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沒有打算就此打道回府,楊雄和石秀知道他來這裡有正事,也沒催林衝帶他們回梁山。
行到半日期間,前面來到一個去處,四圍都是高山,中間一條驛路。
楊雄對著林衝道:“哥哥,此間地名喚做飲馬川,前面山裡常常有劫匪,今天不知道會不會碰上,
林衝勒住馬,笑道:“哥哥我最喜歡打劫土匪。”
石秀也將馬車停下,笑道:“哥哥可是大宋最大的土匪頭子,這些山間的小匪徒若敢出來,咱們就將他們收編了事。”
楊雄哈哈大笑,轉身朝車廂裡道:“娘子可還擔心麽?”
潘巧雲搖頭道:“奴家聽官人的。”
幾人正在說話間,只聽一聲鑼響,戰鼓亂鳴,片刻後山間走出一二百小嘍囉,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當先是兩條大漢,各持一條樸刀,大喝道:“行人須住腳!你幾個是甚麽鳥人?去哪裡的?懂事的快把買路錢拿來,饒你們幾個性命!”
林衝和石秀對視一眼,各自亮出兵器。
潘巧雲臉上露出一片驚恐之色,急忙將窗簾拉起。
石秀跳下車轅道:“兩位哥哥看我結果了那呆貨!”
楊雄跳下馬車,將林衝給他使用的刀遞給了石秀,說道:“你且去試試,敵不過便退回來。”
石秀接過刀正要上前,只聽劫匪中另一條大漢道:“且不要動手,這不是薊州城裡的楊節級嗎?”
楊雄一聽轉身一看,頓時眼前一亮,“鄧家兄弟?”
他說著上前抱了抱拳。
石秀問道:“這兩位是?”
楊雄哈哈笑著,“來,我給你介紹,這個是鄧飛,江湖人稱火眼狻猊。”
鄧飛問道:“楊雄哥哥,這位兄弟是誰?”
“這位是我認的義弟石秀,人稱拚命三郎。”楊雄先介紹了石秀,又介紹林衝,“這位是義兄林衝,人稱豹子頭。”
鄧飛震驚的道:“莫不是梁山的大當家?”
林衝抱拳道:“兩位久仰了。”
那兩個頭領慌忙丟下兵器,上前抱拳道:“平日只聽說過哥哥的大名,不想今日在此拜識尊顏。
林衝下馬上前,問道:“這位兄弟高姓大名?”
鄧飛急忙道:“我這兄弟姓孟名康,是真定人氏。善造大小船隻,朝廷要造大船押送花石綱,上官刁難責罰他,他便殺了上官逃出來,在此安身。因他長大白淨,給他起了一個綽號,叫做玉幡竿。
林衝聞言心中大喜,會造船的人才,遠比會打劫的人才有用。
“孟兄弟,久仰久仰。”
孟康受寵若驚,急忙回禮。
林衝又道:“二位兄弟在此聚義多久了?山上有多少人馬?”
鄧飛道:“不瞞哥哥,只有一年多,山上有兩三百人。”
林衝道:“此地苦寒,不如去我那梁山,自是吃喝不用愁。”
鄧飛道:“好叫哥哥知曉,此事要大哥裴宣答應才行。”
林衝點了點頭,他對水滸中的鄧飛、孟康沒什麽印象,對裴宣卻記憶深刻。
裴宣,京兆府人氏,本府六案孔目出身,極好刀筆,為人忠直聰明,分毫不肯苟且,被稱為鐵面孔目,也會拈槍使棒,舞劍輪刀,智勇足備。
所謂本府六案孔目,指的是三司在地方上的職員,管理兵,胄,商稅,都鹽,茶,鐵的吏員。
這是梁山急需的人才啊!
林衝道:“可否代為引薦?”
鄧飛急忙道:“哥哥肯上山做客,我們求之不得。”
林衝笑道:“那就走吧!”
鄧飛一招手,上來兩名嘍囉牽了馬和馬車,將一行人引上山去了。
到了山上,裴宣竟親自出來拜見林衝了。
“裴宣見過林大當家。”
林衝抱拳道:“裴寨主久仰了。”
裴宣道:“林大當家此話愧煞裴某了。”
幾人寒暄一番後,裴宣為一行人設了宴,禮讓林衝正面坐下,次位是裴宣、楊雄、鄧飛、孟康,石秀,潘巧雲則坐在了楊雄身邊。
席間林衝說到梁山月前大敗朝廷禁軍,俘虜過萬,唬的席上幾人莫不是目瞪口呆,連潘巧雲也是眼睛發亮,看林衝再也不是以貌取人了。
裴宣道:“小弟寨裡有三百來人馬,錢財也有十余輛車子,糧食也是不少,大當家如果不嫌棄,我等今後願意聽大當家的號令行事。”
林衝自然樂意接受,忙道:“梁山正需要三位兄弟這樣的人才,豈有不受之禮!”
裴宣、鄧飛、孟康三人急忙起身作揖便拜。
“裴宣見過寨主。”
“鄧飛見過寨主。”
“孟康見過寨主。”
林衝起身將三人扶起,端起酒杯對著桌上幾人道:“幾位兄弟都是非常之人,每一個能加入梁山都是梁山的福氣。今後咱們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桌上眾人都端起酒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潘巧雲愕然的發現只有自己一個女人傻乎乎的坐著,有點大煞風景,於是她也端起酒杯,鄭重的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林衝剛喝完酒,就看到潘巧雲煞有介事的在那盟著誓,心裡一陣無語。
楊雄倒是不覺得尷尬,就連石秀也覺得這樣挺好。
潘巧雲喝完酒,抬起袖子擦了擦嘴,又坐了回去。
她此舉雖沒得到林衝的認可,卻將桌上其他的人都唬住了。
幾人都稱羨慕楊雄有個好夫人。
楊雄欣然的接受了眾人的吹捧,當晚好一通折騰潘巧雲。
翌日。
裴宣帶著眾人到後山斷金亭上看飲馬川的景致。
林衝見到潘巧雲滿面紅光,不由的一陣唏噓。
裴宣命人在斷金亭裡又擺下一桌宴席。
幾人圍桌而坐,放眼望去,便見一片秀麗山水。
裴宣問道:“寨主怎麽突然來了薊州?”
林衝道:“有兩位兄弟去遼地販馬,已經去了三個多月,至今音信全無,我放心不下才來看看。”
裴宣道:“此時怕是回不來的。”
鄧飛也道:“宋遼兩國各派了二十萬大軍部署在邊界,商路一時半會很難開啟。”
林衝搖頭道:“不會很久,最遲年底便見分曉。”
幾人聞言一愣,寨主莫非還能掐會算?