了一顆上好的固體丹,助其服下。

  不過,他也知道,此人中、下兩路丹田被廢,渾身又遭受重創,胸腹更是碎如冰渣,恐怕就是大羅金仙在此,也無回天之力了。

  而自己能做的,也只能保他幾息生機,看看還有何遺言交代,也好問一問那邪魔余孽是誰,又為何追殺。

  想到這兒,他開口詢問道:“你是谷影宗內室弟子?叫什麽?”

  奕高幸雖服了固體丹,暫時還未斷氣,但氣息依舊極其微弱,狀態更是萎靡。

  他面容慘白,本能的喃喃著:“奕高幸,謝小友出手。”

  魏三生鎖眉困厄,暗道這人叫‘奕’?還什麽高興謝我出手?怎麽聽著怪怪的?

  隨即他擺手道:“原來你叫奕,呵~不用謝,不用謝,看你都成這樣了,還高興個啥?”

  垂危的奕高幸見這小道友竟然理解錯了,頓時睜目欲裂,糾正強調道:“不~,我.我名奕.高.幸啊!”

  魏三生歎息搖頭,感慨道:“明白明白,你單名一個奕字。看來你也是實誠人,都成這樣了,見我還高興,倒也知恩,哎。”

  說著,他抱拳肅然起敬道:“奕兄豁達生死,三生佩服,能遇奕兄,小子亦是高興、高興.哎~。”

  隨即,他便問道:“奕兄,邪魔余孽為何追殺你?可知那人是誰?又是哪來的邪魔?”

  “不不知何人。”奕高幸無力地搖頭,同時他覺著自己實在有些撐不住了,也不能再和這小子浪費時間在名字上了,隻得斷斷續續的告之大事道:“谷谷影宗,玉障是.是魔!”

  一聽‘玉障’之名,魏三生本能的肅然起敬,問道:“你是說青雲客卿玉障大人?他弑魔?”

  奕高幸還當這五行宗的小子明白了,頓時如釋重負面露淡淡喜色,這即便是死也得瞑目了。

  可魏三生卻皺了眉,他摸著下巴嘀咕道:“這我都知道啊?”

  奕高幸錯愕費解,心道這等天大的秘密,你這毛頭小子如何知曉的?
  只見魏三生說道:“當年在千山域海中,玉障客卿和戰神羽帶領我族一起弑的魔,還封魔居胥呢!山海都知道.”

  奕高幸萬念俱灰.
  其實也不怪魏三生如此認為,主要是他當年親眼目睹了玉障、洛羽等與夜遊衛力戰的一幕幕,加之玉障乃是青雲翹楚,他自然先入為主的認為奕高幸說的‘是魔’,是‘弑魔’之意。

  “噗~”可奕高幸卻急得一口鮮血噴出,更是氣若遊絲了,他鼓起最後一口氣,抬頭睜目強調道:“他他是魔頭啊!快告之.煙雨!!”

  見這一見自己就高興的奕兄,竟然莫名其妙的激動了起來,三生表示很費解。

  遂,抓耳撓腮,困惑道:“對呀,客卿他們一起弑的魔頭,墨靈聖主!這我都知道,煙雨閣也知道呀?”

  “噗~”最後一口鮮血噴出,奕高幸不甘地仰天悲呼:“氣煞.我也~!”

  隨即,他好似氣絕身亡,沒了動靜。

  魏三生見之大驚,連忙劇烈搖動著心涼涼的奕高幸,急喚道:“喂!喂!你別死啊,還沒說重點呢?”

  忽然,奕高幸睜目欲裂,瞪著雙讓人有些怕怕的血絲牛眼,怒憤道:“還重點個屁!自己.猜啊~?”

  說罷這高深莫測的謎之遺言,奕高幸這次可真的是一命嗚呼,嗚呼那個哀哉。

  估摸著,要沒魏三生這一通對話,興許他還能多活一會兒
  此刻,望著慘死於自己眼前的奕兄,魏三生已愣在了原地。

  他困惑喃喃著:“我猜?這奕兄好生奇怪!盡說些過時的廢話,連一句重點都沒說,叫我猜個錘子嘛?”

  好吧,人家分明句句重點,可聽在他的耳中,卻成了無用的過時消息,奕高幸若泉下有知,定破口大罵‘你就是個錘子’。

  而就在魏三生準備用碎石,將這谷影宗的奕兄掩埋安葬時,身後卻傳來了踏浪之聲。

  隨即,一衣著樸素,灰發清古,面容平靜的老者閃現到了他的身旁。

  老者正是聞此動靜而趕來的清氏老祖,空冥一層的九州商會會長,清九仙。

  見得來人是自家老祖,三生連忙恭敬行禮:“三兒拜見老祖。”

  清九仙和睦點頭:“免禮免禮。”

  隨即,他望著已然涼涼的谷影宗弟子奕高幸,微微蹙眉問道:“發生了何事?”

  於是,三生便將先前之事一一道出。

  說著,他便困惑不解道:“老祖經過就是這樣,不過這人也是奇怪,竟說些無用的。”

  而清九仙則撫須沉思點頭:“嗯~老夫已知曉。”

  隨即,他微笑看向了魏三生,告之道:“此人是谷影宗內室弟子,姓奕,名高幸,高大的高,幸運的幸。”

  “啊~!”魏三生愕然張嘴,隨即尷尬笑道:“三兒還以為他見我就高興呢,額.老祖您可知邪魔是誰?嗯.那邪魔能隨手凝冰魄指箭,好像手持一幡。”

  清九仙則報之一笑:“神影之上者皆可凝指化箭,且用幡形法器者不在少數,一時也不好斷言。”

  說罷,他遂轉頭遠眺影州方向,幽幽道:“然天有十方向,話有千重意,只在境地不同爾,故所思所向也就不同了。待得時機到來時,水落見石出。”

  魏三生不大明白清老話中是何意,他看了看那正與老祖一般,挺立而望西南的洛羽雕像,關切的問道:“老祖,您在煙雨,又是會長,可知道子大人何時能歸來?”

  清九仙背手迎風,喃喃微笑。

  “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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