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美景三月天哪.”

  “莫非前世那一眼.”

  整個湖面都是這兩首曲子的聲音。

  林衝一陣無語，“這傳得也太快了。”

  許青娘劃著船不敢出聲，生怕林衝為此生氣。

  良久。

  許青娘才道：“在這西湖裡，一首曲子問世後，盞茶功夫就會傳得人盡皆知，哪艘花船唱得更好聽，哪家的生意就會更好。”

  林衝笑問：“你是故意如此對不對？”

  “王爺的曲好聽，為何不能傳出去？”許青娘笑道：“若是被人得知曲子是王爺所作，花魁們會恨不得將您搶到船上去的呢！”

  林衝雲淡風輕地道：“此等名聲對我來說只是浮雲而已。”

  許青娘抿嘴笑道：“奴家知道，所以並未泄露曲子是王爺所作。”

  林衝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這丫頭怎麽就這麽實誠呢？

  “王爺，咱們回去，還是？”許青娘見林衝不說話問道。

  “隨意。”

  林衝聽著滿湖的西湖美景三月天，心裡還是很自豪的，雖然不是自己作的，但是自己傳過來的，而且是隔了一千年。

  咦！既然白娘子傳奇還沒問世，自己何不將此事也傳諸開來。

  林衝躺在了船艙裡，望著星空，悠悠道：“青娘想不想聽一則故事？”

  “想呀！什麽故事？”

  “白娘子傳奇。”

  “想聽，王爺快說。”許青娘很配合地道。

  林衝回憶著前世看過的電視劇，長篇大論的說了起來。

  許青娘聽得入神，便放下了船槳，此時烏篷船正穿過一大片荷花之間，荷花開得正濃，陣陣香氣撲面而來。

  林衝嗅了嗅鼻子，坐起身，“這些荷花可以采摘嗎？”

  許青娘忙道：“荷花也是西湖美景之一，可不好亂采的。”

  她眨著眼睛，眸子離別無旁物，似是在說，你采我嘛！采我嘛！

  林衝隨即又趟了回去，接著講故事。

  許青娘如許多人第一次看新白娘子傳奇一樣，被林衝描述的大白蛇嚇得身體打戰，不由的看向湖水，生怕水裡鑽出一條大白蛇。

  林衝看著許青娘哆嗦著趟到身邊，無語地笑了笑，這丫頭也不知道是真的怕，還是假的怕。

  他只是將故事情節粗略地講出，並不詳細。

  許青娘卻聽得津津有味，畢竟此時的小說話本也就幾萬字而已，粗略講來在此時也算長篇了。

  林衝講到白素貞在許仙面前現出原型時，許青娘嚇得一哆嗦，抱著林衝的胳膊，求道：“王爺，奴家不想聽了，太嚇人了。”

  林衝感受到手臂上那一抹柔軟，懷疑許青娘用意不純，但是沒有證據。

  “好吧！改日再講，等故事講完你給傳出去。”

  許青娘問道：“那現在回去？”

  “好！”

  “嗯！”

  許青娘松開手臂，笑著起身，伸手解開烏篷，遮蓋掉了月色。

  林衝：“.”

  林衝伸手輕輕拍在她的翹臀上，“就知道你存了小心思。”

  許青娘臉上一紅，哀聲：“奴家也不知道王爺何時會走，就想著，就想著多陪陪王爺嘛！”

  林衝微微輕歎。

  “王爺，幽州是不是很遠？”

  林衝點了點頭，“據此兩千多裡。”

  許青娘暗驚，此時出門一百裡就算出了老遠的門了。

  兩千多裡！那樣豈不是到了天邊？

  他走了這輩子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林衝倒不知道她會想到這麽多，許青娘的烏篷船並不大，裡面剛好睡兩個人，下面的厚厚的桑麻墊子，由於湖裡濕氣太重，被褥卻是每日都要晾曬一次的。

  此時躺在上面還是熱熱的。

  “咱們回去吧！湖裡濕氣重總睡在船上對身體很不好。”

  “好吧！”

  許青娘極為不悅地答應，只不過下一刻便又開始賴皮的撲在林衝身上了。

  在小船上睡覺與家中是有很大不同的，有了上次的體驗，林衝也有些流連忘返，沒再堅持回去。

  翌日。

  兩人一早便劃船去了李嬸的早點攤，吃過早飯，將剩余的銅錢都買了鮮花，又請了幾艘漁船幫忙運回小孤山島。

  林衝又是一夜未歸，此時李清照和范冰兒才發現，罪魁禍首竟然是那個船娘。

  林衝見兩人目光不善，躲在樓下的天井裡開始研究香水。

  許青娘則在一旁打著下手。

  只不過李清照和范冰兒還是追了下來。

  林衝招手笑著：“來幫忙清洗花朵，我親自教，你們很快就能學會。”

