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雖是張教頭急中生智說出來的話,但也是事實,京城沒有人敢冒著得罪高俅的風險給這張婚書簽押作證。
林攄聞言點了點頭,算是揭過了這樁事。
“起來吧!”
大宋朝皇帝出行,官員審理民事案件等,百姓是無需跪拜的,跪禮只在特殊的場合和情況下才會用到。
林衝覺得這個林府尹應該是個為數不多的好官,讓他給自己證婚或許會答應。
他隨即拱手道:“府尹大人,可否為林衝證下這樁親事?”
林攄捋著胡須,並未回復,他也在權衡利弊,開封府尹給人證婚不是不可以。
只不過普通人沒這個榮幸罷了,何況這樣做會得罪高俅。
思忖許久林攄才點了點頭,讓張家人取來毛筆在婚書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攄能作為蔡京的對頭又怎麽會懼怕高俅一個太尉?
高俅即便知道了也不敢對林攄怎麽樣,這是由大宋重文輕武的制度決定的。
林攄辦完事起身要走,張教頭撲通又跪了下來。
“府尹大人,可否將這招婿的文書改為明媒正娶,林家就他一根獨苗了,只因無人給正媒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張教頭聲淚俱下,模樣很是真誠。
林衝急忙勸道:“嶽父您無需如此。”
林攄哈哈笑道:“老夫還第一次見到如此感人的一幕,罷了左右不過是給人做一次媒,再寫一次也無妨。”
他提筆重新寫了婚書放下筆頭出了屋門,又一擺手將院子裡的媒婆打發走,便帶著差役離開了。
林衝攜林娘子與張教頭送到巷口才轉身回家。
“夫君,林大人是一位好官!”
林衝感慨的道:“是啊!大宋也只有這麽一位好官了。”
經此一事再也沒有媒人上門叨擾了,鄰居們真就以為張家是招了上門女婿。
婚書有了辦一場喜事是必不可少的,而林衝在京城又沒有宅子,只能在張家簡單布置了一下。
沒有親朋好友、街坊鄰居,一家人吃頓飯就算成親了。
這樣更加坐實了林衝上門女婿的身份,張教頭多次試圖解釋,都被林衝攔下了。
原主林衝欠他們父女太多了,自從融合後林衝更多的是想補償林娘子和張教頭,至於贅婿的名聲,對他這個外來戶來說並不重要。
如此一來張教頭確實面上有光,而林衝只要一出門則會被街坊鄰居指指點點。
“這麽俊俏的後生,怎麽就給林家的棄婦當了上門女婿!”
林衝好像沒事人一樣很少予以理會,只是偶爾回懟一句,“你們是不是很羨慕?”
他堅信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這個真理。
林衝這相貌在京城可以說是首屈一指的美男子。
那些人能不嫉妒嗎?
林娘子生怕被人搶了去,特意給他做了個鬥笠,帶上鬥笠遮上半邊臉才肯讓他上街。
陽谷縣知縣李遠獻了虎皮給趙佶後,就心裡忐忑的等著封賞下來。
然而他先等來的是高俅的一紙書信,要求他據實說出林衝的身份。
李遠對高俅與林衝的恩怨也有所耳聞,人他已經核對,年齡不符這做不得假,但是高俅也不是他一個知縣敢得罪的。
正當他要將林衝的來歷全盤托出之時,朝廷的旨意和賞賜也送了過來。
“陽谷知縣李遠官升一品,陽谷縣林衝、扈三娘,銅百斤。”
傳旨的太監將旨意念完,陽谷縣知縣李遠頓時心裡拔涼,臉色極其難看。
按理說他官升一品,是件好事,但是他高興不起來。
林衝當時報出的籍貫是開封府東京人士,他報上去的是陽谷縣民林衝,官家的旨意上封賞的也是陽谷縣打虎英雄林衝。
如果被人發現林衝不是陽谷縣的人,李遠就犯了欺君之罪,這可是大罪過。
李遠隻得一咬牙將林衝陽谷縣百姓的身份坐實,並且給他編了一套虛假的履歷,交給了高俅派來的人。
富貴看完林衝的履歷,發現查不出端倪隻得啟程回京複命。
身在汴京城裡的林衝自然不知道這些,他還在為找靠山對付高俅而發愁。
林衝經過幾日與林娘子的接觸,也大概了解了對方的性格。
她是一個受儒家文化熏陶的典型古代女子,謹守三從四德,一心想著相夫教子,渴望美好生活,又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女人。
林娘子一直接受不了林衝變年輕這件事,兩人最多摟摟抱抱,每當林衝想更進一步時林娘子就紅著臉掙脫而去。
林衝也只能無奈的攤攤手,他知道林娘子心裡有負罪感,所以並不著急。
林衝對這種生活很滿意,但是他也知道這種平靜的日子不會太久了。
金人隻用了的五千不到的兵力就打敗了遼國十萬大軍,從這一年開始金人將用十年時間滅掉遼國,繼而用兩年不到的時間再滅掉北宋。
靖康之恥不遠了!
只有十二年不到的時間,我又能做些什麽?
一場大雪過後,這處古樸的院落披上了一層銀裝。
林衝將屋頂和院子裡的積雪打掃乾淨後隻身出門去了。
生活的平靜,讓林衝忘記了系統的存在,系統也沒有新任務給他。
高俅得知林娘子招了贅婿,而做媒的人是開封府尹林攄後,暫時消停了下來。
高衙內依舊臥床不起,顯然這件事並未結束。
林衝經常頭戴鬥笠在高俅府外轉悠,如果有機會他不介意夜裡潛進去將這兩個畜生宰掉了事。
大雪過後街上行人稀少了很多,顯得異常冷清。
突然林衝發現一個頭戴鬥笠,臉上一塊青記的精壯漢子氣呼呼的走出了高俅的太尉府。
林衝心中一驚,青面獸楊志?
楊志賣刀!殺牛二入獄。
宋江劫掠生辰綱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只是一個賀禮就是十萬貫,蔡京這老賊家裡的錢估計更多吧!
林衝收回思緒看著楊志漸漸走遠,隨即跟了上去。
青面獸楊志的性格特點是忠誠、重義,但又急功近利、粗暴蠻橫。
他的武功雖高,但他的性格決定了不適合混官場。
此人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夠忠誠,能收為己用做一個打手倒也不錯,怕只怕他不經過社會的毒打,不會甘心給自己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