  兩人看到院子裡又送來了很多鮮花，也知道這是真的要做薔薇水了，便跟著忙碌了起來。

  林衝給許樂章的紙條，其實就是讓他買幾口比較大的鍋和爐子，特製的鍋蓋等炊具，還有幾壇子幽州產的烈酒，且是最烈的哪一種。

  整整半日時間，院子裡十多號人都在忙著分揀花朵，清洗花朵，然後分門別類，做好記號。

  吃過午飯，牛皋和許樂章帶著東西回來了。

  林衝讓他們將東西搬到院子裡的走廊裡排放整齊，隨後打發牛皋帶著護衛出去戒備，任何人不得靠近。

  林衝看了看許青娘，選擇了信任，最終還是沒將許樂章趕走，

  “今日學到的東西，任何人不得泄露出去。”

  許樂章忙道：“小人以後隻忠心於王爺。”

  林衝看向李清照和范冰兒，李清照一心做學問，對管理香水作坊無意，范冰兒更喜歡做女紅，沒事縫一些月事帶，也只能將此事交給許樂章。

  以後如果自己離開，大不了將牛皋留下看守這處作坊，許樂章應該不敢背叛自己。

  “薔薇水，實則就是提純的花露，花露大家都知道，但是如何提純許多人不得其法，其實就是一口鍋的事，我來試驗一次。”

  林衝說著，將鍋裡添上水，取了十余斤桂花放進去，隨後又將一個木頭架子架在鍋裡，在架子上放了一口瓷碗，又取來鍋蓋打量了一下。

  此時幾人才爭著發問：“這鍋蓋為何是這樣？”

  林衝讓人定做的鍋蓋向裡有個向下的圓錐，蓋上鍋蓋圓錐尖剛好對著下面的碗。

  林衝笑了笑，並沒有解釋，而是蓋上鍋蓋，吩咐許樂章開始生火。

  此時他才解釋：“蒸汽到了頂部就會冷卻凝結成帶有花露的水。”

  幾人沒有後世的物理知識自是一臉茫然。

  林衝也知道這很難讓他們接受，武大郎學釀酒的時候也是這樣，雖然知道怎麽製作，但就是不明白其中的原理，直到幾年後才慢慢明白蒸餾的物理原理。

  許樂章將火升起，不多時水便開了，鍋蓋邊緣開始冒出蒸汽，林衝時不時地用葫蘆瓢在水缸裡舀來涼水給鍋蓋降溫。

  此時院子裡處處散發的怡人的香氣。

  林衝的護衛和皇城司的察子都被這股香氣熏得心煩意亂，這味道太像畫舫裡的味道了，讓人不禁想入非非。

  “這樣真的可以?"
  李清照很難相信薔薇水的製作方法會這麽簡單，只是一口鍋而已。

  林衝笑道：“也不簡單，這麽多花未必能蒸出半碗花露。

  一個時辰之後，林衝掀開鍋蓋，看到碗裡已經有了一指深的花露。

  “可以了，將煮過的花瓣取出來放新的。”

  他說著在手上墊了塊毛巾，將碗取了出來，讓幾個女人聞了聞。

  李清照伸手沾了一點，抹在手背上，抬手一聞，瞬間驚訝：“果然是桂花香，這也太香了。”

  林衝心道，這還不夠，如果調製的時候放一點酒精進去，走到哪裡就香到哪裡。

  此時碗已經涼了，林衝將碗遞給許青娘，“將花露裝進瓷瓶裡，記得不要弄錯了，這是桂花。”

  許青娘接過來，拿著碗去了房間裡裝瓶。

  林衝對著李清照和范冰兒道：“這些花都要分別蒸，每人看一口鍋如何？”

  兩女點了點頭，開始學著樣子生火蒸餾花露。

  幾人在院子裡一直忙到天黑，只有許樂章的桂花還有許多沒有蒸餾完，桂花也是最不值錢的，林衝買來的鮮花一多半都是桂花。

  林衝擺擺手讓他停下，“今日就到這裡，明日再蒸。”

  許樂章來到林衝面前拱手：“王爺，小人一定保守住這個秘密。”

  林衝笑道：“本王既然傳授給你，就是相信你，以後這香水作坊就由你來負責，需要幫手就以本王的名義去城裡買幾個女仆，一定要嘴巴足夠嚴的。”

  “遵命。”許樂章作揖，隨後又道：“小女.”

  “她很好。”林衝轉身離開，“放心本王不會虧待你們。”

  許樂章躬身跟著出了院子。

  晚飯後，許青娘抱著幾瓶花露，送到了林衝的房間裡。

  “王爺，菊花滿瓶、桂花三瓶、彼岸花滿瓶、丁香滿瓶。”

  林衝笑了笑，擺手讓她放在桌上。

  許青娘將幾個瓶子在桌上擺放整齊，嬌聲：“王爺，蒸花露蒸得滿身香味，不信你聞聞。”

  林衝搖了搖頭，正色道：“記得囑咐你爹，不要將製作方法泄露出去。”

  許青娘點頭：“知道，奴家會幫王爺看好阿爹。”

  “早點回去休息，回去告訴你爹，搬到廚房對面住吧！”

  “王爺這裡這麽大，不如勻出一間給我住吧！”許青娘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不行。”林衝立刻否決，她住進來，自己豈不是每天不得安寧。

  許青娘口是心非的道：“好吧！其實奴家住貫了烏篷船，在樓上住著還覺得不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